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潘陽曾送過沈月護身的機關戒指與手鐲,給沈月和高仲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高仲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千辛萬苦收尋來丁大師喜愛之物同暗器丁大師攀上關係,後花重金請丁大師幫打造了一把折扇,
在沈月的暗器被拓跋靖搶走不見蹤跡後,高仲又持重禮,請丁大師幫她打了一套首飾,
自此之後,沈月便將它們從不離身,哪怕睡覺也會戴著不礙事的戒指手鐲,以備不時之需,
戒指中的銀針沾染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手鐲中的銀針沾染的高仲自己配置的迷藥,哪怕是頭牛,在中招的瞬間也會被藥物麻痹,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呼出一口濁氣,
沈月指尖挪動,摸索到手鐲之上,
潘陽還在喋喋不休的吸引朱謹注意力,沈月手腕轉動,細如牛毛的銀針極速紮進潘陽體內,
潘陽身子猛然一震,反應過來中招後下意識就要將手中匕首擲向朱瑾,
沈月察覺他的意圖後,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擊打潘陽肘彎,
借著潘陽遲鈍瞬間,她握住匕首身形向下傾倒,用身體將匕首帶來離潘陽身邊,
潘陽想要抓住沈月,可中了迷藥的的身體沉重,如墜千斤,剛踏出屋簷,便整個人跌落重重砸在地上,
下一秒,數把長刀橫在潘陽脖頸,將他牢牢製住。
“阿月!”
沈月下墜的身體被朱謹接住,
朱謹抱著她半跪在地,肩上依舊插著長劍,眼眶通紅:“你不必為了我以身犯險,傷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中,我寧願服下那枚毒藥,也不願見你為了我同潘陽以命相搏。”
迷藥尚未散儘,喉嚨也因為毒藥無法出聲,
沈月疲憊的撐起眼簾瞥了眼朱謹,眸色清冷,她指著喉嚨無聲的張了張嘴,又指了指潘陽,
朱謹立刻懂了,吩咐手下拷問潘陽的同時,抱著沈月大步流星朝著自己宮殿中衝去,
“讓人立刻將高先生叫進宮中來,”
沈月聽後,扯了扯朱謹衣襟,在他手中寫了個“巫”,
巫族畢竟落在潘家手中不短時間,不排除潘陽給她下的藥是巫族出來的,
雙管齊下,更為妥善。
朱謹思索片刻,頷首繼續吩咐道:“還有巫族那些人也一並帶進來。”
被涼風吹透了的身體依靠在朱瑾懷中汲取他身上的炙熱體溫,沈月才堪堪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寒冷與炙熱兩種溫度在身體中爭鬥,她忍不住渾身顫抖,強撐的精神也仿佛到了極限,大腦昏昏沉沉,猶如黏膩的漿糊將雙眼粘起,再難睜開。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身體陷入柔軟的被褥之中,清苦冷香縈繞四周帶著讓人難以拒絕的暖意,
“滴答...滴答...滴答......”
黑暗中,滴答聲吵鬨,
沈月意識漸漸回籠,緩緩睜開眼,入目一片明黃之色,
“女公子!”高仲嗓音帶著一絲喜極而泣,
沈月艱難的轉動頭向他看去,隻覺渾身關節都鏽住了一般,
這感覺,不對勁!
哪怕她再發熱,再被冷風吹,也不會虛弱的連轉動頭都困難。
且高仲性子內斂,相識這麼幾年,她很少看到高仲如此失態。
“女公子彆急,讓凝香將您扶起來後,我在跟您慢慢說,您這次當真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
高仲臉上帶著後怕之色,起身將位置讓給凝香,
沈月目光動了動,
凝香眼睛紅的跟兔子一般,臉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也全都瘦了下去。
凝香彎腰小心翼翼托著沈月的頭將她扶起,取過小巧的銀勺從杯中取水喂進沈月嘴中,哽咽:“姑娘這兩年莫不是犯太歲,眼看著好不容易熬出頭了,險些把命丟了。”
沈月的心被她們兩個人的話勾的癢癢的,她實在是好奇,自己百般小心謹慎,怎麼就著了道險些丟了命?
而她又是著了誰的道?
心中疑惑重重,可她這會兒彆說說話,就連吞咽都費勁,
隻能對著高仲眨眨眼,示意他將前因後果說清楚。
“女公子彆急。”
高仲拖了個凳子坐到床榻旁,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也怪我,是我學藝不精沒有及時發現公子身上的不對勁。”
沒有及時發現?
那就是說,她中招時間不是最近!是在更久的之前!
眸光幽沉,沈月忍不住開始回想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身體虛弱的狀況的。
如果她沒記錯,是從第一次去北境!
從北境回來路上她開始發熱,自此以後,她發熱的頻率開始多了起來,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
本以為是身體虧空,卻不想是中了招!
那麼早嗎?!
心中駭然,寒意從沈月腳底升起,她渾身顫抖,如墜冰窟!
可怕的是,這個毒連高仲到宮中的太醫無一人發現端倪!
若是再拖得久一些,她是不是會因為氣血兩虧而亡?
“姑娘彆怕,巫姑娘已經去找巫族長老想辦法了。”
凝香隔得近,望著沈月眼中的驚駭和後怕,眼淚再度不受控製的噴湧而出,
彆過臉將眼淚擦拭乾淨,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安撫:“姑娘福大命大,菩薩定會庇佑您,您隻管安心養著身體,外麵那些事兒您不許再操心了!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哪裡就非得您拿命去拚!”
“是啊是啊!”
高仲附和:“女公子如今什麼都不要想,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
小命都不保了,她還去管那麼多做什麼!
沈月微微頷首,認同兩人的話,
不過還有一點,她究竟中的什麼毒?以至於讓高仲束手無策!
麵對沈月的疑惑,
高仲歎了口氣,懊惱道:“我給女公子把脈,脈象一直脈沉、脈弱。遂一直認為您是氣血兩虧,隻需要將養進補,您這些日子沒補起來,我也以為您是因為過於操勞,長途跋涉疲累所致,直到這次,您命懸一線,巫嬋那丫頭才隱約看出些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