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境第九重——問心。
一陣白光閃過,洛璃他們平穩地落在了地麵上。
眾人都第一時間朝著周圍看去,發現隻是一處草原,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才鬆了口氣。
洛璃輕輕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抬眼望向四周。
這片草原一望無際,碧綠的草浪在微風中起伏,遠處的地平線與湛藍的天空相接,顯得格外寧靜。
然而,越是平靜,越讓人心生警惕。
天空之上,白色的雲凝成兩個大字:問心。
“幽冥境第九重,名為‘問心’?”洛璃低聲呢喃,眉頭微蹙。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同伴,發現他們的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問心?難道這一關是要考驗我們的內心?”玄沐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就在此時,草原上忽然升起淡淡的霧氣,漸漸彌漫開來。
霧氣中,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洛璃眯眸看去,而後狠狠皺起眉,是阿溟……
帝玄溟握著長劍,自霧氣中走出。
他邪肆勾唇,“恭喜幾位來到第九重,你們很不錯。”
謝十鴛咬牙,“幽冥司主,帝玄溟!怎麼會是他!”
洛璃握緊玄月劍,指節發白,她死死盯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你不是阿溟。”她聲音冷得像冰,“你是誰?”
‘帝玄溟’低笑一聲,周身黑霧翻湧:“小璃兒,連我都不認得了?”
鳳無痕突然暴起,長劍直指對方咽喉:“裝神弄鬼!”
槍尖穿透黑霧的刹那,整個草原突然扭曲變形。
洛璃瞳孔驟縮——這是幻境!
“閉眼!”她厲喝一聲,法則之力自掌心炸開。
眾人隻覺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置身於一座水晶宮殿。
殿中央懸浮著一麵巨大的鏡子,鏡中倒映著每個人心底最深的恐懼。
沈撫州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他麵前的鏡麵裡,父母的慘狀暴露無遺。
洛璃見狀,立刻閃身至沈撫州身旁,一把按住他顫抖的肩膀:“彆被幻象迷惑!”
她指尖凝聚靈力,在沈撫州眉心一點,清心丹瞬間沒入他的識海。
沈撫州渾身一震,眼中血色漸漸褪去。
“這鏡子……”謝十鴛捂住心口後退兩步,她的鏡麵裡正重現著落月領覆滅的慘狀。
可這些事從來沒發生過!
“難不成這鏡子倒映的是內心深處最害怕發生的事情不成?!”
沈撫州咬牙:“可我這鏡子裡的事情明明發生過了!”
玄沐突然拔劍斬向巨鏡,劍氣卻在觸及鏡麵的刹那被反彈回來。
他側身避開,冷聲道:“破不了。”
“問心之鏡,果然名不虛傳。”鳳無痕盯著鏡中自己滿手鮮血的畫麵,額角青筋暴起。
‘帝玄溟’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直麵本心方能破局——你們敢嗎?”
洛璃突然鬆開沈撫州,一步步走向巨鏡。
鏡中的畫麵開始扭曲,漸漸浮現出北境雪原上——十二道噬心鎖穿透帝玄溟胸膛的畫麵清晰地刺目。
而對麵那個人,赫然是洛璃自己。
她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卻在鏡麵即將碎裂時突然收手。
“不對。”她染血的唇角勾起冷笑,“阿溟的噬心鎖明明是閻野親手所下,但……”
指尖突然凝聚金色魂力,她反手拍向自己心口:“問心問的是本心,不是恐懼!”
問心鏡她也曾聽聞過,本是大荒時期各大家族穩固族中子弟本心的靈器,帶著龐大的光明之力。
沒曾想在這九重試煉之中被閻野改造成了這樣!
水晶宮殿突然劇烈震顫,洛璃周身爆發出耀眼的光明法則的光芒。
那些光如同活物般纏繞上問心鏡,鏡麵頓時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原來如此!”玄沐突然劍指蒼穹,“這鏡子在吸收我們的負麵力量!”
鏡中帝玄溟的身影突然扭曲變形,黑霧裡傳來刺耳的尖嘯。
無數暗紅色紋路從鏡框蔓延開來,整座宮殿瞬間化作黑霧凝成的囚籠。
謝十鴛的鞭子絞住撲來的黑霧觸手:"閻野這個瘋子!居然把光明聖器汙染成了邪物!"
“小心!”鳳無痕突然將溫行硯撲倒,一道血刃擦著他們原先站立的位置劃過。
地麵突然裂開深淵,沈撫州險些墜落時被玄沐拽住衣領。
無數觸手席卷而來,洛璃他們隻能拚儘全力應對。
沈撫州怒道:“這得打到什麼時候啊!”
就在這時,周圍的觸手忽而停滯,光芒四射中,他們又回到了方才的水晶宮殿,仿佛那黑霧彌漫的地方隻是幻象。
洛璃他們六人緊緊靠在一起,警惕地看著周圍。
忽而,一聲怒吼傳來,眾人瞬間轉身。
巨大的水晶宮殿的問心鏡內,走出一隻極為強大的銀月龍蛟。
通體銀白色的身體,蛟頭之上,長著兩隻並不算大的角。
洛璃眸色一動,微微咬牙,“巔峰,大領主!”
她想要召出小六他們,卻發現在這裡麵根本就召喚不出來契約獸。
而鳳無痕他們也同樣召喚不出自己的契約獸,六人對視一眼——
靠了!
沈撫州咬牙:“隻能我們自己上了!”
謝十鴛他們眸色緊盯著銀月龍蛟,心裡歎了口氣:談何容易啊,他們幾個不過才剛剛突破領主級啊!
洛璃握緊玄月劍,劍身泛起凜冽寒光。
她低喝一聲:“散開!”
銀月龍蛟仰天長嘯,音波震得水晶宮殿簌簌發抖。
她銀白色的鱗片突然泛起血色紋路,顯然也被閻野的力量汙染了。
“攻他逆鱗!”洛璃飛身而起,玄月劍劃出一道月弧。
其餘五人同時出手,劍氣、鞭影、槍芒交織成網。
龍蛟巨尾橫掃,將攻勢儘數擊碎。
鳳無痕悶哼一聲,左臂被鱗片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小心!他的鱗片會吸血!”溫行硯急聲提醒,手中丹藥撚作粉末灑向鳳無痕的傷口。
銀月龍蛟突然張口噴出銀色火焰,謝十鴛的衣袖瞬間化為灰燼。
沈撫州一把將她拉開,自己後背卻被灼傷大片。
“這樣下去不行!”玄沐擦去嘴角血跡,“得找到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