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朝文武百官,聽著“附議”二字從他們口中出來,謝若雪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從今日起,這朝堂之上,便有了他謝若雪的一席之地。
古往今來,垂簾聽政的,他謝若雪是第一人。
攝政王府的牌匾,昨日裡工部就趕著弄出來了。
“終於離開皇宮了,我的一切,便從這裡開始吧!”
楚玉淵站在大門前,看著那氣勢輝煌的宅院,言眼中泛著難以形容的淩厲光芒。
他隻是看上去淡定,但實際上,心裡麵無比激動。
“偌大的宅院,暫且隻有一個人,這有些不習慣啊!”
楚玉淵輕聲自語,他決定從外麵找人。
至於原來那些照顧自己的婢女,楚玉淵一個都不會要的。
那些家夥,沒一個好人。
而且,楚玉淵知曉,自從他成了攝政王之後,其中有兩個機靈些,已經成了皇後謝若雪的人。
出宮的時候,謝若雪建議他將人給帶出來。
但是楚玉淵拒絕了。
鑒於楚玉淵剛剛讓她垂簾聽政,謝若雪也沒有堅持。
她甚至覺得,楚玉淵住在攝政王府,要殺楚玉淵,更為容易。
畢竟,楚玉淵是真孤家寡人。
“這個時候,他們肯定早已派人在暗中按著我,不論是出門,還是不出門,都不方便。”
楚玉淵暗自思量,“但是秦軒不是泛泛之輩,這個時候,我不去找他,他也應該會來找我的!”
他不打算去楓林酒館找秦軒,因為這樣,反而會暴露了秦軒的存在。
眼下這一切來之不易,得小心行事。
正當這時,後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恭喜啊!”
楚玉淵轉身,但見崔虹著武士勁裝,笑盈盈地往這邊走來。
“這的確值得慶祝!”楚玉淵臉上泛起陽光般的笑意。
崔虹點了點頭,二人並肩走進攝政王府。崔虹道:“可是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太後垂簾聽政,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頓了一下,崔虹側臉看了一眼楚玉淵,“對了,這垂簾聽政是怎麼想出來的?”
楚玉淵笑道:“這有什麼難的?乾坤殿是議政的地方,要不乾政,隔開了不就可以了?”
“就這樣?”崔虹愣了一下。
楚玉淵臉上笑意不減,“不然還能怎樣?”
“也隻有你才能想得出來!”崔虹說道。
楚玉淵道:“不是隻有我才能想得出來,是我提出來的,才有用!”
“是啊,攝政王印,等於大雍的半壁江山,先帝的意思,顯然是為了製衡四大輔臣,但誰曾想到,這印落在了你的手上,若是先帝還在,對於當下的境況,恐怕也會呆住吧!”崔虹說道。
楚玉淵笑道:“妄議先帝決策,這可是不行的啊!”
崔虹也是笑了笑,“以後再朝堂上,攝政王不免要與太後過招了!”
“就算是太後不垂簾聽政,她能不參與朝政嗎?隻不過是會換一種方式而已。是以姑娘先前說,太後垂簾聽政不是好事,本王並不這麼覺得,與她過招,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楚玉淵道。
崔虹聞言,心神不由一動。
這層麵上的,她沒有想到,崔盛也沒有想到。
謝若雪豈是甘於後宮,就此了結餘生之輩?
以謝家、高家的力量,謝若雪就算是不垂簾聽政,也定然會想到其他法子來參與朝堂政務的。
如此一來,楚玉淵順水推舟,讓自己出了皇宮,這怎麼看都是一樁劃算的買賣。
“攝政王想得很遠呢!”崔虹笑著說道。
楚玉淵越是厲害,越是證明他們崔家沒有選錯。
“崔姑娘過獎了!”楚玉淵客氣了一句。
接下來,二人開始聊一些今後的計劃。
楚玉淵自然不會讓崔虹知道他的老底,但也不會什麼都不說。
真真假假,崔虹如何聰明,也聽不出來破綻。
天色暗下,夜幕將近,楚玉淵笑道:“眼下這攝政王府什麼都沒有,就不留崔姑娘了!”
崔虹笑道:“這是趕人了?”
“哪裡!”楚玉淵擺了擺手。
崔虹道:“宮裡麵的人你不敢帶出來,外麵招人,也不是一日兩日能完成的,攝政王一人住著這麼大的府邸,也不是個事兒,這樣吧,我從崔家那裡找幾個人過來供攝政王使用。”
楚玉淵知道,這是崔虹今日來王府的主要目的,沒法子推辭的,當下點頭微笑,“卻之不恭!”
“你不怕我派人在你身邊監視你?”崔虹沒想到楚玉淵如此爽快的答應了。
楚玉淵笑道:“以後本王還要仰仗崔家,崔姑娘和崔大人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本王就是,用不著這麼麻煩!”
崔虹眼中神色變化了幾下,這個楚玉淵,她根本就看不透。
讓人來供楚玉淵使用,保護楚玉淵是肯定的,監視他也是必然的。
“這倒也是!”崔虹打了一個圓場,與楚玉淵寒暄了幾句會後便離開了。
空蕩蕩的屋子裡麵,屋門再次打開,一個帶著青銅麵具的男子走了進來。
“你終於來了!”楚玉淵看了一眼麵具人,神色淡然。
來人不是他人,正是秦軒。
也是如今,楚玉淵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王爺這未婚妻,也不簡單呢!”秦軒來了好一會了,他一直在暗中聽二人談話。
楚玉淵笑道:“若是泛泛之輩,如何能做本王的未婚妻?”
“他的人來府上,咱們不好做事!”秦軒頓了一下,道:“楓林酒館,住著的都是同我一般的寒門子弟,他們都擁有奇異本領,隻是被世家門閥打壓,無奈之下,這才隱居酒館的,若是王爺願意,找個時間,屬下為您引薦!”
楚玉淵聞言,眼睛頓然亮了起來,“你引薦的人,本王自然信得過。隻是眼下不方便,暗中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本王呢!”
“那過幾天吧!”秦軒說道。
楚玉淵點頭,“以後你跟在我的身邊,也隻能帶著麵具了!”
“無妨!”秦軒擺了擺手。
能露麵又如何?這些年來,除卻被打壓之外,得到了什麼?
楚玉淵比楚蕭更欣賞他,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是真正地將他當做自己人。
如此一來,他的才能將得以施展,莫要說是帶著麵具,就是毀容,他也心甘情願跟著楚玉淵。
他秦軒這條命,已經是楚玉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