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東陽記得小時候,曾看過一檔科普節目,上麵說曾經有一頭黑熊,在兩三天內就摧毀了好幾戶居民的家。
況且,站在他麵前的熊,在之前吃了數發子彈都能屹立不倒,戰鬥力估計更上一檔。
“我開啟你的激光功能,tgr21。”汪東陽把身體往後又移了移,“按鈕是在槍身上麵的那個吧?”
“是是是…你都開到這個份兒了,還不如把我身上的所有功能全開了…”
“看情況…”
他慢慢端平了槍,不斷把自己的呼吸調整好,不斷用眼睛的餘光打量著,誰是發起衝鋒的第一頭熊。
“嗚嗚”的聲音不斷從左、前、右三個方向襲來,但在中間的這個,似乎已經按耐不住了。
準備…
汪東陽在中間那頭熊衝向自己之時,迅速開槍,而對方也做了一個前滾翻,躲掉了部分子彈。
同時,居左居右的兩頭熊也像得到了信號般,齊刷刷啟動。
沒有後背彈夾了…
汪東陽急忙後退好幾步,壓住了槍身,把激光槍管對準了左邊的那頭,按下了tgr21所說的那枚按鈕。
一股強大的後坐力順著槍托頂在他的胸口上,而從槍口噴出的激光,直接穿過了左邊那頭熊的腦門,呲出一股紅得發黑的血。
“然後呢?還能再發一槍嗎?”汪東陽慌忙之中大聲問道。
“十秒鐘填一次,不過以我的電量儲備,你隻夠再打一槍了!”
“一槍…”
他急忙集中注意力,把身體一個側拋,摔在一邊,躲開兩頭熊的攻擊。
“你能一穿二嗎?”tgr21在背後問道,“不能的話可以交給我試試。”
“等等…我有一個計劃…”
汪東陽蹲在地上,迅速掃過周圍的環境後,瞄準了一棵樹,射出最後一發激光。
兩頭熊仍然瘋狂地對方衝去,然而,它們沒有發現,在自己側前方的樹已經開始晃動,等到反應過來時,這棵高數十米,兩、三人合抱樹直直朝它們砸了下去。
“嘭”!
厚重的樹乾連同著緊密的樹葉埋住了這兩頭熊,並在一時間蓋住了所有聲音。
“。”tgr21不禁讚歎道,“這樣也可以?”
“就算是兩頭熊,應該也撐不住這棵樹的重量。”汪東陽這才有機會甩甩身上的泥,對此也有些得意,“記住,我是一名機會主義者,不是遵循固有思維的蠻乾人士。”
“呃…這位機會主義者…”tgr21的聲音忽然急促了起來,“躲開!”
汪東陽“嗯”了一聲,驚訝地發現,一頭熊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前。
“靠。”
這種極限距離下,他已經無法躲避了,隻能望著這隻比自己大了一倍的生物,揮著爪子,慢慢向著自己的頭而去。
看來,這頭熊也是一名機會主義者,居然懂得在獵物鬆懈的一刹那發起攻擊。
汪東陽感覺這一瞬間被拉得很長,似乎等了一個小時,熊的爪子才微微向前移動一厘米。然而,就算如此,他的身體也無法動彈,隻能準備硬生生接下這一擊。
他甚至都想好在自己的脖子斷掉後,或者身體大出血後該怎麼保存意識進行自救。然而,當時間選擇了快進,他並沒有等來自己的血液飛濺。
那頭熊朝汪東陽的側麵倒了過去,而熊掌幾乎擦著他的手臂滑了下去。
“呼…呼…”
汪東陽大口喘著粗氣,慢慢轉動著已經僵硬的脖子,看到熊的頭顱上,多了一道貫穿性的彈孔,腿部,也有明顯按壓的痕跡。
想必那棵樹沒有完全砸中它,才給了偷襲自己的機會。
“嗨!汪東陽!”
從一棵樹後,boy一手拎著狙擊槍,慢慢走了出來,而狙擊槍口,還緩緩冒著一絲輕煙。
“你…”汪東陽愣了足足有三秒鐘,才指著對方,驚訝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是帕克請求我們來的。”boy很快就答上來了,“我看到你這邊很難對付,就…”
“等等…你說‘我們’?”
“對,還有科拉,她去幫阿爾了吧,應該…”
汪東陽後才了解到,也就是在查看滿地傷亡人員的時候,boy和科拉就已經發現了他們。而這裡,帕克之前就猜測可能會出事,便拜托這兩個人去照應一下,沒想到,真的猜中了。
“那帕克呢?”
“他事情多,估計這次來不了了。”boy指著遠處說,“阿爾是不是往那邊跑了?”
“對,趕快追上去!”
汪東陽算了算,光和這幾頭熊周旋,就費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阿爾在這段時間裡,能否應付得了敵人的攻擊。
他們朝著阿爾離開的方向跑去,卻在中途,發現對方和科拉結伴往回走著。
“嗨!”科拉看起來氣色不錯,和麵色陰鬱的阿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汪東陽,還沒死啊?”
“嗯,沒死,多虧了你們倆。”汪東陽配合式的笑笑,轉頭看向阿爾,“你那邊怎麼樣?”
