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端午節,很多人都在忙著一家團圓,但我卻忙著給各小區送餐。
沒辦法,作為一名沒學曆沒背景的外鄉人,在眼前就業形勢不好的蓉城,我也隻能送外賣。
就在我送完中午的最後一單,準備回我的出租屋休息時,站長宋晴將我叫住。
“陳山,你跟我來一下。”
我跟著宋晴來到她的辦公室。
關上門,宋晴便直接開門見山。
“陳山,上次跟你講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我知道,宋晴是講她昨天幫我和沈梅梅牽線的事。
可關鍵是,那個沈梅梅長得又胖又醜,還比我大十歲。另外,這個女人還曾離過兩次婚,有兩個孩子。而我雖然窮,但我至少年輕。雖然沒學曆,但我能吃苦。
而且,我的身體條件也不錯,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南方已經不算矮。五官端正、身體健碩,還會一些拳術。
說實話,以我的條件,讓我娶一位比我大十歲,還又胖又醜的女人,我肯定不願意。
何況她還帶著兩個孩子。
但這還不是我最在意的地方。最讓我無法接受這個沈梅梅的一條,是她跟我們站裡好幾個送外賣的光棍上過床。
這種女人,宋晴卻要把她介紹給我做老婆,我自然無法接受。
但我也不敢得罪宋晴,她畢竟是我的站長。
我隻好陪著笑。
“宋姐,我覺得我跟沈小姐不太合適。要不然,這事就算了吧!”
宋晴馬上勸道:“小陳,貧不擇妻這句古話,你難道沒聽過嗎?沈小姐雖然有兩個孩子,但她不要你彩禮呀!
而且,她還是咱們區域經理的妹妹。
隻要你娶了她,你很快便能坐到站長。以後便不用再風吹雨淋地往外跑了。這可是你改變命運的好機會!”
我想起等單時,幾個男人調侃沈梅梅在床上的主動,再次委婉拒絕。
“宋姐,我不是嫌棄沈小姐。我是覺得自己的條件太差,根本配不上她。”
雖然我對宋晴的亂點鴛鴦譜,心中不爽,但卻不敢得罪她。更不敢得罪那位沈梅梅。
宋晴的臉沉下來。她自然知道,我其實是嫌棄沈梅梅。
“陳山,你知不知道,沈小姐一句話,馬上就能讓平台封殺你,讓你從此再也無法送外賣?
現在蓉城工作可不好找。
你一個沒錢沒學曆的外地人,想找工作更是難上加難。要是不能送外賣了,你彆說賺錢給你妹妹上大學,你怕是連自己都養不活。
你可要想清楚!”
宋晴知道我家的情況,也知道我的軟肋。
見我低頭不說話,宋晴的語氣又和緩下來。
“你也不用急著答複我。我給你三天時間好好考慮。”
“三天後你再答複我不遲。”
從宋晴的辦公室出來,我坐在路邊點起一根煙。
我平常很節儉,口袋裡的煙一般都是應酬用,自己根本舍不得抽。但是宋晴剛才的話,狠狠地刺激了我,讓我忍不住想要抽上一根。
想到家裡妹妹再過幾個月便要上大學,可我還沒湊齊妹妹的學費,我便忍不住狠狠抽了幾口煙。
“難道真的要答應那個胖女人?”
可是一想到那個胖女人不正經的作風,我便又感覺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我家住在西南邊陲的大山裡。
十六歲初中畢業後,我跟著一位老獵人做了八年守邊護林員。
我不是喜歡做護林員,而是為了報恩。
我十歲時,家鄉發生地震,我們一家全都被埋進了廢墟。
當時我爹為了救我和妹妹,硬生生打斷了自己的兩條腿,給我們撐起一片小空間。母親在我們饑渴難耐時,悄悄用她的血給我和妹妹解渴。
後來我們遇到了路過的老獵人。
老獵人不顧自己的生死,硬是用雙手挖了七天七夜,才將我們一家從廢墟裡挖出來。
為救我們一家,老獵人雙手挖得斷了兩根手指。腿也被餘震的落石砸斷一條。但他始終沒有放棄。
正是有這個老獵人和父母的努力,我和妹妹才最終活下來。
但代價是父親雙腿殘廢,母親體弱多病,老獵人斷了雙指和一條腿。
雖然如此,我們都很樂觀。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優秀。母親還經常與父親商議,等我上了大學,便將家裡唯一的果林賣掉,給我讀書。
但是初中畢業那年,出了一點意外。老獵人在山裡遇到一頭猛獸,被咬傷手臂。
父親為了還老獵人的恩情,決定讓我放棄學業,陪著老獵人一起做守邊護林員。
我雖然很想讀書,但是為了報恩,我向老獵人謊稱自己沒考上高中,對讀書也沒興趣。
我跟著老獵人一直做了八年護林員。
這八年,我跟著老獵人學了不少本事。可是護林員的工資太低,我爸媽因為那次的地震,都落了殘疾,無法去外麵打工。隻能靠著家裡那個唯一的果園,供妹妹讀書。
我做護林員,一個月一千塊的工資,全都補貼給家裡,一家子的生活也還是過得緊緊巴巴。
我知道,我如果不管老獵人,去外麵的大城市打工,一個月至少能掙四五千。
這樣,家裡便不用這麼拮據。父母也能輕鬆些。
但是我也知道,父母不會同意。
父母都是知恩圖報的人。何況老獵人當年還冒死救了我們一家人的命。
我便隻能繼續陪著老獵人做護林員。
跟著老獵人這八年,我雖然沒賺到錢,但卻學了一身本事。彆的不說,就光光跟老獵人學的拳術,便可以同時對付七八個壯漢。
除去一身拳術,我還跟老獵人學了不少實用的本領。
我曾好奇,老獵人明明一身本領,為什麼非要窩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做一個守邊護林人。
老獵人並沒有多解釋,他隻是告訴我,這是他的使命。
半年前,老獵人走了。我原本想繼續接替他,守護那片山林,守護那條國界。
但老獵人走前交代我,護林守邊是他的使命,但不是我的使命。
我的使命是多賺錢,供妹妹讀完大學,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如果有條件,最好是能將他們接出大山。
正是老獵人的臨終交代。我在送走老獵人之後,便獨自來到蓉城。
送完一天的外賣,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城中村的出租屋。
當我推開出租屋的門,卻被眼前一幕給驚呆。
月光下,一位身姿嬌豔的絕色美女,正躺在屋裡那個老舊的真皮沙發上。
女人看上去二十七八,穿著一條露膝的碎花半身短裙,肉色的絲襪讓她兩條勻稱長腿越發完美。
我的心跳迅速加快起來。可是當我看清女人那張比明星還美的臉,我又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