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東京郊外,緒方家門口。
藤野站在門口,目光打量著眼前的院落,雙眼微眯。
從外觀來看,這間院落走的是和室風格,整體木質的建築,有種霓虹複古風的感覺。
就藤野的感覺上來看,和新出智明家挺像的。
看來也是一個富貴人家。
“不好意思打擾了!”
裕木春菜朝著房內招呼道“我是之前來過電話的裕木春菜。”
“來了!”
房內一位中年女人招呼著走來。
不過在看到藤野以後,卻眉頭微動,詫異道“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嗎?”
“我是春菜的朋友,這一次是我送她過來的。”
藤野輕笑了一聲,看向女人的目光中泛起一抹疑慮。
不是一個人來,這句話有點意思。
一般來講,正常接待客人並不應該是這種反應,顯得實在是有點怪……
該不會是想要設法鯊了她吧?
藤野想了想,覺得米花人有可能乾得出來這事。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這一次算是來對了。
畢竟春菜的尾款還沒有結,這要是被米花人給鯊了,那剩下的二十萬恐怕就要成為一筆爛賬了。
就在藤野思索的一刹那,一位穿著藍色襯衣,留著中分頭的青年從房內走出“老媽,你實在是太著急了,有什麼事等一會再說也行啊。”
青年名叫緒方誌郎,是緒方家的二兒子,而剛剛的那位女人,則是現任家主的老婆,緒方和子。
“爺爺一直掛在嘴邊的春菜小姐來我們家,自然是要好好先招待招待才行。”
緒方誌郎倒是顯得有些熟絡,“畢竟再怎麼說,她都是爺爺這些年來的精神支柱嘛……”
“爺爺?”
藤野與春菜兩人都是一愣。
春菜雖然想過對方是大叔,但也不至於這麼大啊……
都是當爺爺的人了。
“說的倒也是。”
緒方和子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隨後附和道“再怎麼說,也得幫忙先上柱香才行。”
疑惑的兩人跟著緒方家的母子來到了屋內房間的一處龕位前。
黑色的木質龕位上,供奉著一座佛像,在佛像的前麵,還擺放著【緒方秋悟】的牌位。
而在牌位的頂上,則是一對老人跟老婦人的黑白遺像。
很顯然,這是霓虹供奉家裡死去人的靈龕,並且照片上的兩人按照習俗來看,應該是夫妻。
藤野抬眸看了一眼靈龕“秋悟先生已經死了嗎?”
“嗯,我公公去年年底的時候就走了。”緒方和子應聲回答。
“怎麼會這樣……”
緒方春菜看著頂上的遺像,顯得有些悲傷,又顯得有些詫異。
藤野轉頭詢問“我可以冒昧的問一下,秋悟先生是怎麼過世的嗎?”
“爺爺他是因為疾病去世的。”
一旁的緒方誌郎說道,“說起來,就算是臨去世之前,他還依舊掛念著春菜小姐呢。”
“那個,春菜小姐。”
緒方和子忽然看向春菜,“我公公在死前,應該是給過你一個音樂盒吧?”
“嗯,秋悟先生確實是送給我一個音樂盒。”
春菜將袋子裡的音樂盒拿出來,遞給對方,“不過,我真沒想到,他竟然已經去世了……”
連安慰都沒有安慰,緒方和子便接過音樂盒將其打開,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伴隨著音樂盒被打開,空靈的音樂聲響起,她卻顯得有些詫異“這首曲子是……”
“春天來吧。”
沒等她說完,房間的推拉門被拉開,身穿藍色襯衫的家主緒方常雄走了進來,回憶道“我記得媽媽她以前也經常彈這首曲子來著。”
“說起來,奶奶她也叫春菜呢。”
緒方誌郎感慨道,“爺爺他當時一定是把春菜小姐跟奶奶聯係到了一起了,我記得當時他還跟我開心的說過,春菜回來了,自從奶奶三年前去世以後,就沒有看到他這麼高興過了。”
“原來是這樣嗎?”
