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透曆史:從三國開始蜀漢篇第390章煤炭抗寒十一月的長安落下了第一場細雪。
一個少年人裹緊了衣服,邁進太學的大門眼睜睜看著一陣寒風打了旋兒,在地上卷起了些許雪末。
這般景象讓他猶豫了一下,選擇改走連廊以避風雪。
如今太學已經不像玄德公初臨長安時空曠。
工匠,學子,以及還有趁著農閒時過來打聽有沒有新的種田或禦寒之法的百姓,將這座修葺過的太學擠的滿滿當當。
少年人在其中穿行,看著那些對身邊落雪渾不在意,迎著寒風也自若交談的——這多半都是雍涼關中本地人。
與其相對的便是另一撥人,或於連廊伸手好奇接雪,或在院子裡走來走去聽著鞋底將薄雪壓實的咯吱聲——這多半都是如他一般的益州來人。
不過……根據結識的關中朋友的說法,等到了十二月,這雪還能大上數倍,不知會是何等景色。
而且不知這大雪落下之前,長安能儲備多少煤餅?
腦袋裡轉動著各種各樣的計較,腳下不停穿過兩道連廊,最終拐入一間偏殿後,寒風被隔絕在了外麵。
不過昏暗的室內讓他輕輕皺了皺眉,將手中書信放下後,第一件事便是將那燈芯修剪了一下,室內的昏暗也霎時被驅散。
燈光的變化也讓專注於手上算經推演的魯肅醒了過來,一抬頭便笑道:
“狐篤,你來的正好,幫我看這解雞兔同籠之思,對也不對?”
狐篤回頭笑道:
“魯博士,這算題又非高深,且如今有穿珠算盤相輔,如何能錯?”
“哦對了,某大父做主,已為我複馬姓,取忠名,以警不忘玄德公之恩嘉之情,表字德信以為立身之本。”
說著狐篤…馬忠將拿來的書信放到了魯肅的麵前:
“魯博士,上郡複信,應當是半年前所詢之事終於有了消息。”
魯肅麵上一喜,一邊拆信一邊道:
“馬忠馬德信,倒是個好名好字,汝大父此慮,應當是為了科舉之故吧。”
馬忠點點頭確認道:
“參科舉乃某之願亦乃大父之願,若得玄德公所器用,彼時再更名頗為麻煩,故而趁此時更姓名。”
魯肅明了,不過總覺得這名字好似聽龐統說過似的……
手一抖將取出來的信紙展開,借著光亮一邊研讀一邊輕歎:
“若能有電燈……等等…”
“祋祤縣山果出煤炭也!”
“上郡亦稱,其地露天煤炭廣有十裡,皆俯拾可得?”
馬忠還在思索魯博士的說的電燈是何意呢,便被陡然升高的聲調給嚇了一跳。
眼前的魯博士麵色狂喜,一點都沒有往昔江左君子的翩然之態。
馬忠對此也能理解。
如今長安所用煤餅,大部分乃是江州采成都製漢中運,另外部分則是漢中雍涼零散所出。
此物於益州時用於燃火,或冶鐵或煮糖或熬紙漿。
經玄德公用作軍備在渭河穀道大勝之後,煤餅的驅寒之用便前所未有的凸顯了出來。
據馬忠所知,玄德公入長安後便一直有在差遣人手找尋關中出煤之地。
根據諸葛先生所講,董卓挾天子西遷長安之前,洛陽的少府官作倒是有用煤炭,但那些全都是產自山陽等地,關中自是指望不上。
“那祋祤縣位於何處?”馬忠好奇。
魯肅神色振奮:
“長安北去百五十裡而已!”
於是馬忠也跟著一起開心起來,百五十裡就意味著隻需過了這個冬天,明歲起長安煤炭所用便足以自足。
這長安,亦可繁盛如成都?
“那上郡…?”馬忠追問道。
魯肅麵上喜色稍歇道:
“長安北去須千裡之遙。”
那便是暫時指望不上了,或可留於子孫吧。
魯肅沉吟一下道:
“勞煩德信。”
“將此信送與諸葛軍師。”
馬忠領命而去。
他雖未加冠,但心思活絡且出於成都小太學,也算出自孔明先生門下,加之家境貧寒,故而趁著長安初定太學人手短缺時討了一份生計,如今頗受魯肅器重。
至於這煤炭的勘探,則是因為早些時候太學亦有出人跟隨,故而如今會有回信相告。
一縷冷風趁著馬忠離開時從門縫溜了進來,慌不擇路與燈火撞到了一起,引得一陣光影搖曳,讓魯肅呆愣了一下。
猶記得去歲此時,他還因孫侯驟然行事詭譎而心焦。
如今年關又將至,胸中所想心中所思,皆與過去四十年大不相同也。
至於江東諸事,早已經顧不上了。
大漢四百載以來首次的正式科舉,將要經他之手正式推行。
玄德公期盼以此製,作為對曹賊招賢令的有力回擊。
孔明則是希望能以科舉試刀,抑豪強揚寒素,試行與後世曆史截然不同之法。
至於他自己……魯肅搖搖頭在心裡笑自己想的太多。
伸了個懶腰並重新挑了一下燈芯調整亮度。
一手拿著算經,一手使著穿珠算盤,旁邊還擺著孔明相贈的對算經的注解,魯肅再次沉浸入學習狀態。
從七月至今,魯肅幾乎一直都是處於一個惡補的狀態。
尤其重視的便是被後世尊為科學之王的算學。
如今天下主攻算經的雖寥寥無幾,但無論是玄德公還是孔明還是他魯肅,皆決意必開算科。
這種情況下試題如何製定就成了一個問題,好在對魯肅來說已經逐漸有了眉目。
馬忠揣著那封被魯博士交還的信,穿過幾道連廊來到太學的東側,這裡有衛兵把守,尋常學子難以抵近。
與衛兵驗了符牌後才被放行,剛一鑽進院子馬忠便看到一個奇形怪狀的燈籠從前方院子緩緩飄起,在無任何拖拽的情況下升入了空中,並且還在持續升高。
馬忠能聽到旁邊院落的議論聲,多有詫異,就連方才驗證自己符牌的衛兵都忍不住駐足多看了幾眼。
不過馬忠還記得此前孔明先生所說的,辨其物,析其理,循理複行可觸類旁通矣。
因此他轉瞬間便在心裡摁下了與神鬼有關的猜想,而是好奇此物原理究竟為何?
進入前麵的院子,不出意外的看到孔明先生在那裡負手而立,與旁邊的龐統先生在一起抬著頭看天上那越飛越遠的奇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