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七竅突然滲出黑血,整個人如被抽走神魂般癱軟下去。
月寒川探了探他的鼻息,麵色凝重地搖頭:“氣息已斷,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抽走了生機。”
北冥羽蹲下身,從散落的白骨堆裡拾起半塊焦黑的骨片,上麵隱約浮現著暗黑色紋路。
“你們看,這些紋路在動。”他翻轉骨片,那些紋路竟如活物般扭曲成詭異的符咒,“我們得搞清楚才能放心了。”
洛璃眯眸,轉身看向迷霧森林,“走,進去看看。”
眾人對視一眼,“好!”
將那幾個弟子的屍體安頓好,洛璃又向沈撫州傳去了信,就帶著藍瀟瀟他們進入了迷霧森林,準備去尋找一下那萬劍山弟子口中所說的裂縫。
時值深夜,安書雪看向周圍蹙眉道:“迷霧森林並不小,我們並不知道裂縫的所在之處,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也不是個辦法。”
洛璃指尖劃過腰間的玉簡,突然眸光一亮:“萬劍山弟子來時帶了傷,傷口毒素蔓延的方向或許藏著線索。”
北冥羽將骨片貼在掌心,紋路竟開始發燙:“這東西似乎對什麼東西有感應,方才最後一個怪物自爆後,留下的白骨上帶著的紋路朝著同一個方向扭曲。”
他長劍直指西北,劍刃映出森林深處若隱若現的黑霧漩渦。
洛璃眯眸,“走。”
走到迷霧森林深處,周圍的黑霧愈發濃鬱了。
洛璃握著玄月,低聲道:“大家小心些,這裡的氣息不對勁。”
就在這時,藍瀟瀟突然捂住耳朵,軟鞭無風自動:“你們聽到了嗎?好像有鎖鏈拖拽的聲音……”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劇烈震顫,無數鎖鏈破土而出,鏈頭纏繞著散發腐臭的斷肢。
鎖鏈如活蛇般纏向眾人,安書雪甩出飛刀斬斷一截,卻見斷口處湧出黑色粘液,瞬間又長出新的鏈節。
“這些鎖鏈是活的!”月寒川雙手結印,玄冰凝結在鎖鏈表麵,卻被粘液腐蝕得滋滋作響。
洛璃迅速在眾人周身布下魂罩,金色光芒抵禦著鎖鏈的侵蝕。
莫一舟突然指著遠處驚呼:“看!那是什麼!”
濃霧中浮現出巨大的輪廓,像是某種龍族魔獸的骨架,空洞的眼眶裡燃燒著幽綠火焰。
骨架緩緩抬起手臂,掌心裂開血盆大口,噴出夾雜著碎石的黑色火焰。
“分散!”洛璃縱身躍起,符咒化作盾牌擋下火焰,
“宛白哥,用風陣擾亂它的攻擊!寒川,尋找它的破綻!”
宋宛白旋身揮袖,狂風卷起沙石遮蔽骨架視野,月寒川趁機甩出冰錐,卻隻在骨架關節處留下淺淺白痕。
北冥羽握緊骨片,紋路突然劇烈閃爍:“它胸口有個發光的點!”
他淩空一躍,長劍裹挾著凜冽劍氣直刺骨架心口,卻在即將觸及的瞬間被鎖鏈纏住劍身。
藍瀟瀟瞅準時機甩出軟鞭,火焰順著鎖鏈燒向骨架,卻見骨架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無數細小骷髏從它胸腔傾瀉而出。
安書雪銀針齊發,釘住幾個骷髏的眉心,卻發現它們化作黑霧重新凝聚。
洛璃眯眸,“混沌魂火,灼!”
就在眾人以為即將得手時,巨龍骨架突然自爆,強烈的衝擊波將眾人掀飛。
塵埃落定,洛璃抹去嘴角血跡,發現北冥羽手中的骨片紋路愈發清晰,竟拚湊出一張地圖輪廓。
地圖中央,赫然標注著一個深淵形狀的標記——正是他們要尋找的裂縫。
“看來,這是故意設下的阻礙。”洛璃握緊骨片,“但它們越想阻攔,就說明裂縫背後的秘密越危險。”
她抬頭看向西北方翻湧的黑霧,“繼續走。”
腳下的土地愈發潮濕泥濘,每走一步都似有無形的力量在拉扯。
藍瀟瀟的軟鞭突然發出“嗡嗡”震顫。
她警惕地環顧四周:“不對,我們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
話音剛落,周圍的霧氣驟然翻湧,化作一張張扭曲的人臉,森然的笑聲在林間回蕩。
北冥羽的骨片突然劇烈發燙,燙得他幾乎握不住:“小心!這霧氣”
話未說完,霧氣竟凝成實質的鎖鏈,如蛛網般將眾人困在中央。
洛璃手中玄月劍迸發金光,斬碎幾根鎖鏈,卻見斷口處又長出鋒利的倒刺,劃破了她的衣袖。
安書雪突然指著地麵驚呼:“看!那些藤蔓!”
不知何時,眾人腳下生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藤蔓頂端長著猩紅的花苞,正緩緩綻開,露出裡麵布滿尖牙的花苞口。
月寒川立即釋放寒氣,卻發現藤蔓非但沒有凍結,反而愈發瘋狂地生長,纏住了他的腳踝。
“這些東西怕火!”洛璃將混沌魂火注入長劍,火焰所到之處,藤蔓發出滋滋的灼燒聲,縮成一團灰黑色的殘渣。
但很快,更多藤蔓從地底鑽出,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焦糊味。
就在眾人陷入苦戰之時,濃霧深處傳來低沉的吟唱聲,聲音像是從極深的地底傳來,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洛璃隻覺神魂一陣刺痛,手中的玄月劍竟不受控製地微微顫動。
吟唱聲越來越近,一個黑袍人緩緩走出,他手中握著一根白骨法杖,杖頭鑲嵌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你們以為能輕易找到?”黑袍人沙啞的笑聲中帶著譏諷,“這些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他揮動法杖,地麵突然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溝壑中伸出無數慘白的手臂,死死抓住眾人的腿。
洛璃手中的玄月火焰再盛,卻隻能將這些手臂燒成灰燼,轉眼又有新的手臂冒出。
北冥羽猛地將骨片拋向黑袍人,骨片上的紋路化作一道符咒,直取對方眉心。
黑袍人不慌不忙地揮杖擋下,符咒在觸及法杖的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趁著這短暫的間隙,洛璃身形一閃,玄月劍直指黑袍人咽喉。
黑袍人卻詭異一笑,周身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魔氣,將眾人震飛出去。
洛璃撞在一棵古樹上,喉頭一甜,鮮血順著嘴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