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府後期,水到渠成。
短短半月時間,連破兩境。
那橫壓林缺七年之久的廢物二字,似乎正在逐漸淡化。
那本來還能給予林缺極大壓力的天雷,現在已是猶如撓癢癢一般。
極限,已不止於二十層。
林缺睜開雙眸,漆黑眸子深處隱約可見一抹跳躍鼓舞的雷光。
那是機緣巧合下凝練出來的天雷本源。
經過一日天雷淬煉,這一縷僅有發絲微小的天雷本源,此刻足有手指粗細。
“本源尚弱,但用來對敵,該是璿璣境都有一戰之力。”太曦斜了一眼,語調悠悠。
林缺指尖輕輕一撚,一縷手指粗細的電弧便在掌中翻轉跳躍,顯得格外活躍。
將電弧散去,林缺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既已進階源府後期,那麼也該著手準備下一境了。
璿璣境。
若是踏足璿璣鏡,林缺也算是擺脫了底層,屆時大比到來,也能洗清廢物之名。
璿璣境與源府不同,需引動浩瀚星河,采納星辰之力,凝結璿璣星辰,一星一重天,九九為極,是以璿璣境有九品。
而進階璿璣境與進階之後的修行,都需要一種名為“璿璣丹”的靈丹。
此丹價格不菲,一枚便要五百源晶。
好在以林缺這時的財力,五百源晶並不在話下。
林缺動身行至百寶閣,此時接任百寶閣的長老,依然是靈患。
“觀你氣息,該是進階了?”靈患正插著手縮在櫃台之後,聽見林缺腳步聲,懶散的抬了抬眼皮。
“長老果然慧眼如炬。”林缺淡淡的一笑。
“需求何物?”
“璿璣丹。”
靈患長老悠悠道:“進階不久,還是先穩固根基的好。”
“提前備好,以便突破契機不定哪時便來了。”林缺訕訕一笑。
靈患長老不語,隻是掏出一支玉瓶。
“玉瓶內有十枚璿璣丹。”
“夠使。”林缺將五千枚源晶儘數奉上。
若是一丹破一境,十枚足夠了。
“哪去?”林缺揣上玉瓶便走,卻被靈患長老一語止住。
“長老還有吩咐?”林缺不解。
靈患伸手在懷裡摩挲片刻,掏出一卷羊皮紙拋給林缺。
林缺接過,攤開細看時,才知這是一幅地圖。
“此圖上記錄了一處源晶礦脈的位置,看你小子挺閒,便去那守著吧。”靈患長老重新將兩手揣起。
林缺尷尬的笑笑,“長老說笑了,源晶礦脈這般重要的地方,我一個小小的源府境怎看得住。”
“畢竟是咱天府的東西。”靈患長老眼皮都不抬,“也沒幾個人敢搶,讓你去守,隻是走個過場,守一日便有十枚源晶,不比你接任務來得輕鬆?”
“我是看你小子順眼,否則這差事豈能輪得到你?”
“說得也是。”林缺轉念一想,似乎也是這個理兒。
天府的源晶礦脈,該是無人敢覬覦。
如此想來,一日十枚源晶幾乎等於白拿。
這源晶拿得,可比接任務來得輕鬆。
“執我身份令牌去,自是無人為難你。”靈患長老又拋來一物。
乃是一塊玉牌,其上刻有“靈患”二字,玉牌內繚繞著一縷氣息,稍作感應便知是靈患本尊無疑。
“妥了。”林缺接過令牌便走。
靈患並未再攔。
借身份令牌之便利,林缺直接是白牽一匹風鬃馬,他騎在馬背上,不緊不慢的順著地圖記錄的路線而去。
這處源晶礦脈並不遠,林缺隻耗時半日,就已到達。
那是一處山洞,洞口處有兩名弟子把守。
林缺定睛細看,這兩人竟都是璿璣修為。
“作甚?”其中一人伸手給林缺攔住了。
“我奉靈患長老之命,來此把守。”林缺取出那塊身份令牌來。
“是靈患長老的氣息。”那人接過令牌,確認了一番,微微點頭。
“你可進去了。”兩名弟子並未再作阻攔。
林缺正要進入,便聽身後一人提醒道:“其內源晶礦脈,不可擅動分毫,如若被發現,輕則押入禁獄,重則逐出天府。”
“曉得。”林缺自是不可能乾這等蠢事。
走入山洞,周遭的天地源氣明顯變得濃鬱許多,越是往下,天地源氣就越是精純。
行至最後,山壁上竟是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那是天地源氣過於精純所凝結出的一種特殊形態。
“裝些這個可行?”林缺低聲自語,嘴上遲疑,手上動作卻是乾脆利落的取出數支玉瓶,將掛在山壁上的水珠儘數收走。
“拿來。”太曦幽幽開口。
“作甚?”林缺沒有絲毫猶豫,將數支玉瓶給予太曦。
“這等精純源氣,該是很適合拿來煉製一種寶藥。”太曦輕輕一語,玉手一揮,撒落一片金光。
她傳了林缺一篇煉製之法。
煉製的乃是一種名為“靈源寶液”的寶藥,需極精純的天地源氣,加之以提純煉化,便可煉製而成。
要多精純的源氣呢?
這種凝結為水珠的,勉強合適。
數支玉瓶的量,最後隻餘下三瓶。
“此間源氣還是稍差了些,勉強煉出這麼些。”太曦幽幽歎息。
太曦眼界頗高,林缺也不聽她歎息,隻取出一支玉瓶,輕嗅一口。
嗯,也沒啥味兒。
“真有用?”林缺頗有些懷疑。
“等你受了傷便知。”太曦打了個哈欠,“莫要吵我,小憩片刻。”
林缺收了玉瓶,繼續向下走去。
再往下走,才終於得見源晶礦脈真容。
無數源晶連接成山,埋沒在山壁之中,隻露出半截,閃爍著晶瑩的光暈。
十數名雜役弟子,正脊背朝天,奮力挖掘。
鐺!鐺!鐺!
挖掘之聲此起彼伏。
林缺隨手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源晶,放在嘴裡咬了咬。
嘎嘣!
咬不動。
“真是源晶礦脈。”林缺嘖嘖稱奇,環視四周,心中不禁感歎,如此之多的源晶,堪稱價值連城。
“這下麵,該是有東西。”太曦驀然一語。
林缺眼睛一斜,“你不睡了麼。”
“這般吵,你睡得著?”太曦也斜視道。
“你說這下麵,有東西?”林缺蹲下身,手掌摩挲地麵。
“氣息略有些微弱,該是有禁製。”太曦狠狠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
“挖開瞧瞧。”
說乾就乾,林缺喚來眾雜役弟子,吩咐他們挖掘太曦所說之處。
邦、邦、邦!
碎石飛濺,地麵上逐漸出現一個大坑。
如此不間斷的挖了數個時辰,才方見一角。
又挖了半個時辰,終是得見全貌。
林缺蹲下來吹去其上塵土,上下打量,才知這是何物。
“咋看著這麼邪乎呢?”林缺斜了太曦一眼。
“我早說,有禁製。”太曦不緊不慢的道。
“總感覺,這不對。”林缺托著下巴,陷入沉思,“荒郊野嶺的,埋了個棺材?”
沒錯,那被挖掘之物,竟是一副棺槨。
一副通體漆黑,早已隨著歲月流逝而看不出原本模樣的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