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佛道攻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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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 “服務政治……”

孔明喃喃重複著後世總結提煉出來的這些話語。

大漢雖然布衣白身亦可為相,但那終歸還是少數人。

忙以養家,閒時娛樂,這才是絕大多數普羅百姓的生活常態。

而孔明則是不禁想起了在成都隨手為之的政策。

《神將冠軍侯》這是孔明結合了光幕中明代所見,最終定下的名字。

以太史公親筆為底稿,加以民俗傳說,再經口語潤色,最終在孔明筆下呈現的就是一個跌宕起伏的冠軍侯故事。

嗯,霍去病本人看了多半都不敢認的那種。

這部經紙社售賣,並尋能言善道者駐茶水攤說書。

然後……反響平平。

一方麵是因為雖有推行識字之舉,但想要看懂全本還是略顯吃力。

另一方麵也是經過問詢才意識到,對巴蜀民眾來說,霍去病的故事終究不如李冰來的膾炙人口。

而經過孔明尋巴蜀老人重新撰寫後,說書的茶水攤就成了成都百姓閒暇時的新去處,頗受好評。

如今再看後世的說法,孔明倒是有了新的感想。

這,應當也算是以文章服務百姓吧?

龐統則是聽到後稱儒家經學為“禁錮”而沉默了一下。

隨即歎道

“大匠何須頌經典,匠造何必順天心?”

這兩句話也算言簡意賅。

畢竟即使是東漢強盛時,若想出人頭地也須講究一個師出名儒,不然就舉步維艱。

此等沆瀣一氣之風若是能儘歸塵土,龐統覺得也不錯。

張飛當即插嘴道

“龐軍師,咱這才哪到哪。”

“那與畜生講人倫的宋,不比咱們禁錮多了?”

於是龐統呆了一呆,最終搖頭苦笑。

再想起來那唐將漢踩過的坑大部分都重新踩了一遍,於是也隻能苦笑道

“吾等前車傾覆,後人猶不鑒之啊。”

【空談的玄學和佛道的關係咱們在之前就大概聊過,此時就不再贅述,單單說一點比較接地氣的。

首先,那時候傳入中國的佛教某種意義上還算得上“先進文化”。

最初的佛教有講“五明”,即“內明、聲明、工巧明、因明、醫方明”。

顧名思義,最初的佛教是比較重視醫方的,不僅有病例講解,還有治療方術,不少都是要比本土的更先進。

典型例子就如二鳳,若非天竺的郎中有名,李二鳳也不會死馬當活馬醫去試一試。

另外就是佛教的理論體係要更加完善,這一點古佛教能把古道教吊起來打。

古道教采用的是本土的幽冥認知,即靈魂不滅,死後入陰司,生活如陽間。

這套古樸的幽冥觀從漢代起就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便是“福德不一致”,即使是大儒上師也很難解釋為什麼惡人享福祿,好人空遭殃。

佛教就不說了,輪回轉生咱們都聽過,這套理論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解決了上述的這個道教死穴。

以上兩點簡述就是,佛教的藥方更有用並且更會辯經。

也是靠著這兩個優勢,佛教才在古中國站穩了腳跟,並且填補了貴族階層中道教的空白,得到了官方力量的扶持。

咱們之前也講過,魏晉南北朝時期,儒釋道三家基本上就是處於一個互相抄互相辯經的境地。

比如西晉惠帝時,道士王浮作《老子化胡經》,試圖從根本上當佛教的大爹。

佛教不甘示弱,作《正誣論》、《清淨法行論》,稱孔子老子都曾在釋迦牟尼的菩提樹下聽課。

而到了南朝時,一個叫顧歡的道士更直接的撰寫了一篇《夷夏論》,主張華夷不兩立,指責佛教乃是西戎之法,來華夏傳教必然包藏禍心。

佛教不甘示弱,表示貧僧未必包藏禍心,但你們道教那是真的大逆不道啊。

甘忠可和張角的舊事被佛教重新挖了出來,再加上一些黑曆史,佛教直接給道教扣了一堆罪名。

凶逆、群妖、挾道作亂、左道惑眾便是當時的高僧對道教的稱呼。

而在佛道互相攻訐之餘,亂世的疫病依然橫行,朝不保夕的生活成了這個時代的主旋律。

顛沛流離的生活,民不聊生的現實,分離動蕩的社會,這些都使得從武帝起儒家對個人強加的枷鎖急速鬆動。

就如後世常歎的“國家不幸詩家幸”一般,這些因素相加讓民眾思想更加自由,創造力也更旺盛,古代第一波傳世的藝術家大多都是誕生於這個時代。

而最終這些鋪墊也成了隋唐盛世最好的底料,經厚積薄發,最終釀成了華夏文化最為璀璨的篇章之一。

而其中,疫病的功勞,或許功不可沒。】

對李世民來說,如今的甘露殿又成了最早他聽光幕時最熟悉的狀態。

吃點瓜果,飲點小茶,眼睛應接不暇,腦袋查漏補缺。

無論是漢還是三國,抑或是魏晉南北朝,對李世民來說都相當熟悉,因為有豐富的史料可看,少年時基本上都翻爛了。

這種知識儲備的情況下聽起來自然就倍感輕鬆,聽起來也就頗為閒適。

隻不過沒想到說著說著他還能被拎出來挨上一嘴。

“朕有孫藥王,何須天竺醫?”

如今說起來此話,李世民可謂是很有底氣。

而且經過一年的飲食調養,他已久不覺頭風之痛也。

如今的李世民相當有底氣,什麼鄉間的天竺名醫,比得過我青史留名的孫太醫乎?

孫思邈對這些讚譽早已經免疫,此時倒是覺得後世零碎言語間給指出了一個新方向

無論大唐還是夷狄,人的內裡構造都是一樣的,既如此也就是說醫理相通,那大可采彼輩之良方,補我輩之藥方。

佛教應當是不需要操心的,畢竟玄奘已經在路上,現有的佛經也已經被譯的差不多了,藥方更是早早抄錄。

但想到大唐的海政,孫思邈感覺自己蠢蠢欲動了起來。

或許南方群島,便有治中原絕症之神藥呢?

隻是若是想要出海,說不得還需一支既懂醫術也懂航海的人。

於是孫思邈眼含期待迎上了李世民的目光。

李世民此時卻轉過腦袋,細細品味了一句話

“國家不幸詩家幸……”

一旁掛在堂上的秦婦吟霎時間彙聚了不少人的目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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