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澄的背影消失在道路轉角處，徐忠這才長歎了一口氣：“老姬，江澄和婉欣的事已經黃了，以後給我少提，知道嗎？”
“黃了？不是……這八字一撇都沒畫呢！就完了？”姬正陽也是一臉的懵逼。
徐忠不禁露出一個抹苦笑：“人倒是不錯，可惜啊！是個花心大蘿卜，你說我就婉欣一個女兒，我能放心把婉欣交給他麼？”
“哦？這倒是沒看出來！花心大蘿卜這事兒，是他自已說的？還是你查出來的？”
姬正陽挑了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
“他自已說的，說自已有很多女人，怕耽誤婉欣，配不上婉欣，不是……這有區彆嗎？”徐忠一陣無語。
“怎麼沒區彆，要是你查出來後，他才說的，那他這城府可就深了，人品也不行！
要是他主動承認，那這人倒是還挺實誠，至少對你跟婉欣實誠，沒啥壞心眼，我倒是蠻欣賞的。”
“嗬嗬！我看你是在這地方呆久了，見多了三觀炸裂的犯罪分子，連你自已的三觀下限都降低了，我真怕你以後哪天真就成了毫無下限的人。
要不……我找個機會把你往上提提？放心，就你這資曆還有能力，沒人敢說什麼的！”
“還是算了吧！老徐，以後這話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往上爬！”
姬正陽瞬間收斂的笑意，神情一下子落寞了下來，眼神閃爍，似乎陷入了某段回憶中了。
徐忠一拍腦門：“哎呦……是是是！我是嘴快，說錯話了！”
姬正陽在公安係統混跡數十年，更彆說現在有在看守所這種地方，裡麵的人的把柄，隻要姬正陽想知道，就沒有弄不到的。
姬正陽要真想往上爬，多少人上趕著推他呢！
哪裡用得著他費心？
姬正陽雖然平日裡一直嘻嘻哈哈的，看著已經釋然了。
但徐忠知道，老姬心裡一直對當年那件事沒法真正的釋懷，這麼多年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責中。
老姬跟他老婆那件事後，也再沒要過孩子。
說他想等著女兒回來。
徐忠深吸一口氣，麵露悵惋。
要是老姬的小女兒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十九歲了吧！
可徐忠知道，老姬這唯一奢望，估計這輩子都很難實現了。
不說老姬的女兒被那夥人抓走的時候已經五歲了，開始記事了，應該是能記住自已的家庭地址了。
要是小丫頭還活著，為什麼不回家找自已父母？
還有，這十四年的時間，老姬跟各地的公安機關打過無數招呼，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遲遲找不到，徐忠覺得，那真是緣分儘了。
一直沒收到女兒死訊，那也是上天憐憫老姬，給他留著最後一絲希望！
徐忠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姬正陽的肩膀：“行了！晚上去我那喝兩杯，本來給江澄那小子準備的酒菜，算是便宜你個老小子了！”
“嗬嗬！你老小子江澄不吃才想起我來？我就隻配蹭彆人不吃的飯唄？”
“我靠！好心當成驢肝肺，不吃拉倒！”
“嘿嘿……吃吃吃！不吃白不吃！先彆說吃飯的事了，走，跟我回辦公室整兩盤，我今天非得把你老小子下服為止！”
……
另一邊。
江澄和姬正陽和徐忠二人打過招呼後。
剛走了兩步，就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之前幾姬凝兒似乎說過自已從小就是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
被師傅撿到抱上山後，就一直在茅山修煉，這是她第一次下山。
可偏偏突然出現一個姬正陽，恰好也姓姬，最關鍵是姬正陽竟然跟姬凝兒極為神似。
若是此刻，姬凝兒那小丫頭站在姬正陽邊上，有人說兩人是父女，江澄也不會覺得意外。
不過，天下之大，長的相像的人太多了，比如娛樂圈明稻和阮京天就非常相像，很多人一直傻傻分不清。
江澄也隻能暗暗將這事記在了心裡，想著等一會兒見曹衛民完事之後出來，可以旁敲側擊問一下姬正陽。
若是真是天賜的巧合，江澄也願意做個順水人情，讓人家父女團聚，凝兒那小丫頭一定很開心。
若是沒啥關係，自已沒啥損失。
隻是有一點，若是當初姬正陽故意遺棄小凝兒，這種父親，江澄寧願小凝兒一輩子不與他相認。
不過，這事也都是在確認姬正陽和姬凝兒是父女關係之後才會考慮的事了！
江澄一邊思索著，一邊跟在李明身後，兜兜轉轉過了好幾個大鐵門，終於進了一間探視室。
探視室差不多二十平左右，四周是大白牆，靠南一麵的牆上掛著一個圓形的石英鐘，秒針“噠噠噠”地跳動著。
探視室的中間隔著一個玻璃窗，椅子。
看樣式屬於是那種單獨見麵的探視室。
江澄四處掃視了一圈，四個角各自裝了一個監控探頭，還有犄角旮旯，死角的位置也都裝了攝像頭。
江澄大致數了數，總共十一個。
可謂是360度全方位無死角了。
李明指了指台子前的椅子道：“你先在這坐一會兒，我去叫人把曹衛民帶過來，一會兒我會看著時間，領導交代了，談話不能超過三十分鐘，牆上有時鐘，看著點時間，還有你身上的金屬物品，手機之類的，得交出來。”
“手機也要交？”江澄不禁挑了挑眉。
“這是規定，我們統一會給你保管！”李明解釋道。
江澄點了點頭，也沒有過多的糾結，掏出手機交給了李明。
看著江澄最新款的華威ae60ro，李明笑了笑：“呦……華威最新款！手感不錯啊！你還挺愛國！”
江澄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實在沒太明白，用個手機是怎麼會跟愛國扯上關係的？
他買華威純粹就是溫瑤要的，他看著不錯，喜歡就順手買了！
“對了！這裡的攝像頭全部關了，不過隻會關三十分鐘，從曹衛民進來開始計算，所以你想說什麼想問什麼，不要有什麼顧慮！”
江澄怔了怔。
有些不明所以李明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
李明走後，順手帶上了門。
大門是那種電子鎖，自動反鎖的那種。
因此，除非有鑰匙，要不然基本不會有人會進來。
差不多一分多鐘，玻璃窗那邊的鐵門“啪嗒”一聲被推了開來。
曹衛民身穿一件黃色馬甲，手戴手銬，被兩個警察押了進來。
隻是看到曹衛民的一刹那，江澄直接愣住了。
幾天不見，曹衛民原本烏黑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大半，臉上的溝壑跟刀刻斧鑿一樣，肉眼可見的蒼老了幾十歲似的。
整個人給人一種頹廢，沒了精氣神的感覺。
兩眼無神，眼裡滿是空洞，已然沒了神光。
哪裡還有半分青州市市委專職副書記時的那份自信沉穩與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