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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使團抵達京都,榮國公府的賞梅宴臨時被取消,
寧妙雪給每家府上回了禮,以表歉意。
若隻是使團進京,用不著將既定的宴會取消,顯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很快,消息被送到沈月麵前,
使團在路上京都城外遇襲,拓跋部落的王子身受重傷,被連夜送進驛站,出動整個太醫院醫治,
“奇怪。”
前世並未出現拓跋王子受傷這一出,而是使團在幾日後才會進京,於夜宴提出和親一事,
拓跋部落一共有三位王子,上京這位據說是拓跋單於最疼愛的長子,
若是這位王子在京都出了事,想必剛剛安寧下來的邊疆會再次陷入戰火之中,
沈月合上手中信紙,麵色沉靜地吩咐凝香準備好出行的衣服,準備趁明日約見高仲帶回來的棋癡,
凝香小心翼翼從夾層中拿出麵具喉結,突然道“姑娘,那邊院中遞來消息,說大姑娘從府外接了個嬤嬤回府,二人整日關在房間內偷偷摸摸,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麼。”
“繼續盯著,回頭查一查,這個嬤嬤是什麼來曆。”
雖說沈崇文已經給沈毓婉找好夫家,隻等對方回信便能將她遠遠嫁出京都,
可那日沈毓婉眸中的蔭翳卻令沈月始終放不下心來,
梅塢茶樓,
潔白的梅花花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梅林包裹中,古樸茶樓懸著銅鈴靜靜矗立,仿若與世隔絕。
沈月被茶童引下馬車,一股濃鬱的茶香頓時撲麵而來。
行至轉角,她兀地瞥見沈毓婉帶著嬤嬤往另一邊的後院疾行而去,衣著精美,眉心甚至貼著盛裝出席才有的花鈿。
沈毓婉?她打扮成這樣來這裡是見誰?
瞳眸一緊,她下意識調轉腳步想跟上去看看,
剛一動,茶童便擋在她麵前,恭敬道“公子見諒,我們茶室有規定,客人隻能去預定的院中,不可隨意走動,還請見諒。”
“本公子好像看到熟人,想過去打個招呼而已。”沈月眉心微跳,攏著袖口“難道這也不行?”
“抱歉,還請公子移步,”茶童不卑不亢,躬身手指向後院“您預定的小院在這邊。”
這麼一耽擱,沈毓婉身影早已消失在拐角處,
手指輕敲,沈月想起高仲信中叮囑,舌尖抵著牙關收回視線,
梅塢茶樓背後之人神秘,在京都這麼多年幾乎無人敢鬨事,
不僅赴約需要靠專門的帖子進門,且不能帶任何的護衛小廝,因此,這裡成了京都上層人士私下小聚的首選之地,安靜且有足夠**!
但也是如此,梅塢茶樓一座難求,高仲也是借了潘陽的身份才得以定下一席,
沈毓婉究竟是受何人所約?
懷揣著疑惑,沈月跟著茶童走向喚梅小築,
小院引活水造景,梅樹交錯間,雅致的小築隱藏在其中,半透的窗柩依稀能看見兩個對立而坐的身影。
“潘兄!這就是鄙人經常提起的居安公子!”
高仲起身將沈月引到上首落座,姿態恭敬“公子您請。”
沈月衝潘陽拱手,掀開衣袍跪坐在潘陽對麵,盯著潘陽看了幾秒,似笑非笑道“潘公子果真不愧是潘安後人。”
潘陽及冠之年,劍眉若墨染烏黑濃厚,薄唇嫣紅,美得雌雄莫辨,尤其是那雙清涼的瞳眸,自帶三分涉世未深的純淨,令人不忍褻瀆。
“居安公子說笑了,”
潘陽迎著沈月眼中的戲謔之色,臉頰霎時間染上粉紅,修長纖細的手舉起茶杯,感激道“高兄不止一次提到公子棋藝過人,子恒冒昧前來討教,還望公子賜教。”
“賜教不敢當,能與潘公子對弈,居安榮幸至極。”
沈月回敬後招來茶童布置棋盤,
等待時,她目光一直落在潘陽身上,直到將他看得坐立難安,才輕笑一聲收回目光,
怨不得潘家家主要讓潘陽隱瞞身份入世磨礪,嶺南潘家嫡長孫竟然是如此單純赤誠,認死理之人,
高仲不過是自導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戲碼,他便毫無戒備地跟著高仲回京都,
將家底都掏了個乾淨,著實是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也怪不得前世因沈毓婉一句知己便替她殫精竭力的謀劃,拉攏仕子。
“不瞞您笑話,家父讓子恒出門遊曆在萬千棋局中尋找一個答案,子恒愚鈍,直至今日也未曾明白何為本心。”潘陽拘謹地講述來曆,如玉的臉上始終掛著緋色“那日聽高兄說公子文采斐然,便想著能否在同公子討教中,頓悟家父所說的答案。”
棋盤一上來,
沈月發現他頓時跟變了人似的,之前的拘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運籌帷幄的自信深沉。
另一邊的熙梅小築,
沈毓婉在嬤嬤的伺候下脫下狐裘,露出裡麵的單薄的玉色錦衣,
“姑娘且忍一忍,”
嬤嬤從袖中拿出玉盒,挖出細密的香膏替沈毓婉反複塗在耳後,手腕,驟然的冷意讓她皮膚升起一層細密的疙瘩,她嚶嚀一聲,握緊雙拳。
院中的梅香同香膏味道交織,她眸間染上水色,
院門輕響,嬤嬤快速將香膏收起,將沈毓婉扶到小幾旁後,退到門口等候。
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小築門被拉上,
沈毓婉垂眸行禮,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臣女沈毓婉拜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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