藤野聞言雙眼微眯,算是明白了這件事的原委。
看來這一起委托跟小三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隻是春菜這個名字,跟老頭去世的老伴有些像,所以才會把她當成寄托……
可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還是感覺有些怪。
這一家人,對音樂盒好像很放在心上。
但是就音樂盒來看,並不值錢,那到底……
就在藤野思索的時候,一旁的緒方常雄有些抹不開麵子的看向春菜“那個,請問春菜小姐,我父親送給伱的音樂盒裡麵,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嗎?”
“其他東西?”
春菜搖了搖頭,“秋悟先生他給我的,就隻有這個音樂盒而已,你們是有什麼東西落在這個音樂盒裡了嗎……”
“我爸爸他的意思是郵票什麼的。”
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忽然出現在門口,“就是那種四張一組,目前市值兩億日元的郵票。”
“老哥!”
緒方誌郎幽怨的看向男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哼,你就向著外人說話吧。”
男人冷哼了一聲,不懷好意的看向裕木春菜,語氣讓人有些不爽,“我看啊,這個女人肯定就是聽說了爺爺他在臨死前留下過的那一筆寶藏,所以才會特地過來一趟打算偷走那些郵票。”
“唉?!”
裕木春菜有些委屈,“可是我並不知道寶藏什麼的……”
“好了,你不用再狡辯了。”
男人打斷了春菜的話,“反正我早晚會把你這個狐狸精的麵具給揭下,讓大家好好看看你的真麵目。”
“說夠了嗎?”
這時,藤野看不下去了,看向男人沉聲道“把第一次見麵的人稱之為狐狸精,小偷什麼的,你不覺得很沒有教養嗎?”
男人一時語塞,瞥了一眼藤野轉移話題道“誰知道你們這對一起過來的狗男女是不是為了寶藏而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委托人被欺負,自己也被牽扯上,藤野麵色黑下來了幾分,“你們說的寶藏什麼的,我們並不清楚,這一次過來就隻是為了還音樂盒罷了,要是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我和春菜這就離開。”
說到這,藤野周身的氣勢暴漲,房間內的溫度甚至都降低了不少,走上前兩步,沉聲道“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向我們道歉。”
“沒什麼的……”
這時候,春菜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連忙過來想要拽住藤野。
“稔!”
這時候,身為家主的緒方常雄也看不下去了,連忙打圓場,朝著名叫稔的男人沉聲道“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客人,春菜小姐還是你爺爺生前的朋友,你這麼說實在是太過分了,快點道歉!”
“對不起……”
緒方稔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隨後便轉身離去。
“真是抱歉,稔這孩子最近公司經營不善,說話很衝,見諒。”
緒方常雄歎了口氣,歉意道“要是可以的話,今天晚上你們二位就留在這裡吃個晚飯吧,就當作是剛剛事情的賠禮。”
“春菜小姐?”
藤野並沒有在意那種人,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這種人,一般都活不過今晚,轉而朝著春菜詢問。
…………
歸還了音樂盒以後,藤野與春菜被留在了緒方家吃晚飯。
晚飯後,天空下起了雨,天色也逐漸昏暗。
本來,藤野是打算直接開車回家的,但是春菜並沒有在意太多,反倒是想要在這裡待上一晚。
他這個裝作同行者的人,也隻能打電話回家告訴宮野明美一聲,在這裡對付一宿了。
雨聲從外麵淅淅瀝瀝的傳來,透過紙質的拉門傳進房間。
藤野躺在榻榻米地板的被褥上,雙手環著後腦勺,心情有些煩悶。
這間和室的院落房間內並沒有空調,唯一擺在房間內風扇的微風,和擺設一樣,根本帶不走潮濕悶熱的煩躁感。
並且老舊的電風扇噪音很大,這種聲音在耳旁嗡鳴,讓本就有些嘈雜的環境更加嘈雜了。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以藤野的忍耐力,忍忍就能過得去。
關鍵是……
他的房間,就是之前那間擺設有靈龕的那間房啊!
