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隨一瞬間被逼得眼淚掉了下來。
他握住桑泠的手,“泠泠,對不起…對不起…你再多打我幾次好不好,我不會再做讓你不喜歡的事,彆……不要我。”
桑泠的手被按在他的側臉上,被打的地方燙手。
謝隨的模樣實在可憐。
桑泠又的確很享受謝隨不發瘋的時候,帶給她的那些貼心懂事。
她回應似的摩挲著他的皮膚。
“下不為例。”
謝隨心底的巨石終於——嘭地落地!
抬起泛紅眸,眼睫上沾了濕潤的淚意。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以前沒有得到過,他還能控製自己隻默默看著,可是真得到過後,誰還舍得再失去?
如果桑泠不要他,謝隨不知道自己會做出多瘋的事情!
所以……
你愛你的,我愛我的。
桑泠今天已經很累了,“上來,送我回家。”
謝隨乖乖點頭,“好。”
他努力揚起一抹笑,比哭還難看。
心裡早恨的想把周棲雪剝皮拆骨,賤人賤人賤人!
一個低賤的後來者,在舞台上不知道取悅過多少‘女人’的玩意兒,憑什麼得到泠泠!
這一切,原本是屬於他的。
開車中,他的腦海依舊控製不住浮想聯翩。
在桑泠看不到的位置,眼底一片猩紅。
這時,謝隨的手背驀地被按住。
他一驚。
桑泠:“謝隨,你想帶我去死嗎。”
“我沒——”
桑泠:“好好,開車。”
謝隨嚇了一跳,這會還在晚間車流高峰期,他後怕不已。
腦海裡不由會想到桑泠出事的畫麵。
“對不起……”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
係統嘖嘖:“主人,我看你真是把謝隨嚇死了,你看他現在,張口閉口就是對不起。”
車子停在桑家彆墅外。
謝隨下車,給桑泠拉開車門,紅著眸笑,“我就不送你進去了,我看你進去再……”
瞳孔緊縮!
桑泠吻住了他的唇。
謝隨動都不敢動,乖乖低著頭,濕潤的眼睫從桑泠的皮膚上掃過。
像做夢一樣,泠泠還願意親他。
她不生氣了嗎?
“我靠!哪來的登徒子!!給老子放開!!”
桑澤抱著籃球一路哼著歌,好心情在看到門口的畫麵時戛然而止。
手裡的籃球向著謝隨就砸了過去。
他挎包一摘,兩條長腿倒騰的飛快。
“吃我一踹!!”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揍自己,他謝隨還沒這麼廢。
謝隨拉著桑泠迅速閃開。
桑澤撲了個空。
離得近了,才看清謝隨的樣子。
不由一激靈,更加警惕!
“謝、謝隨?!”
啊啊謝家那個瘋子?他姐怎麼會跟謝隨扯上關係,還親親??
“姐,怎麼回事,你彆怕是不是他非禮你?你過來,我保護你!”
雖然有點怕謝隨,但桑澤還是拍拍胸脯,展示自己並不多的‘男人氣概’。
在已經完全成熟的男人麵前,他還未完全褪去的少年骨骼,就顯得有點不經打。
桑澤試探著要去拉桑泠。
桑泠拍開他的手,蹙眉,“腦抽?”
桑澤一臉受傷,“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桑泠:“少管我,還有——謝隨,是我的人。”
她可以打可以罵,因為這是她馴養的一隻雖然偶爾不乖,但大多數都很聽話的狗狗。
彆人不行。
桑泠就是很有占有欲。
沒注意到,被桑泠無意識護在身後的謝隨,此刻眼睛有多亮。
桑澤張大嘴巴,“你跟謝隨?談了?!”
……
直到跟桑泠一前一後進了彆墅,桑澤還有點回不過神。
關於戀愛問題,桑泠當然不會給桑澤解釋。
她從心底嫌棄這個弟弟。
晚上,桑澤等桑如晝到半夜。
桑如晝走進燈火黯淡的客廳,被一個竄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
額角青筋直跳,他按下開關,客廳大亮。
桑澤被他自己揪的亂糟糟的像雞窩,眼下青黑,一副被摧殘的模樣。
桑如晝扶額,有時候,他也很難接受這麼蠢的人,竟然是他親弟……
“大半夜你不睡覺,專門來盯我?”
顧不了那麼多了,桑澤扯住桑如晝,“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姐她戀愛了!!”
桑如晝罕見地沉默了。
兄弟二人四目相對,空氣陷入安靜。
接著異口同聲。
“你知道?!”
“你指的是哪一個?”
桑澤:“大哥你這個回答我有點聽不懂。”
桑如晝嘴角抽搐,“做個傻子其實挺好的,去睡吧,你的豬腦我另有安排。”
“你又罵我!!”
外麵竟然還有人誇桑如晝是什麼謙謙君子,簡直放屁!
桑澤根本睡不著,“她男朋友是謝隨啊!謝家那個腦子不正常的瘋子!誰沾邊誰倒黴,我姐什麼眼光啊,她就不能找個正常人嗎!!”
“你有意見?”
“廢話!我當然有!”
下一秒,桑澤意識到,這聲音不是桑如晝的。
而是……
從樓梯傳下來的。
桑泠拿著水杯,幽幽地看著他。
桑澤頓時縮起脖子,“我、我就算有意見,那也是對謝隨,不是對你……”
桑如晝也屏住了呼吸。
桑泠幽魂似的飄過他們,接了杯溫水。
回去時,對桑如晝點點頭,“晚安。”
桑如晝:“晚安。”
桑澤:“晚安!”
桑泠:“哦。”
桑澤受傷臉,瞪著桑泠身影消失。
“她憑什麼區彆對待!”
桑如晝勾唇,“那你去質問她,哦,順便讓她跟謝隨分手。”
如果桑澤真能把兩人攪散,他一定給這傻子弟弟包一個大紅包。
桑澤憤怒:“她都那麼討厭我了!我還敢去惹她?!”
桑如晝微笑,“好巧,我也不敢呢。”
你以為我不想管嗎?我敢嗎?我配嗎?
這下好了,家裡除了桑泠,誰都睡不著了。
……
其實光看家世的話,謝桑兩家是非常匹配的。
桑家是製藥業,而謝家的醫院,也開遍了全國各地。
謝隨從小就對醫術表現了極大的興趣,目標一直是做一名外科醫生。
但在一次家產之爭中,他被私生子哥哥暗害,傷了手。
雖然事後謝隨也報複了回去,直接挑斷了那個私生子的手筋腳筋。
那時候,他才15歲。
但從此,謝隨就失去了人生目標,讓他本就陰鬱的性格,變本加厲。
他總是笑眯眯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他捅上一刀。偏偏他這人又天才,雖然不能再從事醫生職業,卻依舊是長輩眼裡最優秀的繼承人。
恨他的,想他死的人很多,愛他的,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