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盛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然很明顯。
其餘臣子,也沒有說話。
氣氛瞬間陷入詭異的寧靜中。
這個早朝,注定不歡而散。
對於這樣的結果,楚玉淵早已預料到。
讓謝若雪憤怒,本就是此次早朝的目的。
“氣死哀家了,這個崔盛,誰給他的膽子?”
坤寧宮,謝若雪又摔了不少東西。
謝端硯反而一副淡然,也許,隻有在謝端硯的麵前,謝若雪才會有這不理智的一麵吧。
“崔家,最近的確風頭是盛了一些!”謝端硯的聲音裡麵,透著一股冷意。
“哀家要的是一個傻子攝政王,一個廢物攝政王,而不是能牽製哀家的攝政王。崔家,好一個崔家!”謝若雪眼中殺機彌漫。
謝端硯道:“也許,我們曾經都被他給騙了,他的懦弱和無能,都是裝出來的!”
“不可能!”謝若雪成為皇後已經有十年,她同楚玉淵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可如果曾經的楚玉淵是裝出來的,那這該有多恐怖?
但是,楚玉淵怎麼會知道楚蕭要立攝政王?他又怎麼會知道謝若雪會讓他成為攝政王?
“那當下發生的一切,該如何解釋?”謝端硯道。
聞言,謝若雪卻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在他還沒有出宮,一定不能讓他出宮!”謝端硯道。
“可是攝政王府邸要不了多久就好了!”謝若雪道。
謝端硯淡然一笑,“那是現成的府邸,如果是現在才開始建造呢?”
“對,攝政王府代表的可是大雍帝國的臉麵,自然要建得氣勢輝煌,這就不是三兩個月能解決的了,或許需要一年,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而這段時間,我們定然能夠想到對付他的法子!”
謝若雪恢複了寧靜,深邃的目光如刀劍一般。
謝端硯臉上笑意不減,隻要楚玉淵沒有立即出宮,他們就有法子對付他。
卻在這時,李嬤嬤進來稟報,“娘娘,國公爺,攝政王來了!”
謝若雪和謝端硯均是一愣,楚玉淵來了?他們沒聽錯?
片刻之後,謝若雪回過神來,“請攝政王進來!”
楚玉淵進來,而謝端硯則是去了後麵。
“見過娘娘!”楚玉淵行禮,不管如何,這、謝若雪也算是他的皇嫂。
“攝政王不必多禮!”謝若雪看了楚玉淵一眼,“攝政王前來,定然是為了出宮開府一事吧?”
楚玉淵淡然一笑,“娘娘開門見山,那本王自然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
“眼下攝政王府還沒有好,這事說多了,也沒什麼用!”謝若雪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本王知道,娘娘關心帝國大事,先天下之憂而憂,但是,大雍帝國律法,後宮不得乾政!”楚玉淵的話語,讓謝若雪呼吸頓然急促起來。
她很想發作,但還是忍住了。
“攝政王想說什麼?”謝若雪神色冰冷。
“如果本王能幫娘娘,讓娘娘參與朝堂之事呢?”楚玉淵的聲音,就像是一顆石子落在平靜的湖泊上,霎時間,湖泊便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你說什麼?”謝若雪很想淡定,但對權力的欲望,讓她沒法子理智。
今日朝堂上的一切,早已在楚玉淵的謀劃中。
他要的,就是謝若雪寸步難行。
在這時候,楚玉淵伸出橄欖枝,謝若雪一定會視為救命稻草。
如此一來,她怎麼還可能淡定得了?
“本王能幫太後娘娘參與朝堂之事!”楚玉淵再次強調,這是謝若雪最想聽到的。
片刻之後,謝若雪冷靜下來,“哀家憑什麼會相信你?”
“憑本王是攝政王,掌攝政王印!”楚玉淵道。
楚蕭有令,聖旨上麵,須得有玉璽和攝政王印才有效。
此時此刻的楚玉淵,就算是個廢物,但隻要攝政王印在他的手上,他就有說這話的資格。
至於謝若雪,那玉璽要蓋在聖旨上麵,並非是什麼難事。
畢竟,高家、謝家,是一條船上的。
再有楚玉淵和崔盛,王伯禮就算是想反對,恐怕也做不到。
最關鍵的,王家雖然是四大世家門閥之首,勢力龐大,但他們也沒法子同時對付崔家、高家、王家三大家族門閥。
“哀家如何能信你?”謝若雪道。
楚玉淵淡然一笑,“娘娘除卻相信我之外,你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
“所以你的籌碼,就是要出皇宮?”謝若雪道。
楚玉淵道:“是的,這是一場交易,對於娘娘,對於本王,都是劃算的,至於以後,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不知道娘娘可否要做這場交易?”
聞言,謝若雪神色不住變化。
過去將近一盞茶的時間,謝若雪的臉上泛起淡淡笑意,“好,哀家答應與你做這場交易!”
對於謝若雪的選擇,楚玉淵並沒有驚訝,當即行了一禮,轉身出了屋子。
謝端硯從後麵走了出來,“這個楚玉淵,手段當真了得!”
“在這之前,我覺得曾經的他不可能是裝的,但是現在,卻是由不得不信了!”謝若雪目光甚是淩厲。
“後宮不得乾政,這是大雍律法,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法子,能夠讓娘娘參與政務!”謝端硯眼中有擔憂之色。
楚玉淵絕對不是傳說中的那個懦弱無能之輩,相反,他很可怕。
這樣的人,做事肯定會有自己的思慮。
與之交手,稍不小心,就會陰溝裡翻船啊。
“如何做,是他的本事,今日讓工部那邊行動起來,哀家要在明日早朝之時,就為他選好府邸!”
謝若雪對於權力集齊渴望,她一刻也不想等了。
至於楚玉淵會用什麼手段,謝若雪懶得去想。
既然是交易,彼此都要拿出來誠意。
不然的話,楚玉淵要出宮,也不會那般容易。
回到住處,已經將近戌時左右。
楚玉淵坐在院中亭子裡麵,看著那慢慢升起的皓月,當即眼中泛起難以形容的深邃光芒,“明日,一切就會有結果,對於我來說,謝若雪是否能夠參與到朝堂政務中來,這並不會影響什麼,畢竟,高家、謝家是穿一條褲子的,而王伯禮暫且沒有站隊。”
“如此交易,自然是劃算的。謝若雪若不是癡迷於權力,要想明白這些,並非是難事,可惜,人一旦有了欲望,終究會一葉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