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見到三個孩子平安歸來,除了孩子們的父母滿心歡喜地抱著自家孩子噓寒問暖,其他人卻心思各異。
幾個壯漢圍上來,迫不及待問:
“鐵牛是不是野豬送你們回來的?那野豬現在在哪裡?往哪個方向去了?”
兩個男孩心思單純,哪裡懂大人們的心思,都老老實實回答:
“是啊,野豬將我們送回來就離開了,我不知道它去哪裡了。”
壯漢們交換眼神,商量著要不要去找。
他們之前分彆從狗蛋和另外兩個男孩那裡追問過野豬的下落後都有去找,可一次兩次都一無所獲。
這次還是有人不死心,勸說想要打退堂鼓的再去找一次。
林瑤抿著小嘴,聽著他們的談話,小眼神警惕地打量著這些人。
緊接著她悄悄挪動小步子,用自己小小的身體擋在灰狼麵前。
夏寧見狀,也悄悄挪挪腳步,配合著,擋住灰狼的身影。
就在這時,林族長和許村長吆喝大家下山。
山中危險重重,誰都不敢冒險獨自留在這裡。
即便心有不甘,那些有彆樣心思的人都悻悻然跟著眾人下山。
鬨哄哄人群中,夏寧背著林瑤儘量走在人群邊緣,灰狼的存在還是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瞥到灰狼的眸子,下意識地往後退退,躲得遠遠的;
有人指著它,驚呼詢問它是不是狼。
這話一出,大家都避開夏寧母女遠遠的。
林族長皺眉,走到夏寧身邊,沉聲詢問:
“瑤兒你領回來的這隻是狼嗎?”
火把映照下,林瑤眨巴眨巴清澈明亮的小杏眼,小奶音天真無邪:
“族長爺爺,小灰是我撿到的狗狗,它可乖了,您放心,它隻咬大壞蛋!”
說著,她低頭看向灰狼,奶聲奶氣吩咐:
“小灰,搖搖尾巴,叫兩聲給族長爺爺聽聽。”
灰狼瞬間瞪大眼睛,毛茸茸的臉寫滿不情願三個字。
它一隻狼學狗叫,它丟狼臉了,它不要麵子的嗎?
灰狼扭過頭,假裝沒有聽到林瑤的話。
下一刻,它的腦袋嗡的一疼,仿佛有什麼不受控製的力量驅使它,它張嘴就“汪汪汪”的叫,尾巴也跟著左右搖動。
灰狼愣住了,心裡又驚又怕,這個小丫頭真邪乎!
再看向林瑤時,它的綠眸子裡多了幾分敬畏!
林族長與村民們聽到狗叫聲,心裡疑慮打消。
下了山,村民們各回各家。
夏寧背著林瑤回到家,點亮油燈,黑漆漆的屋子頓時亮堂起來。
她拿了幾塊豬油糕給林瑤墊墊肚子。
林瑤遞了一塊入夏寧的嘴,她又拿一塊塞入自己的嘴裡,含糊不清道:
“娘,今晚我不幫你做飯了,我去給小灰準備一個窩。”
“嗯。”
夏寧去做飯。
林瑤掰了一小塊豬油糕遞給灰狼。
灰狼用鼻子嗅了嗅豬油糕,沒有肉香。
有點嫌棄,它不想吃。
可礙於林瑤的本事,它乖乖張嘴接過豬油糕。
嚼吧嚼吧,灰狼眯了眯眼睛,雖沒有肉好吃,味道還是不錯的,它眼巴巴看著林瑤,還想再來點。
林瑤卻一口將剩餘的豬油糕吃完,拍了拍小手上的糕點渣渣,邁著小短腿往雞舍走去:
“小灰跟上,咱們一起準備你的新家。”
說是做新家,林瑤拿了兩把乾稻草放在雞舍旁的角落:
“小灰你看看這裡風吹不著,雨淋不到,門外有動靜你一下子就能知道,這個新家是不是特彆好?”
小灰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這跟它以前的家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可它不敢說出來,怕小人類不高興,配合點點頭,假裝滿意地趴在新家裡試了試。
它感覺……勉勉強強吧!
林瑤蹲下身,擼著小灰的腦袋,笑眯眯道:
“看你這樣子,挺滿意的哈,那就這樣了。”
小灰好無奈,小人類怪好的,就是沒問問它的意思!
不過看在小人類擼毛擼得挺舒服的份上它決定不計較了!
這時,夏寧在灶房隔空喊林瑤吃晚飯。
林瑤丟下小灰,小短腿噠噠跑了。
小灰昏昏欲睡中睜開眼,小人類已不見蹤影,隻能看到灶房裡傳出來的微微光亮,偶爾還能聽到母女的私語聲。
小灰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貌似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但它馬上搖搖腦袋,想啥呢,怎麼能淪為看門狗,它還要回山林稱霸呢!
小灰堅定了心裡的目標,又閉眸假寐。
林瑤吃過晚飯,給小灰送了一份麵湯。
夏寧調試一碗又臭又黑的藥膏,拿著竹片給它上藥。
小灰一邊吃麵湯,一邊乖乖給夏寧上藥。
忙活完小灰的事,夏寧依舊沒有同林瑤說今日的事情。
林瑤等啊等,等她睡著都沒有等到夏寧問話。
翌日,夏寧像個沒事人,做好早飯。
兩人吃過早飯,林瑤以為夏寧會與她談話了,結果夏寧依舊沒有,隻是柔聲道:
“閨女,今兒咱們去靜觀道觀一趟,見見你師父。”
“好。”頓了頓,林瑤終於忍不住問,“娘你就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夏寧毫不猶豫搖搖頭:
“閨女你去山中找人的時候娘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你。
“後來在找你的途中娘想明白了,隻要你平安歸來,娘可以什麼都不問。
“娘想啊,等你想告訴娘的時候肯定會說,現在不說肯定是不能說,娘可以等的。”
林瑤耷拉著小腦袋,小臉流露著歉意與愧疚的神色。
她欲言又止,很想告訴夏寧——她不是她的閨女這個事實,可始終沒能說出真相,最終化為一句話:
“娘,你再等等,等我能守護你的時候,我肯定告訴你。”
夏寧溫柔地笑了笑:
“好。”
林瑤吩咐小灰看家,她隨夏寧出門。
娘倆剛走出家門口,狗蛋、鐵牛他們的父母帶著他們來了。
夏寧和林瑤被迫暫時改變計劃,邀請他們進屋喝茶。
林瑤在院子招待狗蛋、鐵牛他們五個小男孩,夏寧則在堂屋招待孩子們的父母。
大家都帶了家裡的雞蛋來感謝林瑤。
聊著聊著,不管院子裡的人還是堂屋裡的人都不免說到了林族長家的林娟。
對於林娟慫恿五個孩子上山一事,夏寧和林瑤都不表態,大家卻紛紛希望林娟受懲罰,隻是他們不想出麵,想林瑤和夏寧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