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夜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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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陲比她想象中的生存狀況還要惡劣,

瞧著拓跋靖一直放在刀柄上的手,沈月心中的忐忑並未消退半分,

她之前雖未見過拓跋靖,但送來的情報中有提到過拓跋靖的性格,

少年梟雄羈傲不遜,這樣的人自傲自負,一般人並不值得他放在眼中,

如今看他對待周圍人的態度,已然可以窺見出周圍的凶險。

沈月正盯著褐色的斑塊沉思,肩上陡然一重,她側首望去就見拓跋靖攬住她的肩,用晦澀難懂的話同管事的交談,

沈月聽不懂,但瞧著管事的落在她身上賊眯眯的眼神,猜也猜得到他嘴巴裡麵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隨著拓跋靖意味不明笑聲結束,沈月見管事的遺憾地收回眼神,嘟囔著讓開路。

拓跋靖衝他頷首,虛攬著沈月的肩膀往院中正屋走去,

簡陋的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一張木桌就剩下裡側的一方土炕,

沈月回身,好奇問道“方才那人說什麼?”

“本王猜你不想知道。”

拓跋靖雙手抱胸倚在門口,邪氣一笑“他問本王買你需要多少金子,他想讓你給他生一窩小子。”

積累的疲倦襲來,沈月舔了舔乾渴的唇瓣,坐在桌邊從陶罐中倒出黃褐色的水倒進粗瓷碗中,將其中一碗推給凝香後,沈月捧著粗瓷碗小口小口喝著麥茶,杏眸閃爍,打量著拓跋靖的神色。

“所以你說我是你的女人?”

沈月相貌豔麗,偏生如今性子越發清冷,精致的眉眼間帶著疏離之色,

她滿臉疲態地撐靠在桌上,一雙杏仁水眸閃爍著耀眼光彩,

拓拔靖走上前,結實的雙臂撐在桌上居高臨下望著沈月,鷹眸劃過一抹算計,

“當然,本王說你是花了百兩黃金買來的,心頭肉怎麼能輕易割舍。”

拓跋靖凝視著沈月,不放過她的一絲表情“雖說是托詞,但如果居安願意,本王倒是可以給你王妃的身份。”

從發現兔子絕戶的端倪開始,他就對幕後之人產生了興趣,遂派人查幕後之人的身份,

大景的男子大多都是虛偽之輩,整日搖頭晃腦說些什麼之乎者也,禮義廉恥,君子之道,看得人作嘔。

他本以為給朱謹出謀劃策的是個鬼才,卻不想是個女子,

一個有鬼才謀略野心的女子!

從那時候開始,他心中就有個隱約的想法,想要將居安拉入他的麾下,替他賣命。

最主要的是,她是朱謹放在心上的人!

碧綠瞳眸隨著他心思的變化越發深邃,拓跋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本王十分欣賞你,你的智慧謀略能抵過兩城,若你不想嫁人,本王也能許你官身。”

沈月眼皮跳了跳,

女子為官!

“我是大景人,三王子當真放心我?”

沈月放下粗陶碗,紅唇上揚,露出一抹譏笑“若是放心的話,不如先將我的藥性去了。”

拓跋靖坐到沈月對麵,陶碗落入他手中如同小酒碗一般

“大景人又如何,你在大景父母不親,六親無靠,唯有這個丫頭同你自幼相伴,算得上半個親人,將她帶著,你在哪裡不是過?”

拓跋靖漫不經心的話落入沈月耳中如同炸雷一般,

沈月放在膝上的手一緊,眼底掀起驚濤駭浪,

居安從出現開始就是以孤兒的身份,無人能查到她本不存在的親眷,

可方才,拓跋靖說她的父母不親,凝香與她自幼相伴!顯然說的是沈月的身份!

“嘖!心思轉得真快,這就察覺了!”

拓跋靖撐著桌子,饒有趣味地看著沈月竭力隱藏震驚的模樣,輕笑出聲“安樂縣主,沈月,攝政王府謀士,居安公子。”

“雖說你的本名是沈月,可本王還是喜歡居安的名字,你們大景有個詞叫居安思危,本王很喜歡。”

嗓子有些發澀,

沈月感覺後背已經隱隱滲出了冷汗,

她想做黃雀,卻不想暗地裡已經被蒼鷹盯上了!

一切的不合理都得到了解釋,

她之前還疑惑為何拓跋靖會將凝香一起帶走,原來是為了牽製與她!

這個人,心思深的可怕!

一路上這麼久,他都一直站在高處看她掙紮著想要逃出泥潭。

沈月嗓音微啞,盯著拓跋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身份的。”

查缺補漏,如果能從拓跋靖口中套出話來,她日後就能將缺口堵住。

拓跋靖挑眉,輕佻的掃過沈月身軀,聲音中蘊含著淡淡的威脅之意“與其有心思操心這些,不如想想日後,本王耐心不好,從來不留無用之人,嘖,你和你丫鬟這樣的女人落進我拓拔勇士手中,恐怕連一夜都撐不過,”

說罷,他不再同沈月閒聊,

拓拔靖起身,在屋內轉了一圈,眺了眼拿帕子擦火炕的凝香,冷冷道“今夜能不能睡都是兩說,何必白費氣力。”

凝香擦拭的手頓了頓,隨即更加大力地擦了起來。

入夜,

沈月理著被子的手一頓,衝坐在長條凳上的拓跋靖問道“你準備就這麼熬一夜?”

“不然?”

拓跋靖用粗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長刀,聞言,挑眉勾起一抹邪氣地笑“若是你邀請本王上炕,本王也能勉強接受。”

“那今夜就辛苦三王子了。能者多勞。”

沈月掛著應付的笑,扯開被子將凝香和她蓋住,

黑吃黑的人要來也是會挑著人人都熟睡,精神最疲倦的後半夜,

如果這時候睡,還能有兩三個時辰的休憩時間,

這些日子穿行在山林間,她們不是睡在地上就是石頭上,難得有好好眯一會兒的機會,又怎麼能浪費,

沈月將兩人裹得嚴嚴實實,不再猶豫,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養足精神。

燭火被吹滅,黑暗中響起拓跋靖渾厚的嗓音“無趣。”

平和的呼吸聲漸漸在室內響起,拓跋靖手撐著頭靠在桌上閉眼淺眠。

“嘎吱”

一聲輕響打破了夜的寂靜。

拓跋靖耳朵微動,眼裡精光浮動,他拔出長刀站在門口,如同蓄勢待發的野獸,默默聽著院內的腳步聲,

來人十四五個,氣息平穩,顯然是練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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