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有些幽怨地看了長孫衝一眼,將原本想好的一肚子話,全都憋了回去。
看到魏叔玉與房遺愛的反應,長孫衝仰天大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宛如在說,哈哈哈哈,你們誰還能有我牛逼!
“既然你們心服口服,那本公子就勉為其難地做這個大哥吧,慚愧慚愧……”
長孫衝拱了拱手,裝模作樣地推辭一番。
就當他以為這件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接著就看到一個拳頭朝自己臉上飛了過來。
“啊!”
長孫衝一聲慘叫,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魏叔玉。
“你……你敢打我?”
房遺愛臉色大變,指著魏叔玉,有點生氣道:
“有話好說嘛,你……你怎麼打人啊!”
魏叔玉驚訝地看著兩人,撇著嘴角道:
“不會吧,不會有人玩不起吧……”
“你這明明是惱羞成怒打人了,怎麼就叫玩不起了!”房遺愛瞪眼道。
“不,你讓他說,我們怎麼就玩不起了。”長孫衝捂著熊貓眼,有點可愛。
魏叔玉點了點頭,笑道:
“剛才一輪下來,你覺得是你最厲害對吧?”
“那是自然。”長孫衝挺起胸膛,恢複了之前的驕傲。
“你也覺得,自己比不過他對吧。”魏叔玉看向房遺愛,後者甕聲甕氣“嗯”了一聲。
“那不就是了!”
魏叔玉聳了聳肩,看著長孫衝,一副無辜的模樣。
“你是目前為止,最厲害,最牛逼的人,那我現在連你都敢打……這樣一來,豈不是說……”
魏叔玉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豈不是說,我比你還要牛逼嗎?”
聽到魏叔玉的話,長孫衝一下子愣住了。
手指在一旁比劃個不停,嘴裡喃喃道:
“對哦,好像是他比較厲害啊……”
可是為什麼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呢?
“不對,你這明顯是狡辯嘛,我們才不會上你的當……”房遺愛一臉防備得看著魏叔玉。
“不!他說的是對的!你是不是玩不起?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哼!”
長孫衝狠狠瞪了房遺愛一眼,一臉鄙視。
回頭看向魏叔玉,長孫衝頂著熊貓眼,仰天長歎道:
“想不到我賽諸葛一世英名,竟還是棋差一招,這局算你贏了!”
“啊?這樣也行?”
房遺愛看著長孫衝,又看了眼魏叔玉,眉頭一皺,頓時計上心來。
若是……若是此時我也將這什麼天外飛仙魏叔玉給打了。
那豈不是說……我就可以成為那個最厲害的人?
我擦,我他娘的果然是個天才!
想到這裡,房遺愛賤兮兮得笑了起來,同時在袖子裡悄悄地握住了拳頭。
然而,還沒等他出手,便覺得臉上一疼,同時耳邊響起了一個冷笑聲。
“想得倒挺美,可惜晚了。”
片刻後,在弘文館的屋簷下,三個少年齊齊坐了一排。
魏叔玉坐在中間,嘴角叼了根野草,另外兩個頂著熊貓眼的少年則在一旁生著自己的悶氣。
就在這時,魏叔玉突然覺得有人在戳自己。
他低頭一看,就見一隻小手伸了過來,手上拿著一個小包袱。
“既然拜了你做義兄,我們願賭服輸,這是這幾天的收成,你先拿著,以後等我們賺到了再說。”
長孫衝一臉不舍地將這幾天收到的保護費交了上來。
魏叔玉打開一看,裡麵就隻有幾兩碎銀,接下來就是一些花瓣,木棍什麼的,竟然還有幾個糕點。
“就這?”
