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人參攻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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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 “街亭?”

馬超皺眉借著月色看向東麵,陷入沉思。

他們這一脈馬氏雖然起自扶風,但祖父馬平在丟失官職後便流落涼州。

從父親馬騰起都是在雍涼長大,跑馬廝混間馬超對隴山也並不陌生。

隴山不比秦嶺,雖然南北綿延甚遠,但其中能夠連通關中和雍涼的路並不少,但一般來說主要的路就兩條。

其一是隴山河穀道,由上邽出發沿著渭水河穀,過臨渭到陳倉便能穿越隴山。

其二是關隴道,從關中出發一路往西北方向,過雍縣、隃糜、汧(因同謙)縣、街亭,便能到略陽,略陽四通八達,既可沿小路往西過興國縣直入雍涼北,也能往南插入隴山河穀道,出現在上邽和臨渭中間。

這兩條隴道根據渭水是否豐盈來決定主次。

逢十一月至三月的枯水時節,渭水寬度變窄,露出的平坦河床便成了商旅和行軍最好的道路。

比如此前在潼關敗北後,韓遂馬超便是借助河穀行軍逃回雍涼,曹操也是在河穀行軍追擊。

枯水時節結束後,商旅為求穩妥便不得不繞路略陽街亭走更為穩妥的關隴道。

不過兩條隴道的共同點便是都要經過上邽。

而馬超被委托鎮守於此,既為龐軍師的信任而感動,又因上邽的無所事事而慨歎。

此時聽聞簡雍提起來街亭,馬超思慮了一番便興奮了起來

“簡先生你說我去請鎮街亭或略陽,如何?”

簡雍撫掌大讚

“將軍真乃大才也!”

看簡雍這麼大反應,馬超腦袋上蹦出來一個問號“?”

簡雍毫不在意的大加讚美

“雖河穀寬闊可行軍,然曹軍亦有分兵之可能。”

“曹軍若經略陽興國入雍涼,輕則背刺我軍,開隴山之道。”

“重則殘害羌民,使雍涼漢羌離心,不複一體。”

“將軍欲鎮街亭,擊漢賊以安雍涼,實乃雍涼之表率也!”

簡雍毫不猶疑,左手托袖下方,右手翹起拇指比了個點讚。

這反倒是弄得馬超大窘我真是這樣想的?

但很快馬超就理通了邏輯,點點頭

“本將軍正是如此思之!”

同時心下讚歎不愧是簡先生,明察秋毫!

本將軍心裡想點啥都瞞不過簡先生啊。

至於那個豎起拇指的手勢馬超也認識,簡先生此前解釋過,稱是劉皇叔麾下通用手勢,既表示讚歎也表示肯定。

此時被簡先生如此誇讚,馬超簡直恨不得現在便飛去街亭鎮守。

“既如此事不宜遲,某這便寫信與龐軍師,將軍可去征召人馬,明日一早便先行。”

雖然還是夜晚,但馬超也不覺得突兀,正如簡先生所說,此事絕不宜遲!

他是想要鎮守街亭,可不想磨磨蹭蹭的,結果反倒是要去攻打曹軍鎮守的街亭。

馬超轉身就走毫不磨蹭,至於上邽安危?

簡先生一定能安排好的!

站在原地,簡雍看著馬超急匆匆的背影略有感慨

總算是沒誤了士元所托。

正式備戰時,龐統便在張飛的護送下將隴道實地走了一遍。

街亭位置確實緊要,但平心而論也確實不好防守,非猛將不行。

但張飛要把守更為重要的臨渭,於是龐統便惦記上了馬超。

礙於雜七雜八的因素,對馬超不好直接委派,而且這馬孟起還是屬驢的。

拽著不走打著後退。

既如此就隻能讓其請戰,好在時間久了簡雍還是摸得準馬超的脾氣的,特意邀約、出言引導,總算是讓這猛將心甘情願的直奔街亭。

次日一大早,簡雍又上了上邽的城牆,站在這裡感慨

“馬將軍果然乃雍涼之表率。”

城門前已經樹起來了一杆大旗,一個“馬”字在寒風中獵獵翻飛。

馬超又換上了那身騷包的裝束,騎著高頭大馬在軍陣中間來往穿梭,時不時停下大笑,拍著羌騎的肩膀滿臉高興的說著什麼。

而在遠方還能看到有零零散散的羌胡騎著馬正在朝這裡趕來,這些全都是被馬超一句話召過來的。

來到雍涼已有一年,簡雍已經學會了對馬超在羌人中間的威望見怪不怪。

但此時看著眼前的盛景,簡雍還是難免感慨。

簡雍身旁的龐德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隨口道

“羌胡所求,唯有一死。”

見簡先生好奇望過來,便繼續解釋道

“羌人可死於亂,可死於仇,可死於掠,可死於獸,唯獨不可死於老也。”

說罷龐德也想起來了自己經曆,搖搖頭道

“吾隨前將軍時,從初平年間始平羌亂,歲歲征羌胡,羌胡歲歲叛。”

對此簡雍也無話可說,羌胡倒也不是學不會種田,事實上兩百年來朝廷一直都在努力推行羌胡的漢化,但很明顯效果不儘人意。

龐德的話語中也並沒有對羌胡的嫌棄或仇視。

此前一起飲酒時,龐德醉醺醺的用顛三倒四的話語講過一場動亂。

不過三五百羌騎作亂,對龐德來說彈指可滅。

隻是彼時龐德熱血未涼,特意留了活口問詢亂因。

而結果嘛……掾吏捉奴以媚京官,羌胡救親攻打縣衙,龐德聽令親至將羌胡剿滅。

他後來與將軍馬騰一起入長安時還曾路過那位京官的府邸。

“閃避不及,被其家奴踹了一腳。”

簡雍現在還記得龐德說起這話時臉上的嘲弄之色。

再看看此時城門前那些羌胡看向馬超的信服之色。

簡雍感覺自己有點理解雍涼的粗獷彪悍因何而來了,於是乾脆提了個建議

“令明若有困惑,此戰之後,不妨直言於玄德公。”

龐德點了點頭,對劉皇叔要親臨戰場也不意外。

畢竟不過一年前他們剛被曹操像是攆兔子一樣從潼關追到了這裡。

曹操如何他已經親自領教過了,而現在龐德很期待這玄德公究竟是何等風采。

不過想到玄德公,便不可避免想到了這一年來在百姓口中聽過的閒談

“炎漢三興?”

