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消防隊的那天早上,周庭樾外出任務,讓趙巧巧把祛疤膏一定要親手交給棠荔,去宿舍找她的時候,恰巧棠荔在浴室,而戴小白看見她手裡的祛疤膏後,立馬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戴小白眸色暗沉,“給荔荔的是嗎?我等等交給她。”
趙巧巧彎唇,“我等她,麻煩跟棠記者說聲我找她。”
戴小白點點頭。
關上門。
浴室裡的棠荔因為來例假,正在裡麵換洗衣物。
約莫二十分鐘後,戴小白見她出來後才說道,“荔荔,我剛剛跟你說的巧巧在門口等你,你怎麼這麼晚才出來?”
棠荔擰眉,反問道,“你剛剛有說話嗎?”
她一雙清澈的眸子點點頭,“當然。”
棠荔不爭執,繞過她走到門口打開門,果真,趙巧巧還在過道裡等她。
“巧巧?”
趙巧巧看見人終於出來了,她把祛疤膏遞給棠荔,並轉達周庭樾的話,“周隊說,塗完之後再找他要。”
棠荔,“謝謝你。”隨口又問道,“你在這裡等多久了?”
“不久,二十分左右。”
棠荔抿著唇瓣沒說話。
趙巧巧一句話沒說,但是從棠荔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一定明白了什麼。
第二天晚上恰巧是中秋節。
棠荔要去棠運良家,過節是小。
棠母過世後,他和嚴曼冬重組家庭,並育有男孩棠浩然,棠運良告訴她,自己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棠荔到了之後,還沒有見到棠奶奶,就聞見客廳裡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她徑直的走進棠奶奶的房間,聞到屋內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棠奶奶坐在輪椅上,身上發出一陣惡臭味,棠荔擰眉,“奶奶身上的衛生都不做嗎?”
嚴曼冬用微笑掩蓋慌張,“哎,家裡的保姆被她氣走了一個又一個,今天不是過節嗎?我就沒來得及處理衛生,我等做完飯再來幫她擦洗身體。”
她看著棠奶奶,眼神裡都是疼惜,卻一句字都說不出口。
棠荔輕手輕腳扶著棠奶奶到床鋪上,又把她身上的衣服褲子脫下,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身子,又換上乾淨的衣服。
仔細看,她私密處的皮膚以及其它位置的肌膚已經有些開始潰爛。
很明顯就是長期衛生不夠到位造成的。
棠荔重新清掃屋內的衛生,通風。
大約十幾分鐘後,棠運良哼著小曲回家了,他看見正對麵的屋子裡坐著棠荔,抿了抿唇,喊道,“荔荔,你來了。”
隨著門關上又合上後,該到場的人都到了,棠荔直衝主題,“我給奶奶看了一家養老院,地址在二環邊上,設施及服務都不錯,一年十八萬。”
對於她的話,兩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甚至來不及反應。
嚴曼冬憂心忡忡的盯著棠運良不吭聲,生怕他心軟答應。
棠奶奶手裡有海市最大旅遊區的一套四合院房產,這是棠爺爺去世前交給她的,囑咐她,誰給她養老就把這套房子給誰。
棠運良當時在現場,親耳聽見這句話,棠爺爺一過世,就把棠奶奶接到家裡住,都三年了,還不知道房產證在哪裡。
“荔荔,那養老費誰出呢?”
到底是誰說的【養兒防老】這句話?
他帶著商量的口吻說道,“荔荔,之前是我們對奶奶的事沒上心,我們以後保證會做好,家這麼寬敞,就讓奶奶住家裡,好不?”
棠荔堅決的說道,“不行。”
嚴曼冬聽到價格後,默默的說了句,“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這每個月還要花一兩萬,也不知道給兒女們留條後路。”
棠荔咬著牙晲視著她,抬手就甩了嚴曼冬一耳光,她一時慌了神,指著棠荔說不出話。
她收拾東西起身,“我知道你們要什麼,但是奶奶的養老費,你必須出!”
嚴曼冬一直對棠運良擠眉弄眼,可他像是沒看見一樣。
棠荔走之前環顧這套大平層以及裡麵豪華裝修,眼底滿是落寞,“爸,彆跟我說你沒錢,這裡的房價我查過,10樓以上,每一層每平方多加1000塊,你這是28層,5萬每平方,套內麵積300平方。”她垂下眼睫自嘲般的笑笑,“我媽生前知道你這麼會賺錢嗎?”
“國慶前,我會在你家樓下蹲守的。”
棠運良眉角抽搐,心裡慌亂,難道她已經猜到什麼了嗎?
棠荔起身離開。
門還未關上,隻聽見嚴曼冬咆哮,“棠運良,你這個老不死,你女兒打我,你瞎了嗎?”
棠荔落寞離開,乘坐電梯下樓,出門就是海市標誌性東方明珠的建築。
她去蛋糕店買了一塊草莓蛋糕,安安靜靜的坐在長椅上,對自己說了句:【小荔枝,生日快樂,願周庭樾每次出任務都能平安歸來。】
中秋節也是她的生日,沒人記得了吧?
高中的那幾年,是她最快樂的時光,棠荔的生日總是驚喜與歡樂伴隨。
周庭樾:【小荔枝,今年生日的願望是什麼?】
棠荔:【是和你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然後再把你拐回家,隻服務於我一人。】
周庭樾:【那上大學後呢?】
棠荔:【周庭樾,那我們同個居,我先檢驗你的服務好不好?然後呢給你升職加薪。】
周庭樾:【行,先檢驗我身材吧。】
棠荔:【哎呀,流氓。】
她盯著手心裡的蛋糕,取出透明湯匙,孤寂的吃著蛋糕,味道很甜很鮮,但是食不知味。
rita的電話忽然響起,裡麵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棠荔,江濱路附近,有居民肆意燃放煙花,周邊的綠化帶著火了。”
棠荔冷靜一秒,“我就在江濱路附近,馬上趕過去看看。”
果真,好幾輛消防車停在事故地點,周邊已經用黃色警戒性圍起來,值班警察看守著。
棠荔掏出記者證後,拉開警戒性往裡走。
消防員們正持著水槍滅火,足足有幾百米,海市乾燥,命令連春節和元宵都不可燃放煙花,更何況是中秋節。
這裡觀賞夜景的人多,還好沒有造成人員財產的損失,否則後果嚴重。
警察趕到現場後,把相關人員全部帶回警局。
棠荔拿出攝像機拍攝現場圖,她想往裡走,拍些消防員滅火的正麵照,忽然,手腕上被一股重力往回拉,耳邊傳來一句警告聲,“前麵那麼大的火,你不要命了!”
她轉身,穿著橙色消防衣且戴著防煙麵罩的周庭樾,隻能看見他一雙深邃的眸子,他微擰著眉心,大掌還捏緊她的手臂。
“我要去拍幾個視頻,你放手。”棠荔催促道。
兩人就這樣對視僵持著,誰也不讓誰。
最後,還是江振走上前,“誒,棠記者。”
周庭樾命令道,“給她準備一套防護服和防煙麵罩。”
“哦哦,好的,剛好車上有備用的。”
周庭樾終於鬆開她的手後,裸露的肌膚上立馬伴隨著一圈圈的紅痕,他瞥了眼,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明明就隻用了一分的力氣。
棠荔終於軟下聲,“謝謝江指導員。”
江振,“彆客氣,你也是為了工作。”
周庭樾,“”難道他不配得到一句‘謝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