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追上幾步。
“前輩,您知道我師娘和師姐的下落嗎?”
小老頭聽我提起師娘母女,情緒瞬間低落,他的那雙小眼中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凶狠,而是變成了滿滿的愧疚。
“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她們。但是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小老頭說完,繼續一瘸一拐地向麵包車走去。
伸手握住車門,小老頭又停住了。
“小子,我提醒你,陸大虎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跟著他混,等於是與虎謀皮。”
“言儘於此,你好自為之!”
我忙追上去。
“前輩,能留個手機號嗎?”
雖然這小老頭說,他不知道我師娘和師姐的下落。但他既然是我師娘的義弟,我相信從他這兒,定然可以得到更多線索。至少,我可以知道我師娘長什麼樣子。
這對我尋找她們母女也會大有幫助。
老獵人那家夥實在太粗心,連我師娘的一張照片都沒留下,我在他那兒隻看到幾張他為我師娘畫的素描。可是老獵人那家夥的素描水平實在太差了,我根本沒辦法通過那幾張素描,想象出我師娘的樣子。
小老頭冷冷瞥我一眼,用力拉開車門。
見小老頭不肯告訴我手機號,我不由地暗歎一聲。
好不容易找到一點與師娘有關的線索,現在卻又要錯失,我實在有些不甘心。但這小老頭是我師娘的義弟,我又不能對他用強硬手段。
當年老獵人為了破案,已經虧欠他們吳家太多。這小老頭哪怕是給我再多臉色,我也不能與他動手。
老獵人是我師父,還救過我們全家的命。他欠吳家的債,我必須要替他還。
小老頭見我沒有阻止他開車,這才轉頭向我看過來。
“我叫吳鵬。你要是想找我,可以去吉慶街的小翠雜貨店。”
我心中大喜,趕緊掏出手機,將這條關鍵信息記到手機上。
看著麵包車駛出小區,我這才轉身進了單位樓。
此時已經過了十二點,當我小心打開門,卻看到王惠和許湘雲正穿著睡衣,在客廳看電視。
許湘雲看到我回來,臉上的表情明顯放鬆下來。但她馬上又板起臉。
“下次不許再搞這麼晚回來!不然,你這個助理就彆乾了。”
許湘雲冷冷丟下一句話,轉身回了房間。
王惠見我尷尬地愣在那兒,馬上向我低聲道:“許總就是這樣子。其實,她是擔心你的安全。
你彆生她的氣呀!”
我朝王惠露出一個微笑。
“放心吧,我不會生許總氣的。”
“時候不早了,王姐您也早點休息吧!”
王惠這才打了個哈欠,回房睡覺。
看到兩人都回了房間,我暗暗鬆口氣。
雖然我臉上沒有傷,但是如果她們倆細心一點,還是很容易發現我身上有傷。
如果讓許湘雲知道我今晚出去打架,她以後肯定不會再讓我隨便請假。
由於實在太累,我一覺睡到了早上十點多才醒。
起床後,匆匆洗漱完,我連早餐都沒吃,便急急往超市趕。
雖然我們的超市就在小區對麵,但我到店裡時,也已經超過了十點半。
我以為王惠會責備我遲到,但是王惠卻沒有。
看到我匆匆跑進來,王惠笑著道:“懶覺睡得舒服吧?”
我低聲抱怨。
“王姐,你怎麼也不叫我?”
王惠指了指樓上,低聲道:“你這可怨不著我!
不是我不叫你,而是許總不讓我叫你。許總說你昨晚回來的時候,好像很疲憊,讓你早上多睡一會兒。”
我沒想到,許湘雲昨晚居然看出我很疲憊。這說明許湘雲雖然對我語氣凶一點,但她其實挺關心我。
我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暖意。
在店裡忙到下午,我心裡惦記著吳鵬的事,便向王惠道:“王姐,我下午能不能提前兩小時下班?”
王惠給了我一個白眼。
“是不是又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
我沒有否認。
讓王惠以為我是去找狐朋狗友喝酒,總好過讓她知道,我跟陸大虎他們這些道上的人混在一起好。
“我這幾個朋友打算在蓉城做點小生意,但他們對蓉城又不熟。所以想讓我陪他們去人流多的地方看看。”
王惠擺擺手。
“既然是這樣,那你這個假我可以批。不過,今晚你可不能再像昨晚那麼遲回來了。最遲不能超過十點半。
否則,許總又該責備我了。”
我趕緊點頭。
“王姐放心,我保證在十點半之前回來。”
出了超市,我立馬便騎上小電驢,趕往吉慶街。
吉慶街是位於老城區的一條老街。這周圍的房子都還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街麵很窄,也很雜。
我騎著小電驢在街上仔細尋找,果然在街角處看到一個小店門口,掛著一個小翠雜貨店的招牌。
看到這塊招牌,我徹底放心下來。
將小電驢停在門口,我走進雜貨店。
剛到門口,我便聽到後院裡傳來吳鵬的吼聲。
“你給我滾,我不要你管!”
跟著便是一個中年女人關心的聲音響起。
“你從昨晚回來,便一直在喝酒。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你要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講講,千萬彆憋在心裡。”
吳鵬卻絲毫也不領情。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給我滾!”
我正想進去看看,卻見一個中年女人從後院走出來。
這女人看上去四十出頭,雖然臉上已經有了皺紋,但仍然能看得出來,年輕時應該是個美女。
看到我,女人忙轉身抹了一下眼淚,然後露出微笑。
“您要買什麼?”
我朝後院指了指。
“姨,我是來找吳叔的。”
女人聽說我來找吳鵬,眼神頓時便警惕起來。
“老吳他沒在家,您有什麼事,就跟我講吧?”
我見這個女人剛被吳鵬罵,還叫她滾。她卻還這樣護著吳鵬,不由得暗暗感歎。這個吳鵬真是命好,找了一個這樣愛他的老婆。
我耐心向女人解釋。
“阿姨您不用擔心。我今天來找吳叔,主要是想跟他打聽一些三十年前的舊事。”
女人眼中的警惕更濃。
“我和我家老吳十幾年前才來蓉城,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說著,女人便要將我往外推。
但就在這時候,後院裡傳來吳鵬的聲音。
“是陳山嗎?”
我忙大聲道:“吳叔,是我!我想跟你打聽一些,我師娘和我師姐的情況。”
吳鵬提著個酒瓶出現在後院門口。
“讓他進來吧!”
中年女人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讓我進去了。
小院裡,吳鵬坐在一張折疊桌前,手裡提著瓶二鍋頭。
“我真是沒用,居然連她們母女都保護不了!”
吳鵬說著,拿起酒瓶,狠狠地灌了兩口。
我此時卻是心中一緊。
“吳叔您是說,我師娘和我師姐,早在三十年前,便遭遇不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