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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狐疑的望著拓跋靖,這個人會有這麼好心?
莫非會在寫的內容中給朱謹挖坑吧?
可朱謹與她相處這麼久,不可能猜不到她的性格,他也不會僅憑一封信就上當啊?
拓跋靖究竟圖什麼?
“你以為本王是你們大景那些虛偽的男人?本王既然說了,就定然會做到。”
拓跋靖冷哼一身,起身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嫌棄道“還說是京都的貴女,臟兮兮的。趕緊擦擦你那雙爪子,本王這就命人將紙筆送進來。”
帶一個並不重要的人回來對他而言隻是順手之舉,比起拓拔宇來說,九牛一毛。
他聯合大夫人一同在背後使勁,本以為能借著幾個部落的手將拓拔宇從左大將的位置上拉下來,卻不成想還是被拓拔宇逆風翻盤,提出戴罪立功!
若是沒能守住星城,拓拔宇不過是將之前的懲罰推遲受了,
但若是拓拔宇守住了星城,不僅不會受罰,還會籠絡更多人心!
他絕不允許拓拔宇活著回來!
拓跋靖望著懸在床榻上的短劍,陰鬱的麵上劃過淩冽殺意,
成大事者,斷不可心慈手軟!
若是拓拔宇一行人一直得勝,又哪裡來的他冒頭的機會?
既然父汗無情,那就彆怪他無義!
攝人氣勢從拓跋靖身上傳出,沈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總感覺周身的空氣都跟著寒冷了幾分,
許是早有準備,拓跋靖剛吩咐不過一刻鐘,淳爾丹就已經端著筆墨走了進來,
柳眉輕挑,沈月拍了拍手上碎屑站起,腳上鏈條磨著紅腫的腳腕帶來一陣刺痛,她忍不住道“能不能讓人送些軟一點的布給我,這銅環太過堅硬,磨人得緊。”
拓跋靖橫了她一眼,冷冷道“就你事兒多。”
“嘖!那我撕衣服墊一墊,你應當不介意吧?”
這些日子她身上的衣裙就沒重複過,也不知道拓跋靖從哪裡找來這麼多衣裙。
腹誹歸腹誹,沈月腳上動作沒停,跟在拓跋靖身後走向書案,
她倒要看看,拓跋靖肚子裡打的什麼主意。
提筆磨墨,沈月跟著拓跋靖的敘述化身代筆小廝將他話中意思謄抄下來,
越聽,她眼中的疑惑越重,
拓跋靖說的完全是草原部落在星城的守衛布局啊!還有行軍路線!
難道他真的這麼好心,為了借朱謹的手殺死拓跋宇,不惜將軍功送給朱謹?
不可能!拓跋靖絕對不是這種人!
腦海中思索星城周內的地形,沈月杏眸半眯,腦海中有了些許猜想,
“還在等什麼?”拓跋靖垂眸,見沈月宣紙上空無一字,忍不住催促,
“急什麼,你說的倒是快,我不得好好思襯一下怎麼寫。”
沈月將筆尖重新在墨水中刮了刮,直到筆尖在硯台上刮出滿意的形狀,她方才緩緩在宣紙上寫出字跡,
長睫遮掩眸中異色,沈月落筆的筆鋒微不可察的轉了轉,
是真是假,朱謹定會探查,
若這些消息是真的,朱謹奪回星城將會更加容易。
最後一個字落下,眼前的信紙陡然被抽走,沈月絲毫不懼,淡定的將筆洗過,放在硯上。
“長得柔柔弱弱,這手字倒是頗有氣勢。”
拓跋靖眺著信紙上鐵畫金鉤的字跡,總覺得有些眼熟,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隻以為沈月是臨摹的那個大家筆跡,
薄唇上揚,他斜眺沈月眼底劃過一抹暗色“與你性格甚配。”
看完整封信,確定沈月並未缺斤少兩夾帶私信後,拓跋靖將信紙折疊遞給淳爾丹,嚴肅道“務必要親手送到朱謹手中。”
淳爾丹領命離開,拓跋靖在營帳中心神不定的轉了兩圈後,也緊跟著離開,留下沈月一人關在營帳中。
傍晚時分,營地中出現大軍出動的動靜,
服侍拓跋靖的女婢陡然掀開厚重的簾子,手中捧著幾條長長的白色皮毛,
“居安姑娘,這是王子吩咐給你的。”
“放這兒吧。”沈月嗓音淡淡,
放在腳腕銅環的指尖頓了頓,眸光閃爍,
女婢走後,她從袖中重新抖出細長的鐵釘,對準腳腕上的銅環連接處,繼續摩擦,
*
星城,兩軍對壘,
趁著夜色,朱謹站在高處朝星城望去,城牆上篝火明亮,城中卻鮮少有燈火亮起,
透過昏暗的篝火,隱約能看到來往巡邏的番邦蠻夷,
正看著,身後聽風陡然靠近,嗓音難掩焦灼,
“爺!軍中出現一主動獻身的番邦探子,說是居安夫人有封信給您!”
一條消息中,透露了兩個讓人震驚的點,番邦的探子已經滲入軍營,不僅滲入還能同番邦通訊,大戰當前,怎麼能不讓人焦慮。
朱謹劍眉緊蹙,大跨步朝著營帳走去“將人帶進來,本王親自審問!”
“已經讓人秘密將他送到爺的營帳了。”
聽風跟在朱謹身後,言簡意賅的將探子出現的場景告知“他作為士兵突然出現在您的營帳外,我的人便將他控製起來,沒成想竟然是特地來挑釁您的!”
營帳簾子掀開,一高大男子被捆著壓在正中,若不是他主動交代,根本看不出這人與番邦有何聯係。
鎮西軍大多都是邊疆的孩子,對番邦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又怎麼可能成為番邦的走狗,
朱謹大刀闊斧的跨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細細打量,
這人五官同大景人有**分相似,但是仔細看去,他的鼻梁眼窩要比大景人更深一些,
“你母親是大景人?”
前些年,番邦蠻夷沒少擄走大景的女子,麵前這個人,更像是番邦蠻夷同大景女子所生之子,
都說兒肖母,所以這人才能偽裝成大景人混入軍營之中!
心中有了猜測,朱謹臉色越發沉重,
若真是這樣,想在軍營中找出其他的探子,格外艱難。
“攝政王猜的不錯,我是阿爹同大景奴隸所生,”
那人提起出身神色冷淡,顯然不想同朱謹多說其他,他下頜指著胸口衣襟冷冷道“我今日為我家王子送信而來,信就在裡麵。”
朱謹朝聽風看去,
聽風了然,上前從男人胸口摸出一個牛皮包裹,拆開,確定隻是普通信件沒有威脅後,聽風方才將信件呈到朱謹麵前。
“爺,請過目!”
“將這個人壓下去,仔細拷問,務必要問出與他接頭之人。”
朱謹冷聲吩咐後,接過聽風呈上來的信件打開,熟悉的字跡讓他瞳眸震動,
相識之時,沈月投名狀用的就是同他相似的字跡,可再往後,她為了同自己撇清乾係就再也沒用過了。
如今再次看到,他忍不住伸出指腹摩挲墨跡,勾唇淺笑,
“時間過得真快。”
感慨隻是瞬間,他捏了捏眉心,收斂心神朝著信上內容望去,
初看隻是一封情報信,可依著他對沈月的了解,
沈月定不會因為這封信特地用了這個字跡,定然是有什麼隱藏的消息,想通過信件傳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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