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在潘家老宅並未找到巫族人的身影。”沈月疲憊的倚靠在車廂之上,眼底血絲越發明顯:“巫族手段太過詭異,防不勝防,所以絕對不能讓巫族成為潘家的幫手。”“我們猜測,巫族人被潘家秘密帶來了京都,但一時之間找不到他們被藏在哪裡。”她捏著香囊,眸底暗芒閃動:“巫嬋也想儘快找到自己的族人,便將這個東西給了我,這東西是用巫族所有人的精血喂養而成,能感知到巫族人的氣息,確定和潘陽見麵後,巫嬋餓了它幾天,與它隔開,那會兒它呈現乳白的玉色,”高仲眉心緊皺:“可方才那蜈蚣是紅的。”“那就對了。”沈月唇角上揚,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蟲子嗜血,隻用巫族人的血,方才蟲子在潘陽身上感知到了巫族人的氣息,是以,身體變成緋紅色,想要巫族人喂食。”從知道巫族人被潘家抓走後,她和朱謹便一直沒有停止過救巫族的動作,可惜一直徒勞無功。那日高仲說出潘陽之約後,沈月便想到了巫族手段,秉承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她去找巫嬋詢問,並且拿到了血蠱,在此期間,她也已經讓人盯緊了潘陽的動向,隻要確定他接觸過巫族,便能根據他這段時間的行蹤順藤摸瓜救出巫族。“如今能確定潘陽這兩日定然是見過巫族人的,隻等回去後整理一下他這兩天的行蹤,便能圈定區域。”沈月眼神微眯,指著眼下青黑道:“原本我的目的隻是誤導潘陽,但他認為朱瑾的情況很不好,卻沒想到陰差陽錯還能扯出巫族的下落,也算是收獲頗豐。”為了迷惑潘陽,她提前兩日就開始熬夜,硬生生將眼下熬出了一圈黑青,偽造出日夜憂心的模樣,今日她特意敷了粉,抹了口脂,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疲憊之態,依著潘陽的敏銳,定然能察覺其中古怪,認為朱謹情況不好,自己才會如此模樣,故意強撐著無事發生是為了替朱謹遮掩。嘴角扯了扯,沈月指尖在太陽穴上打轉:“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累,一句話都要過八百個心眼子,”好在一切順利,今日之後,潘家定然會做出舉動再次確定,一旦確定朱謹真的重傷,他們便會下死手,以絕後患。他們要的就是潘家動起來!與沈月預料的相差無幾,潘家家主在聽過潘陽描述後,眼神越發幽暗,“那居安這幅模樣,明擺著是不想被我們看出來,子恒,估計朱謹真的重傷了。”這幾日他們讓宋太妃派去的禦醫都被攝政王王妃擋了回來,整個攝政王府隻許進,不許出,就連菜糧都是整備好了放在門口,再由府中人去拿,戒備之森嚴!“家主,子恒以為,其中恐怕有詐。”反其道而行,是沈月慣用的手段,潘陽並不像潘家家主那般樂觀,沈月善於攻心,有可能今日一切都是她故意而為之,為的就是要讓他們以為朱瑾重傷,以誘導他們出手。“子恒,也許她就是要讓你這麼想,才會這樣做,讓我們忌憚朱謹不敢動手,給朱謹爭取休養生息的時機。”潘家家主冷嗤道:“你了解她,她也了解你,定然會先順著你的思路走,唱一出空城計。”從攝政王軍隊進京開始,攝政王府的動作不斷,雷厲風行。彆人隻覺得這是攝政王要給他們一些下馬威,可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朱謹一派虛張聲勢罷了!潘陽想著沈月今日的神態,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妥,可看著潘家家主臉上的堅決之色,他斂眉,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躬身行禮退下。對於沈月目的也隻是他的猜測,是真是假他也無法完全確定,既然家主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他又何必冒這個風險去做這個惡人。攝政王府府門緊閉,讓京都上下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不論外界再怎麼議論紛紛,攝政王府依舊如沉睡的猛獸一般俯趴在京都西北。“不能再等了,若真是讓他緩過來,我們追悔莫及。”宋太妃捏著針,眼神冷厲:“得想個法子,逼他們出來才行。”*“宋太妃要籌辦親蠶禮?”宮中是宋太妃和太後的地盤,宋太妃這個時候讓身為攝政王王妃的沐傾雪進宮參加宴會,隻怕是有進無出。沈月放下手中狼豪從沐傾雪手中接過燙金帖子,柳眉緊蹙,“這是等不及想逼朱謹出手了。”隻古便有“天子親耕,王後親蠶”的習俗,春日,曆任皇帝都要去先農壇拜祭農神,祈求風調雨順,而皇後則要到先蠶壇舉行“親蠶”大典。這儀式延綿千年之久,事關神明信仰,作為攝政王妃的沐傾雪根本無法推脫。杏眸蒙上一層陰鷙,沈月冷笑道:“傾雪,她是想拿你來逼朱瑾出來呀,若是朱謹依舊按兵不動,你恐怕會有性命之危。”“我知曉。”沐傾雪眼神陰沉,將帖子倒放在桌案上:“她不僅給我下了帖子,還特地讓內侍叮囑讓我將你也一起帶去,我覺得她的目標不在於我,而在於你。”既然正德先生是潘家的人,那宋太妃自然知曉朱謹娶她為的隻是她身後的定遠王府,無半分真情,可居安不同,朱謹對居安的偏愛從不遮掩,甚至為了居安能深陷險境,這一次,宋太妃是在用居安逼朱謹動手,試探朱謹是否真的命懸一線,眉宇間籠上一層憂色,沐傾雪握住沈月放在桌案上的手,擔心道:“我背後有定遠王府,宋太妃不敢輕易動我,可你不同,居安的身份隻是一個謀士,除了朱謹無半分身世背景,我擔心她會磋磨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