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勇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在去往“大磊沙場”的路上,他也看到組員遞來的視頻。
組員說裡麵的人是尋梓琦,但他沒看到,他看到的是典燃進樓之後的內容,那是一場呈一麵倒之勢的殺戮盛宴,血腥直播。
視頻中的播主手拿一把消防斧,如殺神附體,見人就殺,逢人就砍,沒有一合之將,從樓下打到樓上,整個過程就和像遊戲似的輕鬆。
之所以說和打遊戲差不多,是這個人的身體防禦值太高了,除了躲避刀子匕首類的尖銳武器,棍棒拳頭等鈍器武器一概不躲,任你打砸,反正你彆碰到我,你碰我一下,我反手劈死你。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當典燃在直播中劈死兩三個人的時候,接到舉報的平台超管抵達房間,一看這還得了,繼續播下去平台不得被乾停擺,馬上封了直播間,並當場報警。
李長勇等人正往漁海灣趕,看直播正好能掌握現場第一手信息,平台把直播間封了警方還怎麼觀察現場動向。
於是陳保國親自出麵和平台協商,這才重新恢複了直播間的直播權限,並且在此期間禁止再有新用戶進來,也開始往外趕人,儘量把影響力降到最低。
但貌似禁不住了,已經有不少人在看,也有人轉發鏈接,更有不少網友在紛紛錄屏擴散,就算以後想往下壓熱度難度也很大。
手機屏幕前,一臉嚴肅的尋鎮業盯著回放的直播視頻,心情既激動又心疼,那就是他的女兒尋梓琦,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他暗暗咬牙,如果這次女兒無恙返回,他絕饒不了那些綁走尋梓琦的人,敢這麼對待他女兒,都死光了才好呢。
另一側的平板電腦上,播放的赫然是典燃殺進辦公樓的直播內容,消防斧揮砍時的寒刃不時出現在畫麵中,看到一個砍一個,碰到一個斬一個,斧刃劈砍在肉體及斬入骨骼時的摩擦聲切削聲清晰可見。
三步一殺人,五步一濺血,沒有談判和交流,隻有悶哼和呐喊,雙方都在傾儘全力的乾掉對方。
一間黑暗的房間中,牆上投影播放的內容也是典燃的殺人直播。
“怎麼搞的,早就提醒你們這小子不簡單不簡單,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對不起少爺,大軍大意了,他沒想到那個女警恢複那麼快,也沒想到典燃那麼狡猾。”
“說對不起有個屁用,再任由典燃殺上去大軍就暴露了,我可不想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已經派了豺犬和豹蛇過去,而且您忘了久魁也在上麵,您就且放寬心吧,這些人一個也活不了。”
“嗯,我看著呢,一定要搶在警察到現場之前。”
“是。”
漁海市中心的“漁舟國際酒店”,28樓的貴賓房,一群忙碌的身影在房間裡穿梭。
一排排數據投映在房間雪白壁牆的左側,而右側則是第三方另一個視角的典燃身體動態捕捉影像。
壁牆前站著以周淮仁為代表的一眾“人科所”專家組成員。
一位五十多歲的專家興奮道:“白天檢測的時候典燃果然隱藏了實力,現在各項指標的感應值都有所提升,雖然不大,但看他輕鬆的模樣,我相信這並不是數值的頂峰。”
“果然是個人體寶藏,值得深挖,有巨大的研究價值。”有人附和。
譚方南一直緊盯屏幕,皺眉道:“老師,他好像發現了無人機?”
其實無人機從白天典燃離開警察局就一直在高空中監視著他,隻不過是太高了,又對典燃沒有威脅,後者就一直沒有發現。
但晚上因為大雨的原因,無人機已經下降了一個高度,而後典燃又進了辦公樓,無人機看不到他,才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降低到和典燃平行的位置,在樓外隔著窗戶對他進行監視監測。
典燃這一天都有一種被人偷窺的感覺,但預見過幾次未來都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也就誤以為是自己疑神疑鬼。
直到下雨的時候聽到夾雜在雨中的低鳴聲,才反應過來有無人機在偷偷監視自己。
反正他不怕彆人知道他現在的行徑,不然他也不會大大方方開直播砍人,隻不過,未來有些情況挺有趣的,無人機的主人還幫了些忙,所以典燃也沒想把它打下來,願意看就看吧,何況你還參與了。
“教授,無人機的反偵察係統發現兩個人出現在沙場南側的山頂,他們背包裡有武器,從長度體積判斷,其中一把為狙擊步槍,一把是狙擊榴彈槍。”
周淮仁麵無表情道:“繼續觀察,我隻要典燃的身體數據,他們的戰鬥我們不要參與進去。”
“是。”
樓下尋梓琦手裡有槍,典燃暫時不會關心她的安危,而且尋梓琦此時也聯係上了李長勇,讓他攔截回市裡路上的所有車輛。
逃跑的人太多,僅憑尋梓琦一個人攔不住,有人冒險上車,逃出了沙場。
沙場沿海而建,是條死路,這些人想逃跑隻能往去市裡的大道走,這樣正好能和李長勇的車隊走個頂頭碰。
沙場裡的打手總共有五十多個人,樓下打死了七八個,逃了十幾個,其餘這些全都在辦公樓裡。
典燃並不是嗜殺的人,但幾個月來處於社會底層所受的氣,以及這些人為了殺他,以尋梓琦和叢依雲的安危來威脅他,他受不了,這就徹底引發了他體內的暴戾因子。
當然最重要一點,是係統給了他底氣,不然若是以前的他,就是想暴戾也暴戾不起來。
一樓到三樓,血流已成河,血腥遍地,到處是殘肢斷臂,以及捂著傷口哀號打滾的打手。
除了對典燃下死手的被他反殺外,真正死的沒有多少,都是些不敢下死手的混子,斷手斷腳是典燃對他們最大的慈悲,至少將來變成殘疾的他們不會再當混混去欺負弱小。
典燃倒拖著消防斧緩緩上樓,拖鞋鞋底與地麵的血泊接觸,走路不太跟腳,發出撲撲的粘連聲,而斧頭與樓梯碰撞時產生的當當聲也急促又恐怖。
兩種聲音交雜在一起,再有外麵雷雨的配合,驚悚意味和壓迫感十足,令人頭皮發麻,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