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內心詫異。
傅總居然真的在關心太太。
這是這些年從未發生過的事。
聽說前兩天醫院發生襲擊事件,太太差點被刺傷。
難道傅總在愧疚?
秘書來不及深想。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又淡了幾分:“看著她,彆讓她死外麵。”
秘書瞬間懂了。
言外之意,蘇姒再出事,被狗仔挖出來,會讓傅家染上麻煩。
現在傅氏是在海城的發展關鍵期,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壞了名聲。
雖然傅成州和蘇姒是隱婚,但上流名層圈,對這種事會格外敏感。
一不留心就會被對家公司借機攀咬。
傅總這是深謀遠慮。
既不是因為關心,也不是因為愧疚。
秘書想通一切,暗鬆一口氣。
那他這些年站隊喬小姐,選擇還是沒錯。
“明白,傅總。”
秘書準備親自去醫院走個過場,給蘇姒辦理轉院。
看得出來,太太這些年對傅總一心一意,他稍加點撥,還能領份人情。
“劉秘書,有一份寄件人姓蘇,從青江區寄來給傅總的同城快遞,需要給您送過去嗎?”
劉洋和傅文州通話結束,接到前台的內線電話。
“不用,直接寄存檔案室吧。”
最近傅氏在海城拓展,一些小門戶的公司總想來碰碰運氣,海投合作意向郵寄。
劉秘書沒放在心上,前往醫院。
到醫院才被告知,蘇姒昨天已經辦理出院。
劉秘書眸中閃過疑惑。
按太太以往性格,連外出都會告知傅總。
她沒告訴傅總出院的事?
但既然她已經出院了,估計身體也沒大礙。
秘書沒將這件事特意彙報給傅成州。
海城私立醫院。
蘇姒拎著食盒和收納好的外套,乘坐電梯到頂樓的至尊病房。
上樓前,她特意問了護士,這裡每天的費用。
那位先生救了自己,她想做些什麼。
思來想去,眼下可以先支付他的醫藥費。
“小姐,十樓是金卡用戶病房,不用特意繳費。”
這意味著,有錢也交不了。
蘇姒希望落空。
剛出電梯,迎麵被一個女人撞上,手裡拎的湯險些翻了。
女人怒斥:“有沒有長眼啊?!誒,蘇姒,怎麼是你?”
蘇姒眯起眸。
對麵的人穿著v領小心機設計的白色長裙,黑發紮成丸子頭,稍圓的臉蛋化著違和的白開水妝容。
撞她的人正是堂妹,路佳。
她和堂哥蘇林同父異母,原嬸嬸在蘇林十五歲的時候因病去世。
隔了半年,大伯蘇高明就娶回路佳的媽,路雪。
而那時候,路佳已經十三歲。
爺爺因此事,氣得住了大半年的醫院。
蘇林心灰意冷,直接選擇出國讀書。
後來,蘇姒父母意外離世,大伯第一時間將她接了過去。
父親去世太過突然,學校沒來得及找到合適的授課教授。
三個月後,大伯代替她父親的位置。
而媽媽留下的服裝品牌,也被路雪美其名曰代替“看管”。
同期,她跟著爺爺創作的一副畫,被學校送去參加全國大獎賽,拿到那屆不錯的名次,還收到皇家藝術學院的入學邀請。
那是所有設計師的夢想學府。
蘇姒到現在還能憶起,拿到邀請函的那刻興奮。
隻是那次唯一僅有的留學名額,因為路雪設錯了日期,讓她成功錯過報道的航班。
第二天,她就看見路佳在朋友圈曬的“皇藝留學日常”。
到這一步,沒什麼不明白的了。
大伯一家正像螞蟥一樣,吸走她父母留下最後的東西,包括她。
蘇姒無視大伯夫妻虛情假意的挽留,連夜搬走。
最後考上清大美術係,也算是給自己的夢圓上一點。
“喂,我在和你說話,聾了?”
蘇姒從回憶抽離,路佳正趾高氣昂擋著她的路。
對於她,蘇姒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徑直繞過她,冷淡道:“好狗不擋道。”
路佳追著她陰陽怪氣:“呦呦呦,做了傅家太太了不起啊!你老公還不是不要你,和其他女星天天上熱搜,在這擺什麼臉!”
蘇姒無視她的挑釁,來到病房門口。
路佳察覺蘇姒反應不對勁,瞥見她手裡拎的食盒,又看向她走向的病房。
那裡麵可隻住了一位。
蘇姒和傅成州最近感情不和,難道是有了危機,打上那位的主意?
路佳變了臉,踩著高跟鞋快步拉住蘇姒敲門。
“蘇姒,你以為從小道消息買到徐先生的消息,隨便做點吃的,來這獻殷勤,就能給你老公拉合作?”
路佳見蘇姒沒反駁,心下越發確定猜想,語氣更加威脅:“嗬嗬,你彆做夢了。彆怪妹妹沒提醒,你這種靠床上位的女人,就算脫光在徐先生麵前,他也瞧不上。”
半晌,蘇姒“噗嗤”笑出聲。
路佳憤怒地甩開她:“你笑什麼?識相趕緊滾!他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哦?是嗎,那他是你肖想的人?”蘇姒笑得意味不明:“我想你誤會了,我可沒有路雪阿姨的好本事。”
她刻意咬重“路雪”的名字。
更沒叫她嬸嬸。
當年路佳和她媽怎麼來的,大家都心照不宣。
路佳的臉青一陣,紫一陣,聲音變得尖銳:“蘇姒,你有什麼臉說我媽!你自己什麼下作手段不清楚嗎?彆以為你嫁給傅成州就萬事大吉!強求的東西永遠不會有好下場!離了他,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是啊。”
蘇姒讚同地點頭,紅唇勾起:“就像你,偷走了皇藝的入學邀請函,不到三個月,就被學校勒令退學。”
“強求的東西,永遠不會有好下場。”
當年,路佳雖然擠走她的入學名額,但皇家藝術學院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的。
裡麵有天賦的天才數不勝數。
就算是吊車尾,都能碾死路佳八條街。
路佳那簡筆和素描都分不清的畫工,被那屆的同學廣為流傳。
短短三個月,她就被強製退學,毫無回轉餘地。
路佳被戳到痛處,當年那件事,是插在她心裡的一根毒刺!
“蘇姒!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在背後搗亂,見不得我好,才害得我被退學!我今天就要替你爸媽好好教訓你!”
路佳氣得整張臉都開始扭曲,巴掌高高揚起。
蘇姒麵色不改,正要錯開,身後的病房門忽然打開。
手腕處傳來溫熱又熟悉的觸感,將她往室內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