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燕北,小村莊。
黃泥房子上還刷著紅色的大字:以人為本,追求卓越。
突然,李鬆感覺到了一陣外力在推搡這肩膀。
“醒醒,大鬆。”
熟悉的聲音讓李鬆瞬間驚醒。
屋內熟悉的一幕以及眼前站著的人讓李鬆徹底明白,他重生了!
“嫂子!太好了,你還在!”
張雅慧被李鬆的舉動搞懵了。
不過,一想到李鬆這樣做肯定是為了他家裡人,心中的火苗再次堙滅。
“你是不是還想提讓我跟著妞妞去豬圈住?”
張雅慧緊張的抓著衣邊,貝齒咬在了下唇上,做出了一個堅定的回答:“我去行,妞妞不行!”
張雅慧掙脫開了李鬆的懷抱,委屈淚水穿成了珠子,簌簌的往下滾動。
李鬆回想起前世發生的事情,他爸沒得早,母親王桂芳到了五十歲就守寡,為了改善生活,大哥李成和他便去林最裡打獵,結果沒想到,在林子裡遇到了野豬,當時的李鬆貪心,一隻野豬能買不少錢,便一直追著用槍打,野豬的鬃毛上沾著泥濘,根本打不死。
卻不料,野豬驚了,瘋狂的逃竄,大哥李成為了救他,被野豬活生生拖拽數米遠,等李鬆追上去的時候,李成已經奄奄一息,最後一句話便是讓李鬆照顧好嫂子和孩子。
1977年,李鬆正在給村裡辦喜事的幫廚,張雅慧就告訴李鬆要恢複高考了,一年的時間,李鬆白天乾活晚上準備高考。
1978年成功考上了深川商業學院,可就在錄取通知書到了之後,王桂芳晚上單獨跟李鬆談話,以‘你是家裡頂梁柱,你大哥因你而死,你要是去上大學了,你嫂子和孩子就得吃苦了,再者,做兄長的也應該讓著弟弟’為由頭,便讓李岩頂替了李鬆去上大學。
之後的時間裡,李鬆供了李岩讀大學,大學直接就回家啃老了,一分錢都沒賺。
村裡人都說哥哥沒了讓李鬆娶嫂子,就連弟弟李岩也是如此,可嫂子卻老是有意無意的指責母親王桂芳偏心。
自從大哥李成去世後,家裡的開銷都是李鬆負責。
而李鬆賺的錢也都交給了母親,李鬆讓母親把錢給嫂子過日子,這樣也少一些接觸。
奈何嫂子張雅慧滿手是凍瘡的去給彆人洗衣服賺零花錢,被李鬆碰到了,好幾次詢問張雅慧,她都跟李鬆說並沒有拿到錢。
李鬆隻堅信一個念頭‘她是媽,怎麼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這也就導致李鬆跟張雅慧的關係越來越不好,如此之後,便有了李岩頂替李鬆上大學,成為大學生要有自己的房間,讓張雅慧和妞妞去豬圈住。
而李鬆始終不相信張雅慧,再加上騰房的事後徹底做病,一個月後查出乳腺癌晚期不治而亡,李鬆對嫂子很愧疚,大哥的臨終遺言他沒有做到。
母親王桂芳主動提出幫著看孩子,讓李鬆出去賺錢,好給妞妞上學用。
李鬆的虧錢全都在侄女妞妞身上,他在飯店做廚師、掃大街、收泔水賺的錢全都寄回了家,五年後回來,卻得知侄女妞妞在他走後的第二天撲進了鍋裡,鍋裡全都是熱水,渾身燙傷,連醫院都沒去,結果當天晚上傷口化膿就死了。
當時妞妞才五歲!
聽領居說,孩子最後嘴裡還在說:爸爸,我想你了。
反倒是弟弟李岩蓋起了小洋樓,成為村裡獨一份。
李鬆徹底跟家裡決裂,回到城裡後,李鬆抓住了商機,一路創辦飯店、酒店、度假村等,賺得盆滿坡滿,可每每回憶起此事,都是心中的痛!
