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呼吸平穩,儘量按照尋常同拓跋靖相處時的狀態自嘲:“王子這般,是不信任你手下人的能力麼?他們二十多個人,還能看不住兩個女子?”“居安說的也有理。”拓跋靖煞有其事地點頭附和,鷹眸劃過淳爾丹,眸光森然:“若是淳爾丹連兩個女人都看不住,是該砍了手腳喂狼去。”身體騰空,沈月被拓跋靖放到馬下,拓跋靖跟著站到她的身後,高大的身軀將秋日暖陽遮蓋得一乾二淨。“去吧,本王信你這一回。”拓跋靖尾音上揚,大掌在沈月肩上輕輕推了推:“莫要讓本王失望。”拓跋靖失不失望關她什麼事!這麼好的機會若是不試試逃跑,她怕是睡著了都會半夜坐起來扇自己兩巴掌!沈月心中腹誹,麵上卻不漏半分,輕應一聲後,壓住雀躍腳步朝凝香走去,剛走出兩步,下一秒,她瞧見凝香臉色陡然變得驚恐萬分,“姑娘!躲開!”身後淩厲的掌風襲來,沈月下意識想偏過頭躲開,卻隻是徒勞,後脖頸劇痛,仿佛要被手刀拍斷,沈月還沒來得及開罵,就陷入黑暗之中。拓跋靖劍眉微挑,伸手輕飄飄地將暈倒的沈月撈進懷中,冷厲的目光劃過掙紮著想要衝過來的凝香,他冷冷吩咐:“淳爾丹,還要本王教你怎麼做?”淳爾丹抿了抿嘴,三兩下將凝香壓製住,一記手刀劈在她後脖頸,軟倒的主仆二人被綁紮在馬背上,由淳爾丹護送著往南去。拓跋靖則帶著裝著糧草的車隊慢悠悠往鏡湖去。山丘圍繞中,鏡湖如其名,乾淨清澈的湖水如同一麵鏡子倒影著藍色的天空,躲在暗處的人望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在湖畔駐紮下來,衝身後人比了個手勢,夜幕降臨,篝火火光如同一簇一簇的星光點綴在湖邊,拓跋靖一下又一下擦拭著手中彎刀,如同等待獵物的狼王,深邃的眉眼在夜色中幽冷森然,山丘之後,蒙著麵的馬隊整裝待發,長刀在夜色中閃爍著冷光,領頭人低聲冷嗬:“主子吩咐了!若是不要這批糧草帶回去!我們這群人全都得死!”“若是能成功將糧草帶回去,美酒美人高官俸祿指日可待!”“殺了拓拔靖!截下糧草!”“殺!殺!殺!”其餘人氣氛被帶動起來,紛紛舉著長刀一同低喝,明亮的月色被烏雲遮蓋,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烏壓壓的黑衣騎兵從山丘後衝出直奔湖邊休憩的拓拔靖隊伍而去。“敵襲!保護糧草!保護王子!”糧車眾多,為了守衛糧草,拓跋靖的兵力被分布在糧車四周,一時間難以聚集在一起抵禦黑衣人進攻,夜色如墨,火光衝天,拓跋靖的身影在混戰中若隱若現,出挑的身手穿梭在黑衣人中,每經過一處就有黑衣人倒下,拓跋靖殺紅了眼,如同殺神一般收割著黑衣人的性命,身下駿馬極有靈性地同他配合,揚起前蹄踹向前方馬匹的蹄彎,拓跋靖乘機用彎刀將馬匹上的黑衣人勾過來,手腕用力,溫熱的血水從黑衣人喉間飛濺,噴灑在拓跋靖臉上,他舔了舔唇上滿是鐵腥味的血液,唇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好久沒有殺得如此暢快了!多些!再多些!*“唔......”馬背上,沈月呻吟一聲,後脖頸的位置刺痛,仿佛被重錘錘過,身下顛簸無比,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不斷後退的草地,胃被壓得酸脹,她想撐起身子換個姿勢,卻發現雙手被反剪捆綁在身後,心中一凜,她手腕動了動,麻繩綁得緊緊,就連活動的空間地都沒有,杏眸微眯,她暗罵一聲,紅唇崩成一條直線,她知道拓跋靖平日裡瞧著人模人樣,偶爾也會變成不顧人死活的瘋癲性子,卻不想他竟然這麼雞賊!嘴上說著相信她,背地裡竟然會偷襲敲暈她!“居安姑娘醒了?”身側有馬蹄聲靠近,淳爾丹憨厚的嗓音在身側響起,“再堅持一下,還有十裡地就到了和王子約定的地方,到時候就可以休息一下了。”“凝香呢?”沈月忍著疼想要仰頭,卻也隻能看到馬背的位置,再高的地方就看不到了。想到被打昏前凝香驚懼的表情,她忍不住問道:“她怎麼樣了?”淳爾單回道:“同你一樣被打暈了,這會兒還沒醒。”禽獸!沈月再次罵了一句,眸子轉了轉,羞澀道:“能不能停一停,我想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