魏叔玉一臉嫌棄。
原本還以為能有啥油水呢,等了半天,竟然隻是些孩子過家家般的東西,不由失去了興趣。
他從袋子裡取出一個糕點,又將袋子扔了回去。
長孫衝和房遺愛頓時滿心歡喜地接過袋子,一下子覺得這個大哥好像也沒那麼討厭了。
“這已經很多了好吧,你以為我們賺錢容易嘛……”
兩個小家夥也各自捧著一個糕點,小心翼翼吃了起來,活像兩隻倉鼠。
要知道能來弘文館上學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比較厲害的勳貴子弟。
長孫衝和房遺愛雖說也算頂級官二代了,可其他人的家世也並不比他們差多少。
能小打小鬨,騙個仨瓜倆棗就不錯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少年從圍牆上跳了下來,接著一溜煙就跑遠了。
臨走之前,還衝著長孫衝這邊咧嘴笑了笑。
“這家夥叫程處默,是程知節家的小子,平時最喜歡逃學……”
長孫衝在一旁介紹著,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古怪了起來。
“義兄,你為啥非要拜程將軍做義父啊,是不是你爹對你不好啊……”
長孫衝一臉好奇。
“要是實在不行,你可以拜我爹為義父啊!這樣咱們就能朝夕相處了!”
“啊……對對對,拜我爹也可以的!”房遺愛拿著點心,激動地差點噎住了。
為啥拜程咬金,當然是程咬金乃是大唐第一大腿了唄。
魏叔玉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
不過他現在沒工夫解釋這個,而是看著程處默離開的方向,問道:
“你們這邊,平時逃學的人很多嗎?”
長孫衝點了點頭。
雖說弘文館的地位很高,教的東西卻極為簡單。
說到底來這邊上學,實際上就是鍍個金而已,將來多半還是要子承父業的。
因此吹牛閒聊,才是弘文館學生的日常功課。
遇到不想聽的課,便三不五時地跑出去。
弘文館對這些,大多時候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他們這些人的家世背景擺在那裡,學院也不想弄得麵子上太過難看。
“義兄,你問這個做啥,難道你也不喜歡學習?”長孫衝一臉狂喜。
忽然有一種臭氣相投,找到知己的感覺。
房遺愛在一旁興奮地拍著大腿,覺得長孫衝這個“也”字用的極好。
看著眼前這對臥龍鳳雛,魏叔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故意裝作理所當然的模樣。
“學習?學個屁啊!”
“不過嘛……”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
“眼下倒有一個賺錢的好機會……”
“啥!”
聽到這話,長孫衝與房遺愛眼神全都亮了起來。
他們兩個雖說從小生活衣食無憂,但家教卻是極嚴的。
穿衣用度都要遵守著極為嚴格的規矩。
換言之,他們雖然守著金山,實際上卻是兩個窮光蛋。
要不然,也不會乾收保護費的勾當。
現如今,聽到有發財的機會,怎能不激動呢!
“義兄,你快說,怎麼個賺錢法啊!”兩人催促道。
魏叔玉笑了笑,看著身後的圍牆,問道:
“你們逃學要是被抓到的話,會有什麼懲罰?”
“這……”長孫衝條件反射般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要是倒黴被抓住的話,除了打板子,還要通知家裡大人的……”
我擦!
這不就是叫家長嗎!
原來不管古代還是現代,學校都一個德性啊!
似乎勾起了不好的回憶,房遺愛唉聲歎氣道。
“主要是有時候出去玩瘋了,趕不上學堂點卯。”
魏叔玉點了點頭。
他不由想起在後世學校裡,代人答道的情景。
那時的他,光是替人答到,寫作業,水論文,每個月零花錢拿到手軟。
若是在這裡他們幾個能替人答到,豈不是賺翻了。
魏叔玉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兩人聽完以後,一下子驚呆在了那裡。
感覺自己的世界,仿佛被人打開了一扇窗戶。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要發大財了。
兩人看著手裡的糕點,一下子覺得不香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萬一先生要是點名,該如何偽裝呢?
魏叔玉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個好辦,兄長有所不知,咱先生是個老花眼,平日裡隻是點個名而已,大不了咱做幾個假人,穿上衣服,坐在學生堆裡,他應當看不出什麼。”長孫衝信誓旦旦道。
“那萬一要是回答問題呢?聲音會不會有破綻?”魏叔玉不放心地問道。
聞言,長孫衝哈哈一笑,突然指向旁邊。
“這個就更不用操心了,三弟他最會模仿彆人說話,口裡的活兒老好了!”
房遺愛聽到表揚,不好意思地紅著臉。
“口裡的活兒?”
聞言,魏叔玉差點被嘴巴裡的糕點給噎死了。
“好嘛,我看出來了,你們個個都身懷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