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駒,一日光陰如浮雲飄過,
閔郡王是先皇堂叔,他的壽宴也成了京都數一數二的大事,
整個京都的勳貴人家,無不以參加壽宴為身份象征。
畢竟是縣主,沈月在梳妝打扮上多往矜貴上麵靠,
正紅大袖衫用金線刺繡牡丹,胸前掛著八寶瓔珞,頭上佩戴著整套的金鑲珍珠牡丹花冠,珍珠流蘇垂在鬢發兩側,行走間下墜的東珠泛著瑩潤珠光。
“姑娘今日這打扮定能豔冠群芳。”
雨晴從妝匣中取出耳墜給沈月戴上,恭維:“這身也就您也壓得住,旁人穿豔色都是衣穿人,唯有您是人穿衣。”
模糊的銅鏡倒影出人影,
沈月掀起眼簾瞄了眼雨晴,嗓音淡淡:“你這嘴是吃了蜜糖不成,”
“奴婢說的可是實話。”
雨晴小心翼翼將妝匣鎖起來,把鑰匙重新掛回頸間,扶著沈月往外走,
來到偏門時,凝香和聽霜已經站在馬車旁等候:“姑娘,賀禮奴婢已經檢查過了,絕無問題,”
沈月頷首,扶著凝香的手上車,衝雨晴吩咐:
“守好院子,我不在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我的房間。”
“姑娘放心!”
雨晴望著落下的車簾,眼裡劃過一抹失落,帶著小丫鬟原路返回。
穿過花園,她們迎麵撞上沈盈秋,急忙讓到路邊行禮,
“奴婢見過四姑娘。”
“起來吧,不必多禮。”
沈盈秋盯著雨晴,眼底劃過一抹暗色,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叫雨晴對嗎?二姐姐身旁的大丫鬟。”
沒想到沈盈秋竟然會記得她一個丫鬟,雨晴眼底驚喜交加:“回四姑娘,奴婢確實是縣主的大丫鬟。”
“我就說我不會記錯,”
沈盈秋笑得眉眼彎彎,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咦了一聲,
“咦?我記得二姐姐不是已經到門口等祖母了?你怎麼不跟著伺候?你可是二姐姐身邊的大丫鬟啊!”
話音一落,雨晴眼神頓時暗淡,
若沒有那個麵生的丫鬟跟著,今日跟在縣主身旁去閔郡王府上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院中那些姐們人人都羨慕她能去閔郡王府,如今她去不了,還不知道會被怎麼笑話!
雨晴低垂著頭笑不達眼底:“縣主自有安排,奴婢得回去繼續整理庫房入冊。”
“哦,原來這樣啊!那你快回去吧!我去尋二姐姐了。”
雨晴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沈盈秋依舊在她聲音中聽出一絲僵硬,
唇角微勾,她帶著丫鬟離開,
“姑娘特地等在這兒就是為了同這個丫鬟說說話?”沈盈秋的貼身丫鬟不解道,
沈盈秋嗤笑:“你懂什麼,人生來都是有**的,哪怕隻是個丫鬟,用得好了,也能發揮大作用。”
沈月油鹽不進,每次送給她的香囊手帕都沒見她用過,
隻能另辟蹊蹺尋找旁的時機。
主仆一行人到側門時候,馬車已經準備妥當,
沈盈秋衝著沈老夫人迎上去,嬌俏撒嬌道:“抱歉祖母,盈秋來遲了!”
她挽著沈老夫人臂彎,羞澀道:“頭一回參加王公貴族的宴會,孫女有些緊張一宿沒睡著,梳妝時候一不小心誤了時辰。”
“無妨,左右時辰還早。”
沈老夫人笑吟吟地牽著沈盈秋上車,並未過多追究,
比起難以管束的沈月,性格軟糯的沈盈秋更適合培養成沈家的助力。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離開,
沈月掀起車簾,不少馬車同她們一個方向往閔郡王府趕去。
按製,沈月算半個皇家人,她的車駕被閔郡王府的侍從一路引到門口,
而沈家因著沈崇文被貶後,地位一落千丈,隻能跟在其他官家家眷車後緩慢地往門口挪。
“安樂縣主,我們王妃請您過去說說話!”
宴席男女分開,沈月被侍從引著走進後院,遠遠便能聽到女眷們的說笑聲。
暖閣池塘邊夫人們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說話,好不熱鬨,
唯有溫心慧端坐在一旁,麵色冷凝,渾身透著生人勿近的煞氣。
四目相對,兩人眼中都透出對對方的敵意。
目光一觸即分,沈月收斂心神,同女官往正廳去。
“安樂縣主到。”
女官唱和提醒,將廳中眾人目光頓時吸引了過來,
沈月快速瞟了一眼廳中,
頭發花白的閔郡王妃端坐在上首,身旁坐著另一位老婦人,
雖不知道老婦人身份,但從她頭頂的金鳳發釵也能大致猜出定是那位宗親夫人。
“安樂見過王妃,見過諸位夫人。”
迎著廳中各不相同的打量目光,她屈膝行禮,姿態矜貴讓人挑不出錯,
榮國公夫人見沈月不認識在場的宗親,出聲維護:“母親,這就是兒同您提過的安樂縣主,您彆看她嬌弱,但也是巾幗不讓須眉。”
“穿得倒是喜慶,老身年輕時候也喜歡這些鮮亮的顏色。”
榮國公夫人開口維護,閔郡王妃自然也給了沈月幾分好臉色,
“安樂縣主彆緊張,夫人們聽說你的事,就想看看你。”
說罷,榮國公夫人走到沈月身旁,如長輩一般將在場的各位宗親夫人介紹給沈月認識。
沈月一一耐心行禮,
一圈下來,倒也將在場眾人認了個七七八八,
都是同皇家沾親帶故的夫人,對尋常人多了一分傲氣。
“安樂多謝諸位夫人仗義出手,還安樂一個清白。”
傲氣的人都喜歡聽彆人誇讚,
不少人聽了沈月的話,臉上笑意深了幾分。
另一邊,沈盈秋和沈老夫人好不容易來到花園,左右找了幾圈都沒瞧見沈月的身影,
沈盈秋指甲掐著掌心,有些急切:“祖母,二姐姐呢?”
若沈月不在,她接下來的計劃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