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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被安排和沈盈秋住在一個院中,
安置妥當,派去打聽的小丫鬟也回轉“姑娘,大師說今日確實有姓潘的香客入住。”
確認潘陽已到,沈月帶著凝香和聽霜出門,在院中撞上沈盈秋,
“二姐姐,”沈盈秋嬌俏地跑上前,親昵地挽著沈月胳膊“聽說護國寺的梅林一絕,您是要去賞梅麼?”
“胸口悶,隨意走走。”
“那二姐姐可以帶盈秋一起去嗎?”沈盈秋鳳眸呼閃,期待地望著沈月“我一個人有些不敢。”
沈月垂眸盯著臂彎上的手,淡聲拒絕“五妹妹想來也無聊,四妹妹不如同她一起去?”
“那好吧。”沈盈秋落寞地收回手,拘謹地站在原地,乖巧道“外麵下著雪,二姐姐記得早些回來,莫要受涼。”
沈月一行人出去後,
沈盈秋立刻回房招過貼身丫鬟“跟著去看看,沈月身邊那個麵生的丫鬟好像有些拳腳功夫,你離得遠些仔細彆被發現。”
紅梅映雪,暗香襲人,
沈月心中裝著事,無心欣賞。
“姑娘,四姑娘總給奴婢一種怪怪的感覺。”
凝香替沈月打著傘,小聲道“奴婢跟府中的仆婦都打聽過,這位四姑娘向來沉靜不喜出門,除了每月問安,平日裡跟透明人一般。”
“是啊,她的反應有些刻意。”
沈月捧著手爐,眸色沉沉,
前世她像是被朱軒禹灌了**湯一般隻顧著情愛,倒是忽略了很多身邊的細節,
溫心慧,沈盈秋
如狼環視,都不簡單呐!
幽幽琴聲在山間回蕩,直覺告訴沈月那是潘陽。
順著琴聲找過去,冰封的湖心軒中,潘陽一身白氅盤膝而坐專注撫琴。
“你們在此等候,莫要讓人來打擾。”
沈月從凝香手中接過油傘,順著曲折的石橋往湖中心去,
“姑娘!”聽霜想上前,被凝香攔下來“聽霜姐姐放心,那人是姑娘的好友,沒有危險。”
“是嗎”
聽霜眸光閃爍,收回腳和凝香站成一排,眯著眼看向亭中之人,
貌似潘安,氣質清絕,
確認過眼神,是小姑娘都會喜歡的人!
沈月站在軒外,直到潘陽彈完才收起傘走過去跪坐到潘陽麵前,
銀白大氅拖拽在墊子上,同廊庭外飛雪相得益彰,
金色麵具輝映著頭頂珍珠金冠,矜貴疏離。
潘陽晦暗的目光中,
沈月攏著廣袖從泥爐取下小壺點了兩杯茶,兩指並攏推到潘陽麵前,
“潘兄,請!”
“我以為你會先解釋,”潘陽盯著沈月,“我該叫你居安還是沈二姑娘?”
“不論居安還是沈月,都是我,”
沈月捧起茶盞淺抿,菱唇勾勒出一抹灑脫的笑意“難道我看錯人了?潘兄也是拘泥於俗相之人?”
前世潘陽能得到眾多學子的支持,除了他的出身外更多的是他不問身份的交友之道,
來之前她想了很多,該如何解釋能撇清自己的有意結交,
直到聽到潘陽孤傲的琴聲,她陡然醒悟,比起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不如灑脫一些,
“居安呐居安,”
聽著潘陽爽朗的笑聲,沈月便知,他接受了自己的解釋。
不問過往,隻看將來,這是潘陽的道,
“來都來了,陪我手談一局?”
“求之不得。”
瑤琴被潘陽隨手放在一邊,他將棋盤從岸幾下拿出來擺上,
對弈中,沈月直接問出了心中疑惑“潘兄是怎麼發現我身份的?”
自桃鄔對弈後,潘陽說家中有事匆匆離京,而她也再沒有用過居安這個身份出現在人前,
潘陽又是怎麼查到的?
“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
“好。”
沈月應下後,潘陽將手中棋子扔進棋盒,支著手肘靠在桌案上,肅然道“梅鄔是潘家產業,攝政王遞了信,想查那日聽梅苑所有人的身份。我好奇,便先查了查,才知是攝政王在梅鄔中了藥,想找出解藥之人,”
“那你是怎麼查出居安就是我的?”沈月身子微微前傾,柳眉緊蹙“我以為我藏得很好,雖然沒戴麵具,但是臉上有微調過。”
“我看過你在宮中的棋局,”
潘陽斂去平日的玩世不恭,身上多出幾分凜然“且梅鄔入口有善畫之人記錄每日進出賓客,拿著畫像去你住的彆莊尋人比對,雖然有些偏差,但骨相騙不了人,對比你的棋路自然就能確定。”
他話中透露的信息太過駭人,沈月放在膝上的手微微顫抖,
怪不得前世沈毓婉對潘陽格外重視!
梅鄔向來是文人政客青睞,若是如潘陽所說每日進出之人都有畫像記錄彙集到潘家,那相當於潘家掌握了所有官員,文人的關係網!
“該我問你了,”潘陽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月“你明明沒有被燒傷,為何要隱藏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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