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淡銀色的護臂,可以扣在手腕上。
但仔細觀察,會發現另有機關,一個小巧的滾軸上纏繞著一卷極細的絲線,儘頭有一個三棱倒刺箭簇。
“這時我托人打造的飛天鉤鎖,可以打出三百米距離,用來借力騰躍,攀山過河,追敵逃脫,皆有妙用。”
陸秋白解釋道。
飛天鉤鎖?
李七玄拿在手裡,仔細觀察。
越看越是喜歡。
這的確是個好寶貝。
其用料,造型等等,都非常講究,顯見是極為昂貴之物,價值不遜色於十瓶【豹肽強筋液】。
李七玄沒有推辭,收下了飛天鉤鎖,並且當著陸秋白的麵,將其扣在了自己的左手小臂上。
陸秋白十分開心。
李七玄拿著剩下的【豹肽強筋液】,來到前院,將其分發下去。
這些新入門的弟子,有一些會和鏢局一起離開,還有一些隨家人一起自行前往大業城。
隻有極少部分,留戀鄉土,因為各種原因,不願離去。
李七玄的目光,掃過眾人麵龐,心知很多人就此一彆,可能永遠都再也見不到了。
道彆之後,李七玄離開鏢局。
回到綠柳大院,他帶著李六月,前往醉香樓。
之前在冬解日慶典廣場上,兩人都看到了那個紅衣劍舞的驚豔少女,覺得無比熟悉。
他答應了李六月要去見一見那人。
“小七,我好像突然有點緊張。”
路上,李六月深呼吸,嬌俏的小臉緊繃,難得出現了忐忑之色。
李七玄沒說話。
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就很奇怪。
明明是去見一個陌生人。
卻仿佛是要去見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一樣,心臟情不自禁地加速跳動了起來。
街道上,紛亂無比。
春風料峭,卷起無數垃圾。
許多商鋪被洗劫,門窗都被砸壞。
一些房屋被燒得焦黑,殘留餘燼。
基本上已經沒有營業的店鋪。
隻有奇珍樓這樣的大戶,才敢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中照常營業。
而且客戶不少,都是在購買武器、秘籍、防具和藥品。
風浪越大,魚越貴。
這樣的亂世,才是奇珍樓攫取利潤的好時候。
片刻後。
兩人來到了醉香樓。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放在往日,醉香樓早就開始營業。
但兩人驚訝的發現,有大量的駐軍武卒將醉香樓圍了個水泄不通,就連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城主府衙門捕快衙役,也都現身醉香樓外。
整個醉香樓,似是被查封了。
李七玄猶豫一下,牽著李六月的小手上前。
“止步。”
四名全身暗銀色甲胄的武卒上前阻攔。
“醉香樓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七玄問道。
“無可奉告……快走,不可在此停留。”
武卒小隊長很是粗暴,開口趕人。
李七玄皺了皺眉。
這時,從樓上探出一個腦袋,是個丹鳳眼年輕書生,看到李七玄,眼睛一亮,一邊招手,一邊大聲地道:“七玄,我的好兄弟,你終於來了,快想個辦法帶我出去。”
“大公子?”
李七玄一怔。
好家夥。
居然是鏢局大少爺林玄鯨。
不愧是聽雪城中出了名的武二代紈絝。
看樣子這是昨夜醉花眠柳夜宿青樓了。
“你們認識?”
武卒小隊長眼睛微微眯起。
還不等李七玄回話,林玄鯨大聲叫嚷道:“喂喂喂,你們這麼孤陋寡聞嗎?大名鼎鼎的李七玄,城主親賜尊號【狂刀】,聽雪城天驕榜斷崖式第一,你們居然不認識?”
還不等武卒小隊長說話,一個沉重如山巒移動的腳步聲傳來。
“李七玄?”
仿佛是兩塊金屬板摩擦一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為何來此?”
李七玄轉身。
看到了一個宛如巨型金屬雕塑一般的身影。
三米多的龐大身軀,全身覆蓋著甲胄,就連麵甲的視孔內都是漆黑一片,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壓。
正是聽雪城駐軍指揮使元左印。
他龐大的身軀猶如巨靈般,遮蔽陽光,在地麵上投下一片陰影,將李七玄和李六月籠罩。
“見過元大人。”
李七玄拱手:“我和六姐來醉香樓拜訪一位朋友。”
“醉香樓發生了大案。”
元左印淡淡地道:“你是聽雪城武道的後起之秀,城主大人對你寄予厚望,不要摻和到這種事情中,回去吧。”
李七玄皺了皺眉。
元左印又抬頭看了看樓上的林玄鯨,道:“對了,把那個紈絝也帶回去吧,告訴林逸風,管好自己的兒子,不要到處惹是生非。”
有駐軍指揮使發話,林玄鯨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走,回鏢局找我爹。”
林玄鯨急匆匆地道。
李七玄略微猶豫,眼見不可能進入醉香樓,也隻好暫時熄滅了去見陸清瑤的打算,轉身往回走。
“醉香樓發生了什麼?”
李七玄問道。
林玄鯨道:“死了個人。”
“什麼人?”
聽雪城中天天都在死人。
但能夠驚動駐軍武卒調查,甚至連指揮使元左印都親自現身的人,肯定分量十足。
林玄鯨道:“楚施南。”
李七玄一怔。
聽雪城中走出去的第一天驕楚施南?
他的腦海中,一下子就冒出那個長得醜玩扇子的藍衫少年。
據說此人離開聽雪城後,加入了雪州大宗門天龍劍宗,通過重重考核,表現優異,被列為內門核心弟子來重點培養。
天龍劍宗在雪州排名第二。
素來以行事霸道風聞於世。
死了一個內門核心弟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隻怕是用不了多久,天龍劍宗的高手就會來到聽雪城問罪。
在此之前,如果不能調查清楚真相,縱然是城主元亨這樣的神朝貴族,麵對天龍劍宗的高人,估計也得一番頭疼了。
怪不得會驚動駐軍武卒。
說話間。
三人又回到了鏢局。
讓李六月自己到前院和陸秋白等人玩,李七玄和林玄鯨快步來到中院正廳。
看到長跪在廳門口的林玄鳳,林玄鯨不由得大感意外:“老三,你一大早跪在這裡做什麼?”
林玄鳳頭也不抬,看都不看他這個哥哥一眼。
林玄鯨嘿嘿一笑,知道三妹根本看不起他這個紈絝大哥,也不多問。
他快步走進正廳,大聲地嚷嚷道:“爹,爹你在嗎?兒子有一件天大的事,要和你商量……”
也不知道他進入大廳裡,都說了一些什麼,不到十幾息的時間,就聽裡麵傳來了林逸風憤怒的咆哮。
“孽障,我打死你。”
接著便是茶盞摔碎的聲音。
還有椅子被重重砸在地上的聲音。
林玄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從裡麵竄出來。
這紈絝一邊跑一邊大聲地道:“爹啊,兒子隻是想要娶個媳婦兒,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這是喜事,你生這麼大的氣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