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吾亦欲除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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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胡惟庸案的前奏,以及小胡同誌專權之後的作威作福,這位封建史名義上的最後一位宰相,落幕的相當倉促。

根據學者考證,因為汪廣洋與其妾陳氏同死,在核查死者身份時陳氏的籍沒女身份浮出水麵,於是胡惟庸就因涉及越權逾製被追罪,再兼占城貢使案以及私殺馬夫案,最終於洪武十二年九月底下獄。

也就是在胡惟庸入獄的這段時間裡,原本作為胡惟庸親信的塗節於十三年正月二日跳反當汙點證人,僅僅六天之後還沒過完春節法定節假日呢,胡惟庸、節、陳寧就被治罪同誅。

而又過了五天之後,在大朝會上朱元璋就圖窮匕見,迫不及待的宣布:

朕打算廢除中書省以及丞相製度,誰讚成誰反對?

這個時候胡惟庸的頭七還沒過呢,誰敢反對?

而這個違背祖宗的決定,顯然才是胡惟庸的真正死因。

至於《明史》當中所記的胡惟庸老家水井冒石筍、祖墳的晚上火光衝天等所征兆,顯然都是扯淡。

而隨後說的胡惟庸因此打算讓大明換新天,又是收集兵馬又是招募亡命徒等等,怕不是真把朱元璋當傻子了。

後來清朝學者穀應泰還又寫了個雲奇告變,說有個忠心的太監名雲奇就住胡惟庸家隔壁,聞聽老朱被胡惟庸邀請去家裡觀看井中出醴泉便冒死阻止,結果老朱登城門樓子一看,嘿那胡惟庸家裡烏泱烏泱全是兵卒,於是趕忙調兵大戰三百回合擒了造反諸人雲雲,顯然更像是小說創作了。

咱們現代如今在旁觀者角度下看得很清楚,封建製度下的君權和相權是統治階級內部兩種不同勢力的代表。

既相輔相成,共同合力將地方納入治理,從而統治帝國;又頻頻爆發矛盾和衝突,大打出手。

漢武帝時,宰相田每次拜見一坐就是大半天,武帝還都隻能老老實實聽著,眼看著田能輕鬆將一個閒居的人擢升至二千石,使得武帝相當明確的感受到了的君權的被冒犯,於是講出了“君除吏已儘未吾亦欲除吏”這句有點陰陽怪氣的話。

“你要任命的官員已經任命完了嗎?我還想任命幾個官呢。”

說白了,中央的權力蛋糕總共就這麼大,有人多吃那就注定有人要少吃,而武帝也向來不是什麼善忍耐的性子,於是最終拉起了強化皇權**的大旗。

而經過後來的唐宋元等朝代的發展,皇帝手裡的牌也越來越多,自然也會越來越難以忍受與宰相共享權力。

這一點從曆代宰相的遭遇也能看得出來,漢唐宋麵對宰相要麼架空要麼分權,即便是要鬥掉舊的宰相也需要拉一批打一批,慢慢操作。

胡惟庸呢?洪武朝前後四宰相當中,胡惟庸是最專橫跋扈的一個,獨相、專權、內外奏事必先取閱、功臣武夫爭走其門,這樣的宰相看起來說一句權傾朝野也絲毫不為過。

但這樣的宰相麵對朱元璋可謂是一戳就碎,從下獄到處死廢丞相製,前後不足三個半月。

如果是從正式治胡惟庸罪算起,前後僅十一天,連半個月都不到,不僅將其黨羽連根拔起,還帶著把宰相製度的墳都給刨了,這種操作放在漢唐宋都是難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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