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洛公子在門外了。”
小沁脆生生地朝屋內喚了一聲。
“嗯,進來吧!”
溫柔的聲音響起,讓洛青囊有些恍惚了。
不愧是疏影姑娘,還未見其容貌,聽聲音就讓人渾身酥軟。
洛青囊想起了一本醫書上麵記載的一種體質。
魅體!
這種體質即使擁有者什麼都沒有做,光是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足以讓異性神魂顛倒。
難不成,疏影姑娘就是這種體質。
小沁推開門,恭敬地說道:“洛公子,請吧!”
洛青囊看了屋內一眼,走了進去。
屋內的氣味很好聞,充滿了花香和女孩子的香甜氣息。
木地板,鋪著羊毛地毯,桌上我花瓶裡插滿了新鮮的花,五顏六色,散發出香氣。
屏風將房間分成了兩個空間,牆上畫著臘月寒梅圖。
屏風後麵隱約有一道身影,好似坐在琴後。
“公子能否聽小女子撫琴一首?”
聲音溫柔,甜膩,還帶有一絲的青澀。
想必是疏影姑娘從未與一男子二人同處一室,有些緊張。
洛青囊對著屏風後的美人拱手,道:“疏影姑娘請!”
疏影躲在屏風後捂著胸口,甜甜一笑。
心想:洛公子還算是君子,不像其他那些花魁閒暇時吐槽的客人一般猴急。
也是,這可是能寫出“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這般詩句的人。
疏影深呼吸,纖纖玉指在古琴上滑動,一首美妙的樂曲浮現。
洛青囊仿佛見到了臘月中的寒梅在大雪中獨自開放。
一曲過後,洛青囊久久不能平靜。
他愈發好奇了,能演湊出如此樂曲的姑娘究竟長什麼樣子。
“洛公子,如何?”疏影的嗓音裡帶著軟糯,期待著洛青囊的評價。
“很好,隻不過在下不懂樂曲,講不出什麼評價。”
洛青囊實話實說。
“公子說笑,能夠寫出……寫出《紅袖招贈疏影》這般詩的人已經有驚世之才。”
疏影起身,走出了屏風。
長發披在身後,發梢如流雲垂落腰間,一雙眼眸中是流轉出春水化凍的溫柔。
身上的素衣堪堪將身體包裹,露出香肩,腰間束著錦帶,更襯得腰肢不盈一握,衣襟交疊處露出半截瓷白的脖頸,鎖骨如冰雕玉琢。
踩在地毯上的小腳不著鞋襪,更顯得風情十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胸前隻有微微隆起的小山丘,比起師姐的都有些不值一提,更彆提小沁丫鬟的波瀾壯闊了。
疏影緊張地蜷縮著腳趾,勾起精致的羊毛地毯。
看見洛青囊的那一刻,她沉重的心情舒展了幾分。
是個俊俏的郎君。
她鬆了口氣,不是什麼妖魔鬼怪。
她還害怕這洛公子的長相真的像是他的字一般。
還行,生的好看。
晚上做那檔子事的時候也能少一些折磨。
疏影的俏臉紅了起來,腳趾蜷縮的更緊了。
屋內到處都點著燭火,在火光的映照下,疏影顯得尤為溫柔,好看。
她緊張的不敢看洛青囊。
見洛青囊遲遲沒有說話,心裡想著:或許洛公子不喜歡主動。
於是她鼓起勇氣,拿起桌上的滅燭勾正要滅掉蠟燭。
“疏影姑娘,這是要乾嘛?”
洛青囊一愣,問道。
“啊!”疏影停下手中的工作。
害羞的盯著洛青囊。
洛公子不會喜歡亮著吧。
“洛公子是喜歡亮著嗎?也行,天色已晚,就讓小女子服侍公子躺下吧,公子不喜歡主動也無妨,我雖然是頭一次,但是先前劉媽媽也是教過我的,洛公子躺在下麵就好,我負責抖,你負責穩。”
洛青囊:“?”
說完,疏影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就連肩膀也爬上了一層緋色。
粉嫩的腳趾如同花開一般,一張一合,好不誘人。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太羞人了。
似乎,洛公子也挺好的。
生的好看,又會寫詩。
洛青囊咽了咽口水,強行讓大頭控製小頭,壓製住下行的血氣,進入了賢者時間。
他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前置的條件已經做到位了,現在隻欠東風。
洛青囊道:“疏影姑娘,我是想來與姑娘商量一件事。”
“商量事?”
疏影看著一本正經的洛青囊,蜷縮的腳趾舒展開來。
隻是為了說事嗎?
會不會隻是借口,難道是對自己不滿意?
疏影不虧是在豪門中長大的,應變能力極快,即使不解,但還是請洛青囊坐下,沏了一杯茶。
“疏影姑娘是從教坊司出來的,想必也是世家貴族出身。”
洛青囊喝下一口茶,沉聲道。
疏影點點頭。
這件事也不算是什麼秘密,所有人都知道,教坊司中的女子多是犯了事的官吏的家眷。
而她也不意外,從小就長在世家大族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母親說,隻有練會這些技藝,未來的夫家才會喜歡自己。
可是,未等到她許配於人,爹爹便犯了事,連累一大家族的人。
男的被發配去修建皇陵,女的充入教坊司。
那些從小學習的技藝,一夜之間成了他人取樂的工具。
“姑娘想不想離開這煙花之地。”
洛青囊語出驚人。
“公子這是要贖我。”
疏影一臉的吃驚,看他一身布衣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富家公子。
這青樓贖人談何容易,至少要一百兩銀子起步。
普通家庭辛辛苦苦生活幾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攢夠這些錢。
而且自己現在是紅袖招的頭牌,價格從今晚這首詩麵世之後更是水漲船高。
不可能。
疏影否定了這個想法。
“公子彆拿我取笑了,我已經是這裡的人,洗不乾淨了,公子要是喜歡我,常來便是了。”
疏影低下頭,眉宇間閃過一絲低落。
“我沒有錢贖你,但是我能讓你自己贖自己。”
洛青囊說出了今晚最讓人驚訝的一句話。
“公子想要乾嘛?”
疏影聰慧,聽出了洛青囊話語裡的堅決。
“今晚過後,疏影姑娘的身價會水漲船高。不僅是我詩裡描繪的貌美,姑娘的鑒賞詩詞的才華也會紅遍整個京都,姑娘可有想法?”
洛青囊喝了口茶,潤潤乾燥的嗓子,循循善誘。
“公子想以我牟利?”
疏影猜出了洛青囊的意圖。
心中有了些想法。
名利是天下人看中的,最在乎名利的人往往最有名有利。
要是能利用這一點,豈不是能賺很多錢。
這樣的話,不隻是小沁,或許自己有一天也能離開這個地方。
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洛公子是圖什麼呢?
“公子的意思我大概理解,但是公子具體要怎麼做,又圖些什麼呢?”
疏影知道,無利不起早。
對方若不是有求於她,也不會大費周章地來這。
“我想要錢!”
洛青囊脫口而出,他不打算騙人。
也覺得在這件事上騙人沒有必要。
與人合作,一個是真誠,一個是信任。
他從疏影眼裡看得出她想離開這裡。
那就要讓疏影從他眼裡也看出對金錢的渴望。
這是建立信任的基礎。
“我下個月需要錢,我要參加琅琊書院的考試,我想考取功名,當官,修儒道。”
洛青囊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疏影張了張嘴,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呆愣住了。
爹爹好像說過,這種行為叫做“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