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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那麼巧,
朱謹偏偏在那個時候腦袋發熱想了起來,
沈月抵著漲疼的眉心,紅唇緊抿“不過他答應過我,暫時不會將我的身份給說出去。”
三日前,高仲帶兵將她和朱謹帶回衛所,
礦洞被埋前夜,朱謹悄悄潛進礦工的大通鋪,尋了領頭之人將豫北王為毀屍滅跡的事情告知後,又告知了溶洞的存在,被掩埋在礦洞深處的礦工挖通了與溶洞相接的山壁,大部分人都躲到了溶洞中幸免於難,
如今礦洞已經被朱謹接手,是去是留要看之後的打算。
而豫北王分散撤離的兵將被溫心慧調來的親兵抓地抓殺的折損了一半有餘,還在隊伍中繳獲了一批新鑄好的羽箭長槍。
朱謹本準備坐鎮代郡安排好賑災事宜後再返回,奈何京都傳來急報,
京都出現天師,以一己之力將朱軒禹名聲扭轉,朱軒禹欲在一個月後的吉日登基為大景新皇。
迫不得已,隻能安排心腹留下處理事宜後,帶著沈月一行人回京。
“公子和王爺簡直是孽緣。”
駕車的是聽風,高仲不敢說得太明“您以後可要怎麼辦才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且走著吧。”
沈月望著車窗外,眉目沉沉,
脫困後朱謹沒再提那日之事,卻在她欲離開之時,強勢帶她一同回京。
還將聽風安排給她駕車,
說得好聽是保護,說得不好聽便是監視,等回京後秋後算賬。
五月十四,京都。
浩浩蕩蕩的車隊在攝政王府門口停下,管家帶著仆人備了柚葉替眾人洗塵,沈月被安排到後院西廂房,
梳洗結束,丫鬟手中的女裝格外刺眼,
沈月裹著外袍,杏眸陰沉,
女裝?朱謹不是答應過忘卻那日之事?
“取男裝來,”
“姑娘,這”丫鬟捧著托盤,遲疑“是否有些不合規矩?”
這般態度險些將沈月氣笑,
合著攝政王府上下都以為她是朱謹新帶回來的妾?
“本公子再說一遍,取男裝!”
見沈月態度強硬,丫鬟頓了片刻行禮退出,再回來時候手中捧了一套月色道袍“居安姑公子,王妃在暖閣備下酒席,請您赴宴。”
前後一想,沈月眼底劃過一抹了然,
衣裳是溫心慧的試探,
目的便是為了看看自己有沒有攀附朱謹的心!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挑眉“鎮西王王妃盛情相邀,居安豈有不應的道理!”
池塘被碧綠的葉片裝點,
剛進夏日,暖閣四周已然換上防蚊蟲的菱紗,
溫心慧跪坐在矮桌前,挽起衣袖用泥爐溫著陶罐。
見著沈月來,她掀起眼簾笑了笑“我自幼在邊疆長大,不喜歡京都那些繁文縟節,你我二人也不要見外,直接坐吧。”
不喜歡繁文縟節?
沈月輕笑,長睫遮掩下的眸光滿是譏諷,
不喜歡規矩的人,會搶先做了坐了主座?分明就是想給她下馬威。
“甚好,居安也不是循規蹈矩之人,”沈月盤腿坐下,將麵前酒杯推到中間“又是美酒又是好菜,不知王妃相邀所謂何事?”
溫心慧瞄了眼沈月的動作,眸色暗了暗,執起陶壺將溫熱的酒液倒出,推到沈月麵前,
“今日是本王妃想岔了,以為居安姑娘想要換回女裝,這才命丫鬟備了女裝,不曾想卻好心辦了壞事,這杯酒算我賠罪。”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姿態灑脫,正紅的大袖垂落,在空出劃出一抹刺眼的紅痕“還望居安莫要將這等小事記掛在心上,”
“王妃一人操勞兩府內宅,偶爾出錯也無傷大雅。”
溫心慧態度曖昧話裡有話,沈月斂去眼底異色,端起酒杯象征性抿了一口“居安不如王妃好酒量,還望王妃莫要多想。”
“慎之這人自幼便如老學究一般,最講究禮義廉恥,回程時便聽說他中藥破了你的身子,”
溫心慧目光劃過沈月手中滿滿當當的酒杯,幽冷道
“他信任我這才會將此事交付於我,我自然想要做到兩全其美,若你想留在攝政王府,我自會幫你討一個貴妾的位置,若是你不願,我也能替你尋一門好親事,嫁過去便是正頭娘子,我們攝政王府便是你娘家為你撐腰。”
她說著,露出一抹懷念的神色,
“慎之這人最重承諾,當初他允我”
溫心慧瞄了眼前院的位置,遺憾道“他這麼多年不娶,可見其心。居安完全可以放心,我既然代表攝政王允了你,無論如何都會做到,日後攝政王府便是你的後盾。”
未儘之言是朱謹曾經允諾過娶她,這麼多年都在為她守身如玉麼?
心尖像是被尖刺突然刺中,
沈月直勾勾盯著溫心慧雙頰湧上的淡淡紅暈,眸色晦暗“這些話當真是朱謹讓你同我講的?”
“居安這話問得真奇怪。”
溫心慧慢悠悠端起酒杯放在鼻尖,狹長的眼眸透著冷意“我的意思,就是慎之的意思。”
“抱歉,我選擇第三個,誰也不嫁。”
溫心慧眼中的敵意太過明顯,沈月輕嗤“王妃再大,也不能乾涉前院之事吧?再有,攝政王府很快便會迎來王妃,縱使我入攝政王府,那也該是真正的攝政王妃做主。”
她起身,衝溫心慧行了個男子的拱手禮“我是攝政王的謀士,我的去留,得見過攝政王之後再做決斷!鎮西王妃,告辭!”
紮心,誰不會似的!
胸口的鬱氣在見到溫心慧一閃而過的憤恨時消散得一乾二淨,
沈月穿過遊廊,徑直往前院走去,
攝政王府,書房,
聽風見著身穿男裝的沈月,一時間有些卡殼,
麵前這位按照後院來算,是爺的第一個女人,按道理可以稱一聲夫人,
按照前院來算,又是爺麾下老謀深算的謀士,當得一聲先生,
正拿捏不定怎麼稱呼時,就聽高仲恭敬道“公子。”
心一橫,他也跟著行禮“居安先生。”
沈月望著緊閉的書房門,沉聲道“勞煩風護衛通稟,我要見攝政王。”
她倒要問問,朱謹說話怎麼就跟放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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