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虧損的事,他略有耳聞,可八千萬,應該沒有吧。
秦澤遠咽了咽唾沫,故作鎮定的開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怎麼,怎麼可能八千萬。”
不敢看秦紹景的臉,隻看了眼,他就結巴了。
“啪!”
秦紹景反手,將報表摔向秦澤遠的跟前。
“你自己看!”
讓事實說話,少費口舌,是秦紹景的辦事準則。
對秦澤遠這類人,他也懶得開口。
秦澤遠低頭,一眼就看到了,地麵報表上那幾個‘資金鏈斷裂’以及一個觸目驚心的秦氏法務部的紅章,觸目驚心。
“這!”
這個報表,是有法律效果,也就是數據絕對的貨真價實。
秦澤遠瞬間一臉蒼白。
他顫抖著手,撿起地上的報表,“這,這怎麼可能。”
虧這麼多嗎?
幾乎全虧了。
他之前還在董事會上,跟那些董事會成員說,投資沈氏多好多好,當時可是立下軍令狀的。
要是投資失利,接下來一年,都不能參與秦氏的核心業務。
“事實已經如此,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這是要讓秦澤遠,自己離開公司,靜思己過。
秦澤遠哪裡願意離開公司,他後怕地求饒,“九叔,叔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敢了,你給我一個機會。”
他苦苦哀求,就差跪地求饒。
生怕自己,未來一年都無法參與核心業務,那自己在秦氏培養的那些人,豈不是要走的七七八八。
這幾年的辛苦,怕是要白費。
秦紹景抬手,捏了捏發疼的眉心,要不是自己的侄子,他對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實在懶得多費口舌。
跟蠢人溝通,會顯得他也蠢。
秦澤遠過於好高騖遠,也過於高看自己了,秦紹景很清楚他的弱點,秦澤遠卻當局者迷,他一直認為自己才高八鬥,經商能力一流,隻是被遏製了才能。
秦紹景鬆開捏著眉心的手後,冷漠掃了他一眼,薄唇裡冷漠地說出一句早就想說的話:“滾回老宅,閉門思過!”
“九叔!就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秦澤遠當下直接跪地求饒。
他的招數和套路,也就是那幾下,求饒不成跪地,跪地不成耍賴。
他演得不累,秦紹景看得都累了。
他咬肌之下的青筋都要暴起,“是要我讓人請你走嗎?”
秦紹景抬起修長的手指,作勢要按鈴喊人。
秦澤遠不敢忤逆,不甘願地後退,“不勞煩您了,九叔,我自己走,馬上就走。”
退一步海闊天空,他不敢激怒秦紹景。
門背後,沈嘉卉無力的垂眸,剛才兩人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每一個字,都讓她心驚膽戰。
秦澤遠的卑鄙,她已經領教過,已經不是新鮮事,她更為震驚的是,沈氏居然虧損了八千萬嗎……
到底她也是沈家的人。
說完全無感,也是假的。
她退回了休息室的沙發上,安靜地蜷縮在沙發一角,兩隻手圈住兩條腿,腦海中一直浮現,剛才他們的對話。
即使休息室裡有腳步聲的出現,她也沒注意到。
直到一雙黑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才從腦海中,他們的對話裡,回到現實。
秦紹景在她跟前,站了好一會後,落坐在她身側。
褐色的真皮沙發,緩緩地落下一個弧度,秦紹景端坐在旁,兩人安靜的坐了一會,奇怪的是,竟然誰都不尷尬。
秦紹景本來想要安慰她幾句,張嘴卻說:“本來,除了我是沒人敢在這個休息室裡休息的,看在我們早晚都要成為一家人的份上,勉為其難讓你用一用。”
這男人,是有毒嗎。
“我跟秦澤遠,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
她難得地解釋了一句。
已經很久,不主動跟人解釋了。
或許是看在,她快暈倒時,他拉住了她,也或許是因為,他幫了她一個大忙,處女膜修複的事,全靠他。
雖然,始作俑者也是他。
見她語氣有點軟,秦紹景突然的心情不好。
“我沒興趣知道你們之間的破事。”
他又沒說她和秦澤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紹景瞬間煩躁起來,想到剛才他走過來,她卻抱著雙腿蜷縮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在那裝睡。
她那是想勾引他,引得他同情不成。
那麼瘦弱,那麼可憐。
未婚夫都要把她送人了,他原以為,她會有骨氣推開那扇門,給秦澤遠一個耳光,她卻什麼都沒做。
這小貓,連自己揮起利爪撓人都不會。
沈嘉卉緩緩起身,她拉開門要走,秦紹景一把拽住她瘦小的手腕,“怎麼,一言不發就要走?觀察室費用可不低。”
“九爺這是要收費嗎?不是我要住的,再說我也付不起費用,不如跟沈慕雲的檢查費一樣,記你賬上吧。”
“記賬?說到這件事,沈小姐又欠了我一次人情。”
他那樣對沈慕雲,也算是為她出氣。
沈嘉卉沉默了一會,反駁道:“沈慕雲的事,跟我沒關係。”
他依舊拽著她的手腕,且力道越來越大,她越是掙紮,他就越是用力。
看著她幾欲要掉落的眼淚,秦紹景心軟了:“那看來沈小姐是想跟我有關係。”
隨便他怎麼說,隻要放開她就好。
沈嘉卉奪門而出。
離開醫院的時候,她轉身看了一眼,這地方她是再也不想來了。
沈家。
沈嘉卉一進門,繼母李琴夢怒氣騰騰地從沙發上起身,扯開嗓子,跟憤怒的公雞似的吼道:“你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嗎,到處勾搭男人,沈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李琴夢其實想從沈嘉卉口中,知曉在醫院發生了什麼。
沈慕雲回來後,關上門一個勁地摔東西,什麼話都不說,急死她了。
沈嘉卉頓住要上樓梯的腳步,她此時隻想要趕緊的上樓去清洗一下身體,這才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失去了第一次不說,還做了個假的。
她原本正兒八經的戀愛都沒談過,卻被那個男人盯著看,還要給李琴夢出具什麼鬼證明。
要不是為了養母,她死也不會讓自己這麼屈辱。
沈嘉卉穩住心裡翻江倒海的委屈,深呼吸後看似平靜地轉頭:“處女證明已經開出來,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