簡雍在一旁笑眯眯的什麼話都不說。

臨渭城前,騎在馬上的張既心中同樣也有這樣的疑惑

“炎漢真要三興乎?”

但張既也不是傻子,這話當然不會親口說出來,畢竟杜襲就在身旁。

於是張既反手便丟出一個問題

“杜將軍,我軍要攻城乎?”

杜襲有點猶豫不決,臨渭不是大城,理論上來說應當很好攻打才對,但在五丈原沒有討得半分好處同樣讓杜襲印象深刻。

而且再說了,去年丞相剛在的荊州被弄了個灰頭土臉,杜襲自認也並非有淮陰侯之才,靜待中軍才是良策,但……

好在不用杜襲猶豫太久,因為這臨渭反倒是主動打開了城門。

張飛扛著鐵矛,單人單騎晃悠悠從城中溜達了出來,在離杜襲兩百步時勒馬,高聲道

“對麵領軍的是誰?夏侯叔父?在淮南殺百姓冒功的張郃?還是俺二哥的同鄉徐公明?”

杜襲與張既麵麵相覷,沒想到中間還有這層關係,但氣勢不能輸,於是杜襲同樣高聲道

“吾乃潁川四名士之一,濟陰太守之孫,杜襲杜子緒。”

沒想到的是,很快杜襲便聽到對麵聲如洪雷

“沒聽過!”

“龐軍師知否?”

杜襲眯著眼看到對麵城牆上樹起了一塊盾牌,然後似有人語,很快便聽到那張飛大笑

“我當是誰,原來是欲求撥亂反正之主的杜襲!汝與繁休伯世食漢祿,不知如今可得明主?”

杜襲頓時有點臉紅,沒想到年輕時的事情,此地之人竟有所耳聞。

當下按了按嗓子,高聲道

“如今之明主,唯有許都天子!彼輩妄稱漢室宗親藐視天命,假仁德之名,行篡逆之舉。”

“如今我等奉詔討賊,戡亂於未萌,爾等若心懷天子,當麵縛來投,亦不失漢之臣名。”

城牆上的龐統隱隱約約聽了個大概,當即便興奮起來了。

早就聽聞那諸葛丞相有臨陣罵死人之舉,不就是秀口才嗎?他龐統也可以的。

但聽城牆下張飛咆哮出聲

“我呸!汝真能厚顏自欺也!”

“汝輩回轉之後,究竟是朝於許都,還是在鄴城獻媚,吾能不知?”

龐統在城牆上拍著大腿暗歎嗓門沒翼德大!坐失良機!

但若是要他如翼德一般單槍匹馬列於陣前,那他是萬萬做不來的。

張飛直白的話語讓杜襲眉毛倒豎,張既連忙上前就要勸一勸。

杜襲反倒是先搖了搖頭

“德容勿憂,彼輩乃激將之舉罷了,彼輩愈是如此,我等愈該靜待中軍。”

“至於這張飛……德容點上一隊弓手,將其退回,省得在此聒噪。”

可惜杜襲最終還是沒能如願。

張飛罵的過癮,但見到有弓手便警覺後退,始終保持兩百步距離。

而對方退回便重新欺至陣前,繼續高強度輸出。

如此這般罵了一個時辰方才安歇,但很快不過一刻鐘後,那張飛便重新出城,大大咧咧又開始抓著杜襲舊事不放。

太陽角度正好,杜襲甚至能看到張飛嘴角有點反光,頓時便有點崩潰

敢情你剛才是進去吃飯了?

杜襲作為名士,養氣功夫是夠的,但這種臨陣高強度的人身攻擊讓曹軍士氣有點滑落。

張既看在眼裡與杜襲說過,但杜襲有點躊躇

“若是我等不耐而攻城,起飛正中彼輩之計?”

杜襲確實是領過兵的,知曉攻城有多難,此時若是貿然攻城是決計打不下來的,死多少士卒都是白死。

而若是再前欺的話,杜襲又擔心對麵有五丈原那樣的強弩,而且在城牆上居高而射,射程恐怕更遠。

於是一番深思熟慮過後,杜襲力求穩妥“後撤十裡。”

張既總覺得似有不妥,但如今攻城無法,靜待挨罵,要是靜等這張飛把嗓子罵啞似乎也不現實,後撤讓其不敢臨陣似乎是唯一選擇?

但很快,張既就明白這股不安來自於哪裡了。

眼見曹軍起營寨後撤,張飛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子龍!”

回應這聲呼喚的是隆隆的鐵蹄聲,千餘騎兵從臨渭側後方的河穀中殺出,兵鋒儘出,對著剛剛起營的曹軍便衝殺過來。

城牆上龐統的腦袋伸了出來,搖扇大笑。

隴道消息封鎖近一年,如今終於有了成效。

彼輩算計我等,安知己非局中人?

稍晚還有一更,還是不用等,明早應該能看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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