藤野瞥了一眼房間角落的靈龕,麵色有些古怪。
雖然他不怕鬼神,但近距離跟這種堪比彆人家祠堂同睡,確實讓人感覺有點發毛。
藤野悠悠歎了口氣,閉上眼,回憶起剛剛飯桌上的事情,企圖將注意力給轉移。
他對這家人的觀感並不是很好。
緒方常雄還好,就是有些抹不開麵,緒方誌郎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喜歡盯著他跟春菜看。
緒方和子有種勾心鬥角的感覺,而那個緒方稔則是明麵上的針對。
從這一家人的反應上,藤野分析,他們在找的,應該是秋悟臨死之前,藏下的幾張價值不菲的郵票。
郵票的秘密秘密極有可能藏在音樂盒裡,所以這家人才會這樣怪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之前都那些信息,應該也是他們發的。
剛剛在飯桌上,這些人就一直在追問春菜有關郵票的事情,一句話沒有多說的他甚至就連他也都被牽扯上了……
其實想想倒也是,畢竟是2億日元,也算是一筆巨款了。
“啊!”
就在藤野思索之際,隔壁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他抬起頭開啟鷹眼,卻皺了皺眉頭,顯得有些疑惑。
在鷹眼的世界裡,春菜的生命體征還在,周圍也沒有其他什麼能夠威脅到她的東西。
但是為什麼會尖叫呢?
也沒死人啊……
藤野懷著疑惑,拉開隔壁的拉門“春菜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剛才,我看到走廊上一道黑影朝著左邊快速走了過去……”
春菜蜷縮在角落,用手指著麵前的走廊,一副害怕的模樣。
“黑影?”
藤野拉開走廊的拉門,雙眸中閃爍起一抹精芒。
在鷹眼視覺的觀察下,周圍並沒有捕捉到什麼生命體征。
不過卻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藤野走向一旁的窗戶,從上麵扯下一張被裁剪成了老頭子模樣的黑紙。
隨後,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半開著的大門,很快就弄清楚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這家人,有點不老實啊……’
藤野心中暗想著,隨後轉身,拉了一下春菜房間天花板上的日光燈,安慰道“這隻不過是個惡作劇罷了。”
“惡作劇?”
這時,春菜也緩過了神來,疑惑的看向藤野。
“嗯。”
藤野將黑紙展示給春菜,“春菜小姐,你剛才看到的應該就是這個形狀的東西吧?”
“沒錯!我剛剛看到的,就是這個形狀的人。”
春菜點了點頭,“可是,我剛剛看到的這個人影,是會移動的啊。”
“隻不過是利用光線製造的視覺錯覺罷了。”
藤野看了一眼走廊的窗外“外麵的門是開著的,隻要有車子駛過,車燈的光線就會照射進來,隨著光線的偏轉,這個人影也會跟著移動。”
“原來是這樣,不愧是藤野偵探……”
春菜一聽就明白了,“可是,到底是什麼人會開這種玩笑啊?”
“從剛剛開始,我就感覺這家人有些不對勁了。”
藤野沉聲道“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可能是為了防止你窺探秋悟先生留下的郵票吧,之前的那些短信應該也是他們發的。”
“唉?!”
春菜詫異了一下,隨後有些低落道“可是我並沒有想要那些郵票的想法啊……明明已經解釋過了。”
“這可是兩億日元,有些人可是會為了這些錢不惜殺人的。”
藤野看了一眼春菜,感覺這個大學生實在是太天真了,“就算是沒有,他們也是不會相信你對這兩億日元沒有想法……”
“請問出什麼事了嗎?!”
還沒等話說完,緒方誌郎匆匆忙忙的跑來,身後還跟著緒方和子與緒方常雄。
“沒什麼……”
藤野瞥了一眼幾人,沒有看見緒方稔的身影,“就是有人將黑紙貼在了玻璃上,剛剛嚇了春菜小姐一跳。”
“到底是什麼人在搞這種無聊的惡作劇啊……”
緒方誌郎接過黑紙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來了什麼,“該不會是老哥他乾的吧?”
“仔細想想的話,你們兄弟兩個之前好像也被這種東西給嚇到過……不過稔他也不會開這種低端的玩笑才對。
緒方和子顯得有些神情恍惚,她說著朝著房間另一邊的拉門走去,順帶著拉開了拉門,“之前好像也有住在這裡的人說過遇到過類似的事情,該不會是附近其他人家的孩子闖進來在搞惡作劇吧?”
“可能是這樣吧……”
緒方常雄的神色也有些古怪。
“咚!”
這時,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響忽然傳來。
緊跟著的就是一陣琴弦崩開的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