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牌怎麼了？”
盯著青衫小斯看了片刻，蕭莫塵緩緩開口。
“有些問題！掌櫃讓我退您兩倍入住費用。客觀您看……”
青衫小斯眼神一閃，帶著一絲討好：“小人也就是一個跑腿的，還望客官不要為難小人。”
場麵陷入短暫的沉默當中。
在蕭莫塵的注視當中，青衫小斯呼吸逐漸緊促了起來，似乎猶豫著什麼。
“可以！”
就在他要再次開口之際，蕭莫塵點了點頭，朝著屋外走去。
“好嘞！多謝客官諒解，這是退還您的費用。”
青衫小斯明顯長呼出了一口氣，臉上笑容變得輕鬆了起來：“您看，有什麼需要小人幫您收拾的嗎？”
“沒有！”
接過小斯遞來的兩枚靈石，蕭莫塵朝著樓下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青衫小斯露出了一絲遲疑：“客官……”
“怎麼了？”
“夜幕深沉，您是準備去彆的酒家入住？”小斯問道。
“是又如何？”蕭莫塵反問。
“若是如此，我勸您不用浪費時間。附近的酒家隻怕……若您真要尋個去處，我建議您去九龍河那邊看看！”小斯一臉善意道。
“多謝！”
蕭莫塵朝著樓下走去。
……
“客官，不好意思，本店已滿！”
“客官，抱歉了。您的身份牌有些問題，我們無法為您提供服務！”
“客官……”
半個時辰之後，站在漆黑的夜幕當中，蕭莫塵麵色變得陰沉了起來。
正如那名青衫小斯所言，自己是在白費工夫。
接連五六家酒樓，那些蹩腳的借口，讓人覺得可笑。
“嘿嘿……小子，看樣子是裴家出手了！”
龍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戲謔：“白天你讓那個裴夫人丟臉，晚上他們讓你沒有容身之地，寸步難行！這報複可還行？”
“是我高看他們了！”蕭莫塵冷笑。
想過裴家會用很多方法對付自己。
唯獨沒想到，他們的手段如此低劣。
“或許是他們輕視了你呢？”龍七淡淡的問道。
蕭莫塵嘴角一抽：“你很欠揍！”
“沒辦法，我是個愛說實話的……龍！或許他們認為，這樣就可以讓你意識到自己多麼渺小！”龍七壓低了聲音：“既然無處可去了，要不然咱們去九龍河轉轉？”
蕭莫塵剛要拒絕，卻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那便去看看！”
夜已深沉，上京這個繁華的帝國心臟，仿佛陷入沉睡。
街道上不複白日喧囂。
沿著主乾道一路向東，蕭莫塵倒是享受著帝都難得的清寧。
九龍河，位於上京東邊。
夜幕當中，河岸邊朱樓次第掛著一盞盞燈籠，鶯鶯燕燕的聲音不絕於耳。
前方，那條橫貫帝國心臟的水道活過來般扭動腰肢，燈紅酒綠，波光粼粼，其上畫舫擠得龍骨相碰，好不熱鬨。
弦樂混著酒令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還帶著嬌媚的嬉笑聲和醉漢的大笑聲，空氣當中國都彌漫著胭脂的香味，挑動人的心弦。
“公子，來啊，進來玩呀，春宵苦短，可彆浪費了大好時辰……”
“公子裡頭暖和，進來讓姐姐幫你暖暖手唄！”
隨著蕭莫塵出現在河岸邊，一道道扭動著腰肢的身影搔首弄姿，陣陣酥麻入骨的聲音，撲麵而來。
不愧是人間天堂，令無數人趨之若鶩，醉生夢死。
循著岸邊一路向上，蕭莫塵最終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樓之前。
教司坊，永遠是風月場所的最高峰。
這邊發配了多少官家女眷？又培養了多少名動上京，乃至整個夏國的花魁？
多少的風流佳話從此流傳而出，流傳於街頭巷尾。
在教司坊“服務人員”的帶領下，蕭莫塵朝著其中走去。
“嘻嘻，公子，來喝一口嘛！”
“哈哈哈……我不喜歡直接喝，要不然小姐姐你來喂……”
跨入大門，眼前豁然開朗。
人頭湧動，鶯歌燕舞。
前方一陣大笑聲傳來，蕭莫塵循著聲音看去。
隻見一名身著藍袍，束著高馬尾的青年左擁右抱，正與一群女子嬉笑打鬨，眉宇間儘是輕佻之意。
不是姬玄霄，又是誰？
瞥見蕭莫塵，姬玄霄輕佻的笑聲，卡在喉嚨裡，麵色僵硬了起來。
兩人隔著數米，沉默對視，此時無聲勝有聲！
頓了幾秒，他推開那一道道幾乎纏在身上的身影，緩緩起身，嘴角擠出一抹複雜的笑容：“你不是說不來嗎？”
“你不是也說這地方狗都不……”
姬玄霄神色大變，連忙上前，捂住了蕭莫塵的嘴，緊張的朝著四周看了看：“給點麵子，我還不想死！”
話音落下，兩人麵麵相覷，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直到片刻，姬玄霄忍不住問道：“你……發什麼什麼？”
蕭莫塵開口打破了沉默：“被靈淵居趕出來了，無處可去！”
“他們出手了？”姬玄霄眉頭一皺。
而後麵色怪異道：“咳咳咳……我也被家裡給趕出來的！你信嗎？”
“你覺得呢？”蕭莫塵眉頭一挑。
“哈哈哈……同是天涯淪落人！走，我帶你好好轉轉！我跟你說，上京教司坊可不一般。在這邊……”
姬玄霄熱情的攬住他的肩膀，帶著他朝著大廳之內走去。
一路之上，滔滔不絕，顯然對於此地及其熟悉。
“蘇姑娘知道你這麼了解這邊嗎？”
登上二樓，進入到一個典雅的包間當中，蕭莫塵幽幽問道。
“噶……”
姬玄霄嘴角一抽：“咱們不告訴她？”
“你喜歡她？”蕭莫塵好奇的問道。
從臨滄城的表現來看，似乎這家夥對蘇果果的感情不一般。
“說笑了！”姬玄霄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不是我喜歡，是我家裡的老爺子喜歡！至於我？把她當妹妹看。你不知道那小妮子……算了！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以後你會明白的！”
說到這邊，姬玄霄眼神重新明亮了起來：“你來得正好，教司坊前幾日新出了一位花魁，今日要出閣！此番規矩有些新奇，不以價高者得，而是全憑那位花魁抽號挑選幸運之子，倒是有趣。
嘿嘿……說不定，咱們也能有幸一親芳澤！入場券，我請了！”
說著姬玄霄朝著門外走去，叫來了一名嚒嚒，給了些銀票之後，換取到了一張黑金色的邀請函，得意的返回屋內。
然而，兩人不知道的卻是，就在他們換取邀請函的同時，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離開教司坊，匆匆朝著裴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