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睜眼起身,疼痛的感覺猶在,典燃下意識捂住頸部,摸了摸,發現並沒有傷口。
但是腦子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了一下,一股來自於精神層麵的疼痛疼得他差點喘不過來氣。
“我這是被人給嘎了,誰?沒看見,太快了。”
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典燃看了眼熟睡中的兩個孩子,心忖:“被人殺死是三分鐘以後的事,更衣室裡有好幾個人呢,當時也沒注意,要想知道誰動的手,得再去一次更衣室。”
躺回床上,精神再一次進入預見未來模式,典燃沒有像上次那樣耽誤時間等電梯,而是直接在安全通道跑下去的。
推開門,不算坐在門口沙發上的兩個服務生,屋裡麵有七個人。
兩個人赤著身子在聊天,麵前擺著茶桌,看樣子喝了有一會了。
角落裡的那一排衣櫃前,兩個皮膚黝黑的人衣服穿了一半,他們的衣櫃隔了好幾個門,全程也沒有交流,看樣子不是一起的。
另外三個人應該是一起的,可能是剛來,一邊說話一邊脫衣服。
好像沒有什麼可疑,典燃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那兩個穿了一半衣服的人身上。
他進來的角度看不清兩人正臉,隻能假裝往後麵的隔間走,偷偷回頭看他們的側臉。
一個二十多歲,一個四十多歲,穿的衣服都不是什麼好牌子,有一點點臟,好幾天沒洗的樣子。
那個年輕人穿完衣服關上門,吹了個口哨走了出去,空著手,什麼也沒拿。
典燃心中一震:“難道是年紀大那人?”
躲在最裡側那一排更衣櫃後麵,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人的衣櫃。
那人穿完衣服,在櫃裡拿出一個長條形的旅行包,典燃瞳孔縮了一下,按長度來看,裡麵足可以放進一把鋸斷柄的獵槍。
那人拎起包走向門口。
典燃身子往外探了探,想看那人會不會繞過來,視線卻被三個光著身子的客人擋了一下。
這三個人是後進來的,應該是剛洗過澡,但皮膚卻像是洗不乾淨似的黑,典燃皺了皺眉,心中有某種猜測,但又一時聯係不上。
三人動作很快,打開櫃子就直接穿衣裳,雖然沒說話,但三個連在一起的櫃子似乎已經證明他們是一起的。
直到看到這三人的衣服都像是好久沒洗的樣子,典燃心中一下把猜測串連上。
這三人和剛剛走的那兩人是一夥的,衣服很臟,皮膚顏色都是洗不出來的黝黑。
之前那兩人的櫃子之所以是分開的,是因為後來這三人的櫃子正好夾在他們中間,而五人的櫃子恰好連成一線。
“那麼……剛剛殺我的是這三人中的一個?”
三人穿完衣服也都在衣櫃中拿出了旅行包,沉甸甸的,典燃懷疑這幾個旅行包中都有槍。
這三人似乎很趕時間,拿著包就往外走,典燃愣了一下,難道我猜錯了,不是他們。
走到門口,其中那個麵孔帶著棱角的青年拿出煙分給另外兩人,摸了摸身上,放下包往回走道:“我火機掉櫃裡了。”
另外兩人向服務生借火機點煙,悠閒地等在門口。
典燃正自奇怪怎麼沒人來殺他,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咧著嘴的年輕笑臉。
“抓到你了,小老鼠。”
“是你。”
笑臉主人眼神閃爍:“你認識我?”
典燃同樣咧開嘴,無聲大笑:“我也抓到你了,小老鼠。”
刀光在青年手中乍現,但卻劃了個空,心中一突,發現眼前根本沒有人。
意識停留在係統空間,沒有回歸現實,下一刻典燃以這個青年刀手的視角為主重新進入未來時空。
三人在洗浴大廳往更衣室走,青年刀手走在後麵。
前麵兩人歲數都不小,臉上有一條長長斜疤的人五十多歲,另外那個吊眼梢的人也有個四十多歲上下,從麵相上看就不似善類。
三人身旁沒有彆人,說話也沒什麼顧忌,但內容著實嚇了典燃一跳。
吊眼梢:“大哥,古老板說那個斧子是什麼東西了沒?”
疤麵人:“說是唐朝時期的物件,叫什麼剁斧,姓杜那老家夥親口確認的,沒跑,上次乾那票最值錢的就是它了。”
吊眼梢眉毛揚了揚,興奮道:“能值多少錢?”
疤麵人咧嘴一笑:“打底五百萬,估計是這次拍賣會的最高拍品了,老古說等錢一到帳就給我發信號。”
吊眼梢:“那……一會咱們進去開殺,隻留下古老板,他會不會被人懷疑?”
疤麵老大嘴角泛起殘忍笑意,凶狠道:“誰說我要留他了。”
刀手青年上前一步詫異道:“大哥,都殺?拍賣的錢可是在他那呢。”
疤麵老大陰森一笑,不屑地晃了晃頭:“他多個毛,背著‘協管會’攢局坑人,還想讓咱兄弟背鍋,老奸巨滑的東西,你以為吞到他肚裡的錢還真能分我們?
我看中的是拍賣會的現金和拍品,不等他發信號了,咱們現在就上去。
你們也不用多擔心,聽哥的,等把貨都搶過來,轉回頭咱還能再賣一次,眼光要放長遠一點。”
快到更衣室的時候,上一段未來時空先出去的那個年輕人和三人打了個照麵。
錯身而過的時候,年輕人對刀手青年輕聲道:“四哥,裡間好像有人窺探我,一會你查一下。”
三人進了更衣室,一切照舊,這段時空裡典燃沒在更衣室,所以也不會出現被發現滅口的橋段。
退出未來時空,典燃心中合計:“他們說的古老板應該就是古錢隆了,沒想到這個家夥這麼陰險,把那些有錢人忽悠過來,然後再串通歹徒打劫拍賣會,隻是他恐怕也想不到這些人竟然凶狠如斯,連他都想殺。”
既然古錢隆和這五人有聯係,典燃也想起了一些細節。
當時他在更衣室裡和古錢隆起衝突,應該是後者的刻意為之給這幾人打掩護。
因為他模糊記得,那時有幾個拿著旅行包的人在古錢隆身後走過去過,隻不過那時其他客人和服務生都被這邊的衝突吸引了注意力,沒人注意那幾個人的出現。
這五人都是亡命徒,說到做到,是真敢殺人的角色,一想到他們要把拍賣廳裡的人都乾掉,典燃就有點不寒而栗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