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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謹小字慎之,
前世的她也曾親昵的這樣喚過,
溫心慧這般坦然在眾人麵前這樣稱呼朱謹,且眾人麵上毫無異色,顯然是素來慣是這樣稱呼的,
微微蹙眉,一股怪誕的感覺湧上心頭,
還未來得及理清那股異樣,沈月就見溫心慧朝她走來,
“原來這位就是安樂縣主,總聽說安樂縣主事跡,偏我又是個不愛出門的,拖到今日才第一次見著真人,”
溫心慧黑亮的眼神幽深得像是要將人吞沒,望過來時眼底仿佛有冷凝的暗芒掠過,快得像是沈月的錯覺,
鑲著皮毛的皮靴出現在視線中,她斂去思緒躬身行禮,
“安樂見過鎮西王妃。”
“臣女沈盈秋見過王妃。”
“看到你們這些花一樣的小姑娘,我倒像是也跟著年輕了幾歲。”
溫心慧虛托著沈月胳膊將她扶起來,笑吟吟道“等此間事了,我準備舉辦個小宴,屆時你們兩姐妹可一定要賞臉參加,萬不能缺席,”
“謝王妃抬舉,您親自相邀,哪有不去之理。”
沈月敏銳地感覺到溫心慧流連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仿佛真的就是來打個招呼,叮囑幾句注意保暖後,帶著護衛繼續往前麵粥棚過去,
“二姐姐你瞧,王妃可真厲害,明明是女子卻不輸男子的英姿颯爽!”
沈盈秋激動的雙頰緋紅,眼底亮晶晶地泛著慕色,
“那是,四姑娘有所不知,我們王妃在邊疆時候可是能領兵上陣殺敵的!那一手柔中帶剛的精妙槍法殺的那些蠻子聞之色變。”
說起邊疆的事情,聽風神采奕奕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年前,拓跋部落那群蠻子拿一村百姓性命來威脅王爺給兵器給糧食,多虧了王妃帶著自己訓練的娘子軍赴險裝作村婦同王爺裡應外合,才將那一村的百姓救下。”
“王妃竟然還能自己訓練娘子軍!”
“自然,我們王妃可是文武雙全!”
沈月暗暗聽著二人閒聊,從聽風的口中,拚湊出他們為何對溫心慧如今親近尊崇,
朱謹幼年以前鎮西王義子的身份生活在邊疆的鎮西王王府,和鎮西王世子,溫心慧,還有淩家小將軍淩霄四人一同長大,稱之為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四人一同習武,念書,長大後一同上戰場,關係比尋常家族的嫡親兄妹還親近,
後來,溫心慧遵循婚約嫁給當時的鎮西王世子成為世子妃,
婚後一年,朱謹受伏擊,是鎮西王世子舍命相救,才將他從死人堆中救了出來,但也因此受了重傷,回來後僅僅堅持了幾日便丟下懷孕的溫心慧撒手人寰。
“再之後,鎮西王在征戰中去世,王爺被先皇召回恢複身份,”聽風叼著稻草唏噓不已,
“鎮西王府隻剩下孤兒寡母支撐門庭,爺哪能放心將王妃和小世子二人放在邊疆,遂請旨將王妃和小世子一同帶回了京都,”
“這些年爺隻顧著政事,也多虧了王妃時不時過府幫打理庶務。”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沈月沉默著,捧起一旁的杯盞抿了口水,裝作不經意道“鎮西王妃這麼優秀的女子向來有許多傾慕者,這都五六年下來了,就沒有入眼的嗎?”
“嗨,縣主您有所不知。”
聽風一拍大腿“為這事兒爺都提了好幾次,王妃還年輕哪能真的守著一個牌位度過餘生。但是王妃說她對再嫁一點想法都沒有,爺也不能逼著王妃改嫁吧!”
“那倒也是。”
沈月聲音慢慢低了下去,眸中劃過一抹疑慮,
究竟是不想嫁人,還是嫁不了想要的人?
雖然說不該想,但是她卻還是忍不住回憶起溫心慧今日看自己的目光,不同於第一次見到的陌生,反而有種打量的意味,
“風護衛,那她們私下傳的是不是真的啊?”沈盈秋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八卦道“姐妹們都在傳,攝政王殿下這些年克妻的名聲是自己故意傳出去的,就是為了等王妃改嫁?”
心中咯噔一下,沈月捧著茶盞的手指用力,
她自幼生活在彆莊,對京都的小道消息知之甚少,回京後也未過多走進市井之間,竟然不知道還有這個傳言。
沈月忍不住抬頭看向聽風,也想聽一個確切的消息,
聽風作為朱謹身邊的貼身護衛,他知道的消息是最全的!也是最真的!
“這”
聽風下意識瞄了眼沈月臉色,乾笑道“怎麼可能,我們爺和鎮西王是過命的交情,怎麼可能奪人之妻!至於那些克妻的謠傳都是政治博弈的手段而已,當不得真。”
瞧著沈月明滅不定的眸色,他斟酌著語句解釋“我們爺可好了,簡直是潔身自好的好男人典範!”
聽風陪著笑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就徹查流言一事,
克妻這個名聲怎麼能瞎說呢!
萬一安樂縣主當真了可怎麼好!
“潔身自好”
沈月喃喃,兀地想起梅林朱謹開頭時生疏的動作,
二人都是初次,遲遲不得要領,逼得朱謹渾身汗津津的像是從水中撈起來一般,
耳根滾燙,她起身獨自一人到帳外冷靜,
事情已經過去快月餘了,該將這件事忘掉了
本就打定主意隻做朱謹的謀士而已,又何必再去想那麼多呢
冰天雪地中,簡易的棚戶接連搭著,
蒸騰的水汽不斷冒出,廚子們攪動著粗長的木柄熬煮著熱粥,鍋灶旁衣衫襤褸的大人小孩擠在一起粘一些熱氣,幫看著柴火,
“凝香,派人立刻回去找找府中的舊衣,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沈月驟然想起,她隻顧著想著食物,藥材,炭火,卻忘了貧苦的人哪裡來的那麼多冬衣,
囑咐家丁多搭幾個棚戶先升篝火給眾人取暖,沈月腳步匆匆返回,想讓聽風給朱謹送信,看看能否想辦法多尋些禦寒的棉衣,僅靠沈府的舊衣想要接濟所有災民是不可能的!
剛轉身,前路被攔住,
“嘖嘖,要不是本姑娘正好路過,竟不知堂堂尚書府竟然是沽名釣譽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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