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儂我儂,丫鬟婆子守在遠處,低垂著頭不靠近。“阿風,等爹爹想通了,我一定立馬讓他同意我們兩人的婚事!”宋敏將荷包最後的線頭剪斷,起身替冷風掛在腰間,眉眼間皆是嬌羞,這些年她被沈崇文冷淡對待,心在日日夜夜的煎熬中乾枯,遇到冷風後,她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在冷風麵前,她不是沈家的主母,必須賢良淑德,也不是宋家的姑奶奶,必須行為端正,她隻是她,隻是宋敏。“隻要能在敏兒身邊,哪怕隻是個見不得光的侍衛,我也願意。”冷風伸手將宋敏攬進懷中,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深情道:“敏兒,千萬不要因為我惹了嶽父大人不快,我不想讓你為難。”宋敏依偎在冷風懷中,聽著他深情的話,感動得無以複加,沈崇文看不到她不是她的原因!是沈崇文眼瞎!她的冷風如蓋世英雄一般,不僅會為她的過去心疼於她,還願意不顧一切地陪著她!有夫如此,婦複何求?宋敏摟著冷風精壯的腰身,在心中默默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她都要嫁給冷風!哪怕這段婚事不受所有人的祝福!情到濃時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一起,聽冷風說要練劍,宋敏毫不猶豫跟著起身:“阿風,我陪你一起。”卻不想起身瞬間,眼前一黑,眩暈讓宋敏踉蹌著往後栽倒,冷風眼疾手快拽住宋敏手腕,將她打橫抱起,話語急切:“快來人!請大夫!”宋敏時常犯病,搬出宋府後,宋梓特地給她請了個府醫,昨日剛到府中住下,還沒來得及麵見宋敏,一聽主家娘子暈倒,顧不得收拾,拎起藥箱就往正房趕去,一番望聞問切後,大夫原本緊張的神情變得舒緩,他收起脈枕,對著冷風拱手:“恭喜老爺,夫人已有三月身孕!”大夫話一出,室內頓時寂靜,冷風抿著唇,眉頭緊皺:“你方才說,夫人有幾月身孕?”明明是添丁進口的大好事,為何在場眾人跟被雷劈一般,大夫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回老爺,三月有餘!”聞言,冷風臉色鐵青,暗罵一聲蕩婦,世人皆知沈崇文不在京都,宋敏與他歡好也不足兩月,結果現在宋敏懷了三個月身孕!“唔......”床榻上的宋敏嚶嚀一聲醒來,扶著頭輕喚:“阿風,我這是怎麼了?”冷風眼底的陰冷瞬間消散,他握住宋敏的手坐在她身旁,溫柔道:“無礙,大夫說你有三個月身孕了。”三個月三個字他特地咬重,提醒宋敏她做下的惡心事。宋敏呆住:“我怎麼可能懷孕三個月了!”沈崇文都不在,她與誰懷的孕!怎麼可能有孕!冷風大度地安撫宋敏:“敏兒彆激動,隻要是你的孩子,我都會視如己出。”“絕不是!我沒有!阿風你信我!”瞥見冷風眼中隱忍的悲傷,宋敏頭又開始脹疼,她揪著冷風的衣袖,不斷搖頭:“這個人是庸醫!是庸醫!定然是他診錯脈了!去找其他人!”見宋敏又捂住腦袋開始犯病,冷風熟練地取出曼陀羅粉給她服用,未免再度刺激宋敏,冷風順從她的話去外麵找來大夫再度診脈,大夫診治後,結論依舊未變,宋敏確實懷了三個月身孕,被暴怒的宋敏扔出了府,大夫心中不忿,不顧形象堵門口脫口大罵,大夫前腳剛走,沒等宋敏去尋父兄拿主意,這邊街頭巷尾的說書人已經全部改口說宋沈兩家一二事,這兩年,隻要事關沈家宋家的小道消息沒有一個是不炸裂的,宋沈兩家因惡婆婆虐待兒媳和離的事兒還沒完全淡下去,這邊就傳出宋敏懷了三個月身孕,“話說出嫁的姑奶奶帶著父兄上沈家門打砸,直言夫君遠行,婆母惡毒,欺辱兒媳,如今姑奶奶和離不過兩月與男子出雙入對,更是有孕三月有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呐!”說書先生雖並未明說姓名,可眾人都知道其中姑奶奶是宋敏,茶館場場爆滿,百姓們也樂得用三兩枚銅錢找個樂子,一時間宋敏偷人的消息滿京都飛,這日,沈崇文明顯感覺周圍人看自己的目光變了,由原來的鄙夷變成憐憫,再一打聽,知道宋敏懷孕一事被曝出,沈崇文嘴角抽了抽,一時間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怒。他已有許久沒有碰宋敏,宋敏腹中孩子絕不是他的,再說宋敏和離後立刻找了個年輕力壯的侍衛做裙下臣,讓彆人心中隱隱生出幾分猜測來。下屬問是否出麵壓製流言,沈崇文拒絕:“暫且不管,看宋家如何收場。”同沈崇文一樣惱火的是宋家,大廳氣氛低沉得讓人喘不過氣,宋老太爺將手中茶盞狠狠摔在宋梓身上,質問:“這就是你說的解決好了?”“父親大人息怒。兒實在是沒想到小妹會懷孕,”宋梓坐在下首,麵色青中帶白,父親讓他平衡解決妻子與小妹的矛盾,他好不容易才說通小妹,將她挪到隔壁院中,沒成想,這才兩天就給他捅出來這麼大個簍子。如今他在同僚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二房三房姑娘們的婚事也受到了影響,宋梓一拳錘在桌上,咬牙:“父親!不能再由著小妹胡鬨了!再這麼鬨下去,宋府遲早得因為她散掉!”宋老太師不說話,宋梓隻當默認,轉身回書房提著劍就去了隔壁,彼時,宋敏正依偎在冷風懷中喝著湯,見宋梓進門,頓時起身衝過去揪著他袖口委屈:“長兄來得正好!那些個庸醫上門辱我!你去將他們抓進大牢處死!”宋梓將宋敏推到一旁,讓婆子將宋敏抓住,冷風見勢不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爺饒命!”“嗬!饒命?”冷風是他奶娘的兒子,看在奶娘的份上,他將冷風放在身邊做個護衛,不成想這狗東西起了賊心!宋梓抬手,劍指冷風:“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不少年,這些年我看在奶娘的份上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不想你狼心狗肺竟敢起了攀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