若是能夠早一點分家,早一點認清道德綁架,結果就不一樣。
終於,老天給了他這個機會!
“你放心,這一次你和妞妞誰也不去豬圈住!”
“嫂子,我一定讓你和妞妞過上好日子!”
李鬆目光堅定,這是他欠嫂子的,他會好好彌補!
說實話,張雅慧長得比大明星還要好看,哪怕是穿著最簡單的農家布料,也有腰條。
突然,外麵穿了一陣哭聲。
“嗚嗚嗚”
張雅慧連忙跑了出去,李鬆跟在其後。
再次見到侄女,李岩張開了雙手,原本他的妞妞應該是無憂無慮的長大,就因為他的愚孝,讓妞妞沒來得及長大
如今妞妞流淚,更加讓李岩心如刀割。
“妞妞,怎麼了?”
李鬆紅著眼眶細聲的問道。
“我隻是看老叔考上大學,彆的小朋友都有喜糖,就我沒有,我伸手拿了一個奶奶打我嘴巴,說我是餓死鬼投胎。”
妞妞已經五歲了,一鼓作氣的說完後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李鬆雙手握拳,就因為一塊糖,就打一個嘴巴!
臉上的紅印刺痛了李岩的雙眼。
“妞妞,二叔帶你去。”
此時李鬆心裡已經怒火中燒。
兩屋子同在一個院子,都是門口朝前開,坐北朝南。
大哥李成結婚時本來說好的分家,可母親王桂芳卻以“長兄為父,以後這個家就是李成當家”為由頭,最終沒有分家。
院子也就沒有隔牆,李鬆抱著妞妞進了堂屋,李岩正在陳列要買的東西。
“媽,櫃子我得打一個新的。”
“行。”
“床我也要新的,土炕扒了吧,人家城裡都是四條腿的新床,舒服的很。”
“行,咱們就挑著好的買。”
王桂芳說完話後才看到李鬆抱著妞妞來了。
一見到李鬆,王桂芳連忙把糖塊拿了出來。
“奶奶的大孫女來了,這些都是奶奶給你留的糖,快吃,彆人想吃都吃不到。”
王桂芳一副疼愛的表情,以前李鬆怎麼就沒有發現這一點,原來他自己的媽還會變臉。
“媽,妞妞這臉上的巴掌印你打的?”
李鬆心中含著恨。
王桂芳馬上就換了一副樣子:“哎呀,大鬆,你媽我就這一個孫女,你大哥就這一個孩子留在世上,還能不疼著嗎?怎麼舍得打她?是不是讓你跟你嫂子提騰房子不樂意才她也是真心狠,當媽的為了個房子對自己孩子下手。”
王桂芳說這話的功夫,張雅慧已經進來了。
“媽,你這說的啥話?虎毒還不食子,我能打自己的孩子?”
張雅慧早就見識到了婆婆的倒打一耙。
隻是,每次一遇到這種事情,李鬆都會站在他媽的那一邊,根本不管其他。
“是我沒用啊,老頭子你走的太早了,咋不給孩子蓋好房子再走啊,你把我也一起帶走吧”
王桂芳又哭起來了,李岩本來心情挺好,見狀,自然是向著他媽:“你一個老娘們就會挑撥離間,妞妞是我媽親孫女,還能打她不成?我媽沒少幫你看孩子,我上大學是大喜事,你還在這搗亂?我大哥是老大,長兄如父,他要是活著肯定同意了,你就是個禍害!”
啪!
李鬆直接打了李岩一巴掌。
坐在炕頭的王桂芳也不哭了。
“哥,你打我?咱們倆可是手足兄弟。”
李岩難以置信的看著李鬆,以往有什麼需要,李鬆都會滿足,再加上父親去世的早,很多事情李岩都不需要說,當哥哥的都會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