“隻是兩個人,看起來像是已經在這埋伏很久了。”
阿爾向對方拋出一把弩,並亮出了手中的幾把大小不一的箭。“這些都被塗了麻醉藥,“他說,”而且含有一些神經性的毒素,能讓人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而從那兩個人的口中我們得知,這些熊也是被病毒感染的,所以一個人控製熊,一個人來射擊,”科拉補充道,“再加上事先埋好的陷阱,所以看得出來,他們是在等你們。”
“就用之前我們失蹤的隊員?”
“嗯,那是誘餌,不過換做是誰,都會選擇‘上當’。”
汪東陽逐漸明白了——留在原地的張義等人定是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隊友,然後一個一個地上當,被控住,最後被熊撕咬而死。
至於最初的那些人,他猜測敵人使用了一些化學噴劑使他們昏迷,畢竟這次“分解者“建築工地事件的起因,就是病毒的滲入。
想到這兒,汪東陽有點擔心了,又從包中拿出兩個麵罩,遞給科拉和boy:“戴上,至少能彆向地上的這些,叫都叫不醒…順便多問一句,那兩個人你們怎麼處置的?”
“打暈了,順便把他們的通訊裝置順走了。”
“好吧,我們把這兩個傷員帶上…你們從哪兒來的?”
“另一頭的大門。”
是那個更遠的出入口。但汪東陽算了算時間,以及背著的傷員,還是決定走近的那條道。
希望彆再碰上什麼意外。
“是這樣的…”他清了清嗓子,向科拉和boy解釋一遍當前的計劃,“因為時間緊迫和負荷太重,我們準備從另一個門出去,因為…”
他把在工地碰到的一係列事情告訴了對麵兩人,最後歎了口氣:“‘自由聯盟’這一次玩得真大。”
過了一會兒,阿爾小聲又說了一句:“說實話,我有種預感,曼迪星可能救不回來了。”
“那到時候隻能找一艘飛船偷渡到彆的星球上了。”科拉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走到旁邊,“如果你真這麼覺得的話。”
“偷渡?虧你能想的出來…”
“那你現在還努力乾嘛?”她的語氣嚴厲了許多,“阿爾·伯格,我告訴你,不要每次都說著喪氣話的同時,還時時刻刻努力著,這叫做‘心口不一’你懂嗎?”
阿爾微張著嘴,沒有說話,似乎被這個詞難倒了。
“你自己說,你對自己能夠活下去有沒有信心?”
“我不知道…”
“那你彆說出來啊!一次又一次地鋌而走險…我們幫了你後,你又在說這種喪氣話,想乾什麼?讓我們也放棄?”
科拉銳利的目光劃過對方的臉龐,並狠狠朝著對方的手臂打了一拳。
這一拳很痛,痛得阿爾的手臂不停地發抖,但是,他什麼都沒說,把頭一抹,背著傷員繼續往前走。
“你聽懂了嗎?聽懂給我‘嗯’一聲!”科拉仍然不依不撓,又補了一拳頭,“不要每次都裝啞巴!”
阿爾吸了一口冷氣,似乎沒有任何怨言地點點頭。
而在後麵,汪東陽和boy對視了一眼,前者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似乎在說,如果是我打他一拳,他絕對翻臉不認人。
這大概就是其他感情導致的一種妥協。
當然,科拉很快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因為漸漸的,森林內出現了一些不顯眼的腳印。
這裡就像一片雷區,據e所說,森林的每一塊地麵,都可能會有隱藏著的陷阱。
前麵的腳印越來越雜,並且有很多坑坑窪窪,看起來,有多人在這裡翻滾過。
正常人不會像狗或者豬,有事沒事在冷冰冰的泥水裡滾上兩圈,汪東陽看了一眼身上還沒乾掉的泥巴,不禁蹲了下來,用手摸了一下地上的泥。
這是…
“汪東陽,怎麼回事?”其他三人隨之停了下來。
“boy,你先幫我背一下…”
汪東陽把背上的傷員放了下來,並嗅了嗅手上的泥,明顯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輕描淡寫的血腥味。
作為軍醫,他對這種味道太過熟悉,然而,周圍並沒有血跡,或者說,血跡已經被雨水衝刷掉了。
看來有人在這裡遭遇了些不測。
但是會有誰經過這裡?汪東陽想了想,回憶起了一個答案——克裡斯帶的施工隊。那個隊伍也僅僅幾人而已,並且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看來…
“tgr21,繞一條路走吧。”他站起身,在眾人有些詫異的眼光中說道,“我們現在先原路返回。”
“你發現了什麼?是血嗎?”科拉很聰明,從對方的表情中一眼便看到了不對勁。
“有血也就意味著有埋伏,按照‘自由聯盟’的規定,在任務未結束時…參戰成員不能退出所占領域…”boy隨之補充道。
但阿爾緩緩吐了口霧氣,臉色凝重地把背上的傷員放了下來:“我想,你們說得有點晚了…”
在他們麵前的幾棵樹後,已經慢慢閃出了幾道人影。一個肩膀上扛著獵槍的男子走到了最前麵,嘴裡叼著雪茄,吐出一口煙:“這應該是最後一批了吧,阿爾·伯格?”
“嗯。”
許久,阿爾才微微張開嘴,而雙手,已經慢慢摸住了綁在腰間的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