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著軍裝,並肩而立,望向同一個方向,嘴皮子翕動,不時笑一笑,似乎交談的很愉快。
從斯嘉麗的角度看。
霍爾斯特五官立體且深邃,侵略性十足。
索菲亞眉眼英氣,燦若玫瑰,不落下風。
完完全全一對璧人。
她都不好意思過去打擾。
斯嘉麗退後兩步,縮到一根四人合抱的柱子後麵,隨手扯過一個禁衛軍,“他們在乾嘛?”
未來女皇和自己的配偶相談甚歡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且不說她頭頂綠不綠。
這兩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和原主有仇。
要是沆瀣一氣,斯嘉麗得早點防備。
哪怕她現在已經是四麵楚歌。
也不能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否則她就太難了。
禁衛軍穿著鎧甲,正在巡邏,驟然被斯嘉麗一扯,厚重的鎧甲發出沉重的碰撞聲。
霍爾斯特耳力極好,耳廓一動,扭頭看了過去。
他的視線裡,斯嘉麗正揪著一位年輕的禁衛軍,竊竊私語。
禁衛軍模樣不錯,很符合公主的口味。
“公主,殿下出來了,我該走了。”
霍爾斯特的眼眸漸漸眯起,撇下索菲亞,徑直走向斯嘉麗。
那個禁衛軍見扯住他衣服的人是斯嘉麗,眼裡劃過駭然,連忙垂首行禮,“殿,殿下。”
偏偏他是個大嗓門,聲音一出,首先驚到了斯嘉麗,忙不迭捂住他的嘴,“我問你話而已,你聲音小點。”
她擔心被霍爾斯特聽到。
拉著那個禁衛軍又往裡麵走了一些。
後者想起一些不好的傳聞,眼裡的駭然越演越烈,不敢跟斯嘉麗走,繃緊身子,連連後退。
這下好了,本來就沒多少力氣的斯嘉麗被他的力氣一拉扯,順著他的力道,直接栽了下去。
禁衛軍忙不迭接住,又不敢和公主過多接觸,一時間手忙腳亂,弄得兩個人齊刷刷的摔到地上。
霍爾斯特走過來,看到這一幕。
站在斯嘉麗旁邊,薄唇勾起一絲玩味的笑,陰惻惻的說:“殿下好雅興。”
……
……
回去路上,斯嘉麗和霍爾斯特同坐一台飛艇。
兩人都偏著頭,望著窗外,互不搭理。
斯嘉麗原本想看在愛意值的份上,說說話,緩解一下氛圍,轉頭看到霍爾斯特板著一副臉,跟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斯嘉麗想說話的心情一下就淡了,索性靠在舒適的椅背上,閉目養神。
順便想想怎麼攻略這群要她命的獸夫。
今早她也見識了他們的態度。
除了滾,無話可說。
雖然她也不想和他們說話,但是,要命啊!
淡定。
淡定。
她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再說了,導致她流放的第一個劇情點已經度過了,過程沒變,但結局變了,這是好消息。
說不定她的壽命在無形中延長了一些。
不能氣餒。
斯嘉麗安慰好自己後,嘴角揚起一抹笑,心情愉悅起來。
霍爾斯特沒看斯嘉麗,兀自望著窗外,窗上卻有斯嘉麗的影子。
嫣紅的嘴角微微上揚,尖尖的小下巴流暢俏麗,就連細長眼尾泛起的薄紅都那麼明媚,比窗外的陽光還要耀眼。
這樣的斯嘉麗,他沒有見過。
他記憶中的斯嘉麗永遠擺出一副惡毒的臉,高高在上的折磨每一個人。
八位獸夫,擠在狹小的房間裡,每次侍寢回來都是遍體鱗傷,血跡斑斑。
她不愛他們,甚至痛恨他們,把所有的不愉快加倍釋放在他們身上,滿臉歡喜的欣賞著他們的痛苦。
他們也曾放下尊嚴,跪地求斯嘉麗離婚。
星際的雄性沒有資格申請離婚,去留全部由雌主決定。
離婚後也不允許再婚,帝國會關閉結偶權限。
可他們不在乎,隻要能擺脫這位惡毒雌性,孤獨終老又何妨。
然而。
斯嘉麗不愛他們,卻也不肯放過他們。
每當他們提出離婚,等待他們的,永遠是更惡毒的折磨。
赫爾達宮地下室有間特殊刑房。
那是斯嘉麗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每一件刑具上都沾著他們的血,時間太久,那些暗紅色的血已經成了刑具的一部分,充滿腥臭氣。
好在,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他會親手殺了斯嘉麗。
……
……
“阿欠!”
斯嘉麗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睜開眼,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煙灰色的瞳仁。
瞳仁深處,夾雜著晦暗的殺意,死死盯著她看。
斯嘉麗被這樣的眼神嚇得瞬間清醒,趕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強作鎮定問道:“霍爾斯特,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霍爾斯特微微一笑,毫無被抓包的慌張,睫毛略微眨動,眸光平靜而冷淡,“殿下,我們到了。”
斯嘉麗望一眼窗外。
熟悉的赫爾達宮近在眼前。
她站起身就要出去,卻被霍爾斯特一把抓住手腕,“殿下。”
霍爾斯特稍微一用力,就把斯嘉麗扯到自己麵前,他鼻尖聳動,在斯嘉麗身上嗅到了一股香氣。
和昨天的一模一樣。
似茉莉淡雅。
如蘭花悠遠。
似有若無。
好香。
好香。
霍爾斯特似笑非笑地看向斯嘉麗,“殿下的香水真特彆,是哪家實驗室送過來的?”
奧蘭羅薩帝國的氣候不適合種植花草,所有的花草都是在花房培育,雖然香味大差不差,但遠沒有天然花草的香氣活潑,做成香水後顯得過於呆板沉默。
而斯嘉麗身上的香氣。
好香。
好自然。
好像能鑽進他的身體裡給予撫慰,比撫慰劑的撫慰還要令他愉悅。
他有點貪戀這種味道。
當然,僅僅是貪戀。
斯嘉麗聞言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沒有什麼特彆的味道,她也沒噴過香水。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那瓶砸壞的信息素。
或許是信息素砸壞後就用到了她的身上,形成了獨特的香氣。
她回視霍爾斯特的眼神,揚眉一笑,“你猜。”
說完,斯嘉麗轉身欲走,霍爾斯特卻沒鬆手,煙灰色的瞳仁裡,平靜的情緒有所起伏,繼續問道:“殿下昨天說,會和我離婚,是真的嗎?”
離婚?
萬萬不可!
不離婚,她隻是多個仇人。
離了婚,那就是給仇人手裡遞了把刀。
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斯嘉麗繼續笑,彎起的眸子含了三分嬌媚,輕輕勾了一下霍爾斯特的眼睛,“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