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候著的婢女推門進入,“殿下。”
“會寫字嗎?”
“回殿下,奴婢曾學過幾日。”
“來,寫個自己的名字看看。”
婢女不知道楚鈺要乾什麼,還以為是自己哪裡惹楚鈺不高興了,膽也不敢違抗,隻能照做寫下“桃兒”。
字體鐫麗清秀,倒還不錯,順手將身上的玉鐲遞給她,“你去幫本公主抄寫五遍課文,本宮重重有賞。”
看著手上的玉鐲,雖然自己不識貨,但公主殿下的東西必定是世間極好的,頓時欣喜若狂,“是,謝公主殿下。”
罰寫有著落了,現在可以辦大事了!楚鈺看向祁景衡,將他剛寫的字揉成團丟了,又拿起一張紙,“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又拿起一支毛筆沾了墨水,看向祁景衡,“作為本公主的伴學,怎麼連字都不會寫?
“從今日起,本公主教你寫字!”
大手一揮寫下“祁景衡”三字,字體帶著楚鈺特有的傲勁,一筆一劃強勁有力,瀟灑自由,字如其人。
“就從你的名字開始吧!”
將筆遞給祁景衡。
“你先寫一遍。”
祁景衡照做,手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又轉瞬即逝,“橫要平,豎要直”
“你再寫一次,照我剛教你的。”
窗外風聲簌簌,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祁景衡下意識的看向她,少女格外認真的盯著紙上的字。
正如她的字一樣,不受世間任何約束,她也想到什麼便去做了,祁景衡沒想到這位傳聞中的魔頭公主竟還有如此認真的一麵。
書案上的香煙嫋嫋升起,紙上寫滿“祁景衡”三個字,寫著寫著竟和楚鈺的字跡越來越像,楚鈺不禁感慨,不愧是氣運子,這學習的天賦也太高了,想必出不了幾日便會了。
那時候就可以好好的替自己抄寫了!
係統聽見楚鈺的心聲,有些恨鐵不成鋼,宿主大人應該抓緊機會促進與小祁祁的感情啊!她怎麼滿腦子都是作業!
不過看宿主大人挺認真的也不好意思開口打斷,這麼看來宿主大人和氣運子也蠻配的嘛。
很快夕陽便落下了山,門外傳來婢女的聲音,“殿下,該用晚膳了。”
楚鈺這才將筆放下,看向窗外,時候確實不早了。
又拿起書案上的幾張紙翻看,上麵的字跡與剛開始已經改進太多了。
滿意的點頭,“不錯不錯。”
假以時日,這字都可以和本公主的以假亂真了,不愧是自己教出來的,進步就是神速。楚鈺內心十分開心,徒弟這麼厲害,可離不開她這位師傅的辛勤輔導,笑意盈盈的看向祁景衡。
“祁公子可要一同前去用膳?”
“殿下,怕擾了您的雅興,恕在下不能陪同了。”
見祁景衡一如往常的拒絕了自己,楚鈺也不生氣,“那讓婢女送你住處吧。”
“謝殿下,恭送殿下。”
楚鈺路過東院的時候看到有個宮女鬼鬼祟祟的在牆角蹲著,還沒待她看清,人已經不見了。
“你們先去吧,本宮還有事要回書房一趟。”
“是。”隨行的宮女不敢反駁,都走了。
待身邊沒人,楚鈺來到那個牆角,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裡地位偏僻,在書房東院,若不是今日自己教習祁景衡毛筆字一直到這個時候,平日裡是不會在這邊經過的,因著這裡的名貴花草多,宮人也鮮少來。
那是?
楚鈺看向花壇中的花,雖然是冬季,但楚鈺宮中仍然開著各種名貴的花,每日都有花匠來養護。
隻是牆角這幾株,長勢總是差了許多,照料的花匠說應是在牆角,缺乏陽光照射,所以生長緩慢些。
可楚鈺仔細看著這幾支又矮又小的花,陷入了沉思,即使是陽光不足,但也不至於和周圍花團錦簇差這麼多吧。
伸手拂開枝葉,看向泥土,她總覺得這片區域的泥土比周邊黑一點,拿起手帕蘸取了一點,放到鼻尖輕嗅,一股甜膩的香味直衝而來。
是花香嗎?楚鈺一時間拿不準,但直覺告訴她不對勁,收起手帕便離開了。
看著眼前的山珍海味,楚鈺有些沒有胃口。
突然想到自己腦海中的係統,他肯定多少知道點什麼。
“係統,你說,那土是不是有問題?”
楚鈺主動問了自己,係統一時之間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快說,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我若是死了,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那…那是毒藥……”係統支支吾吾的開口,希望天道彆發現他,這個時間節點不應該發現這毒的。
他記得按照原本的時間線,楚鈺中毒病入膏膏,楚皇為了解毒殘害了許多百姓。
隻因那些術士說少女之血可解此毒。
進入宮中的少女隻有死路一條,一時之間楚國上下適齡少女活在了恐懼之中。
“果然!”
和楚鈺猜測的不錯,宮中的戲碼她早有耳聞,沒想到還真的有人把手伸到自己身上。
可是這毒究竟從何而來?
自己的膳食皆有銀針試毒,且還有專門試毒的婢女,若自己中毒,那婢女也絕對活不了的,楚鈺觀察著試菜的婢女,她也沒有什麼異常。
腦海中一團亂麻,也沒了食欲。草草用了幾口便讓人把東西撤了,看著直犯惡心,“你們都退下吧,秋霜!”
“奴婢在。”
見其他人走後,楚鈺趴在秋霜耳邊說道:“這幾日你派些信得過的,偷偷留意著東院花壇矮牆那邊,有什麼可疑的人先不要管,直接回稟我。”
秋霜不明白公主此意為何,但還是應下了。
楚鈺回到寢宮中,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個身影,時間也過的飛快,冬絨端著剛熬好的藥以及一盞蜜餞來到楚鈺麵前,“殿下,該喝藥了。”
楚鈺看著那黑漆漆,散著苦味的藥不做聲,伸出手按著太陽穴,端起那藥嗅了嗅又放了回去,“這藥可是你親自熬的?”
這藥是自己緩解頭痛的,之前是半個月喝一次,隻因前幾日感了風寒,頭痛又加劇,這藥的頻率也就上來了。
若問題真出現在藥裡,也不是不可能。
“回殿下,這藥熬了一個半時辰,奴婢親自盯著的!”冬絨不知道為什麼不喝藥,以為是自己藥沒熬好,趕緊替自己解釋道。
“秋霜呢!”
一旁掌燈的婢女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秋霜姑娘去領月利了。”
這個時候去領月利?楚鈺雖然疑惑但也沒多想,隻是這藥不能喝了。前幾次因父皇在,不好多說怕父皇擔心隻能喝下去,至於今日有些事還要確定一下。
楚鈺忙扶著額頭,眉頭緊皺,“本宮的頭好痛。”
冬絨見狀趕緊上前查看,“殿下!殿下您沒事兒吧!奴婢去為您請太醫。”
說罷便扭頭就跑,一口氣跑到了太醫院,急衝衝的對值守的李太醫大喊道:“公主又頭疼了!”
李太醫聽了暗道不好,這發病頻率怎會越來越高了,忙轉身抓藥,“黃岑、黃連”
這可把冬絨急的不行,萬一公主有個三長兩短可咋整,拽起李太醫就往外衝,“來不及了,李太醫,你現在就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