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的喉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翡翠扳指射出的毒絲正將他吊向天花板。
陳天宇的西裝領口濺著冰花碎屑,他捏著半本殘破的秘典笑得像毒蛇吐信:“原來江家都是毒王養的蠱蟲。“
“閉嘴!“林雪突然從汙水管鑽出來,微型解毒儀爆發的藍光將毒絲燒出焦痕。
她手腕上的檢測環發出刺耳警報,“江寒你後頸的毒斑在擴散!“
蘇月閃現在橫梁陰影裡,玉指劃過江寒鎖骨時帶起細密血珠。
她將浸血的玉佩狠狠按進江寒左眼金紋,千年寒玉與毒王血脈相撞的刹那,整棟建築突然響起萬千毒蟲破繭的嗡鳴。
“以吾之血為契——“江寒感覺脊椎裡鑽出黑龍虛影,劇痛讓他看清蘇月瞳孔裡翻湧的雪山。
前世記憶如毒液倒灌,他看見披著狐裘的少女將淬毒匕首刺進毒王心臟,而毒王染血的手指正按在她鎖骨烙下王印。
陳天宇的翡翠扳指突然迸發綠芒,地下密道的冰牆開始滲出黑色脈絡。
他扯開領帶露出爬滿毒鱗的脖頸:“你以為血契能控製宗師階?“十二道液態毒刃從天花板刺下,卻在觸及蘇月發梢時詭異地調轉方向。
“賭贏了。“江寒咳著血沫抓住蘇月手腕,黑龍紋身順著她皓腕攀上心口。
兩人皮膚下沸騰的毒霧凝成血色鎖鏈,陳天宇的毒刃突然不受控地刺穿自己左肩。
蘇月咬破舌尖將毒血抹在江寒唇上:“你早算準我需要活體毒王血脈操控翡翠扳指?“她的解毒玉佩正在兩人交握的掌心融化,警用直升機的探照燈穿透破碎的穹頂。
江寒拽著蘇月撞向冰牆的瞬間,黑龍虛影裹挾著血契之力撕開通道。
陳天宇踉蹌著按住扳指想要催動毒絲,卻見翡翠深處裂開蛛網般的金紋——那是蘇月當年親手雕琢的王印正在蘇醒。
“抓住那對狗男女!“張局長的怒吼混著防彈衣銀紋的嗡鳴。
江寒在墜入密道前最後回頭,瞥見陳天宇的翡翠扳指正在吸收冰牆滲出的黑血,某種遠古毒蟲的輪廓在翡翠內部舒展肢體。
翡翠碎屑在陳天宇耳蝸裡凝結成七寸毒蛇的瞬間,江寒的黑龍紋身突然暴漲三寸。
他拽著蘇月的手腕撞向冰牆裂縫,碎冰渣混著陳天宇的嘶吼灌進耳膜:“父親明明說過這是毒王親賜“
“彆回頭!“蘇月反手將融化的玉佩殘片拍在江寒後頸,青綠色毒斑遇到寒玉頓時騰起白煙。
林雪掛在江寒腰間的檢測環突然爆出紅光,顯示屏上跳動的毒物活性數值正在突破臨界值。
三人跌進密道的刹那,冰牆裂縫被某種粘稠的黑血重新封死。
林雪手忙腳亂打開微型解毒儀,藍光掃過潮濕的牆壁時映出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指甲印裡還嵌著發黑的碎骨。
“這是連環殺人案的“林雪的喉結滾動兩下,解毒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
她慌忙把光柱轉向地麵,血色紋路正在苔蘚下詭異地蠕動,像極了二十年前報紙刊登的“血色毒宴“現場照片。
江寒突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血契帶來的記憶殘片裡,他清楚看見蘇月鎖骨那個殷紅的“王“字在滲血——和此刻她領口透出的微光一模一樣。
黑龍虛影不受控地從他脊椎鑽出,毒霧凝成的利爪擦過蘇月脖頸。
“控製住你的毒王本能。“蘇月突然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鎖骨上的“王“字紋身正在滲出冰晶。
她將沾著冰晶的手指按在江寒眉心,“血契反噬時,想想你在垃圾站吃剩飯的樣子。“
林雪突然驚叫:“江寒你的記憶碎片!“檢測環投影出全息影像——屬於毒王時期的記憶畫麵裡,戴著翡翠扳指的男人正在往嬰兒繈褓裡塞毒蠍。
那個男人的西裝袖扣,分明是陳氏財閥的盤龍徽記。
密道突然劇烈震顫,血色紋路像血管般隆起。
蘇月踉蹌著扶牆站穩,鎖骨紋身的光暈卻在急速黯淡。
江寒嗅到空氣裡彌漫的甜腥味,這味道讓他想起上周處理的腐屍——當時屍體口袋裡就藏著陳氏藥業的止疼片。
“蘇教授小心!“林雪突然撲過來推開兩人。
她背後的石壁轟然炸裂,翡翠扳指碎片裹著黑血噴湧而出,落地就化作千百條雙頭蜈蚣。
解毒儀的藍光掃過蜈蚣群時,江寒清晰看見它們額頭的金紋與自己的左眼豎瞳如出一轍。
蘇月突然掐住江寒手腕,指甲深深陷進他毒斑未消的皮膚:“現在信了?
陳氏祖輩都是毒王養的狗。“她鎖骨紋身迸發的冰晶突然刺進江寒左眼,劇痛讓他看清每條蜈蚣腹部的鱗片都刻著陳氏族徽。
黑龍虛影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江寒不受控地張開嘴。
毒霧漩渦在他咽喉處瘋狂旋轉,距離最近的蜈蚣群突然調轉方向,發瘋似的互相撕咬。
林雪驚恐地發現檢測環上的數值正在突破儀器上限,而蘇月按著鎖骨跪倒在地,冰晶已經蔓延到她心口。
“血契在抽取我的寒玉之力“蘇月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時,江寒看見她後頸浮現出細密的金色鱗片——和毒王記憶裡被背叛時的護體毒甲完全相同。
他突然意識到這女人每次觸碰他毒斑的位置,都精準對應毒王護甲最脆弱的關節處。
密道儘頭傳來岩石崩裂的轟鳴,血色紋路突然像活蛇般遊向三人。
林雪舉著解毒儀的手突然僵住,藍光映出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嬰兒掌印——二十年前那些被獻祭的毒嬰,掌紋裡還殘留著陳氏製藥的基因藥劑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