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沒人能治愈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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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姐,是一樓嗎?怎麼沒開燈?”

溫小蓉順著周煙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老舊小樓的一樓有一扇窗戶,那就是江柔的家。

隻是現在其他家都亮著燈,隻有江柔家的窗戶是黑的。

周煙皺眉,“江柔從不出門,她母親一直陪著她,這麼晚了不應該外出的。”

說完臉色一變,“難道”

唐時月的表情也變了,溫小蓉一聲媽呀,趕緊跑進樓道,砰砰敲門。

“喂,有人嗎?”

房門很快打開,一個蒼老的婦人出現,一臉驚詫和惶恐。

“你、你們找誰?”

溫小蓉朝裡麵探頭,“你們沒事吧?”

老婦人擋住門,“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周煙把溫小蓉拽開,溫和地對老婦人道:

“您彆緊張,我姓周,我們是江柔的朋友,從京都來敦皇辦事,順便過來看看她。”

“柔柔的朋友?”

婦人打量三人,愈發詫異,尤其是看到唐時月時,眼中現出驚豔。

唐時月很罕見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霎時冰霜融化,化作一泓沁人心扉的清泉,瞬間撫平了婦人的緊張。

她下意識地讓開門,“請進。”

“謝謝。”

三人走進屋子,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溫小蓉哎呀一聲差點絆倒。

啪,老婦人打開燈,現出屋子裡的情景。

大概二十平左右的客廳,左邊是廚房,右邊是一間臥室。

客廳裡擺著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對麵是一台電視,旁邊是一個小冰箱,頭頂懸著吊扇。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個家,看來竟是在溫飽線上掙紮。

“不好意思,平時家裡沒客人,我不習慣開燈。”

老婦人手忙腳亂搬來一張凳子,還拿毛巾擦了擦,請三人坐下。

唐時月此時才看清這婦人的樣子,年齡應該四十多歲,卻已滿頭白發,滿臉皺紋,像是耄耋老人一般。

來之前周煙已經查清了江柔的情況。

江柔自幼喪父,和母親相依為命,高中前轉過兩次學,都是因為被霸淩。

小姑娘很堅強,考上大學,順利畢業,滿懷希望應聘進了寶怡。

剛工作兩天,在寶怡的品牌活動上被秦婉扇耳光,之後又被上司騷擾,還反被誣蔑,最後被解雇。

大概是接連的打擊讓她從小就積累的心病突然爆發,崩潰的江柔回到老家,整整兩年,再也沒出過家門。

這也是為什麼江家母女過的這麼落魄,大晚上江母連燈都舍不得開。

三人坐下,溫小蓉把買來的補品和水果送給江母。

江母連番推拒,唐時月開口:

“阿姨,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我們這次來也是有事想請江柔幫忙。”

江母還是沒有接過禮品,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唐時月。

唐時月不會拐彎抹角,直接說了來意。

江母聽完,微微點頭:

“兩年前那件事我聽柔柔說過,她不小心灑了點水在那個女明星的裙子上,就被打了,幸好那個女明星的老公幫了她。”

“其實柔柔一直都很感謝那位方先生。”

周煙和溫小蓉對視一眼,“這麼說,江柔願意幫忙?”

唐時月雙眸微亮,人也坐直了些。

然而,江母疲憊地歎了口氣,臉上的皺紋更加幽深。

“可是,我們幫不了方先生。”

溫小蓉急忙問道:“為什麼呀?”

江母看了看那間一直閉著房門的臥室,聲音蒼老無比。

“柔柔回來後,就再也沒有走出來過,也沒見過任何人。”

三人愕然看向那間臥室,溫小蓉道:“不會吧?兩年多就一直呆在那麼個小屋子裡?”

江母眼眶微紅,“我也試過讓柔柔走出來,可、可每次她出來,都是為了,為了”

三人明白了,江柔每次出那間臥室,大概都是為了自殺吧?

唐時月忽然道:“阿姨,我可以和江柔說幾句話嗎?”

江母一怔,見唐時月眸色清冷又柔和,她下意識地點點頭。

“謝謝。”

唐時月起身走到那間臥室前,隔著門,對裡麵說道:

“江柔,你好,我叫唐時月。”

臥室裡沒什麼反應,唐時月繼續說道:

“其實,我們倆的經曆很像,我一出生我母親就去世了,從小到大,沒人喜歡我,就算我差點被打死,也沒人幫我。”

“我也絕望過,有時甚至比你現在還絕望。”

“好在,有一次,我遇到了一束光,他治愈我,照亮我,讓我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相信有一天,你也能遇到治愈你的那一道光。”

“不要放棄,加油!”

唐時月說完,便對江母道:“阿姨,打擾了,我們這就走。”

江母送三人到門口,擦了擦眼角,“唐小姐,謝謝,謝謝你。”

唐時月搖搖頭,“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麼幫江柔。”

目送三人下了樓,江母回到屋子,忽然發現椅子上放了一張銀行卡。

唐時月三人走出居民樓,溫小蓉忍不住問道:

“時月姐,咱們大老遠趕來,你真不打算再勸勸?”

畢竟唐時月為了找江柔幫出麵方城澄清,自降身價接了一個二線品牌的小活動,又從京都千裡迢迢來到敦皇。

再從敦皇坐車來到七裡鎮。

肚子上贅肉都給她坐出來了,結果連正主的麵兒都沒見到。

這也太虧了!

唐時月淡淡地道:“她是無辜的。”

三人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的小樓裡,一間臥室的窗簾被拉起一角,一張蒼白的臉出現。

瘦弱的女生躲在窗簾的縫隙後,緊緊盯著唐時月的背影。

那灰暗的雙眸中流出淚水。

“對不起,沒人能治愈我了”

江城。

青山錄音棚。

方城今天練習結束的有些晚,因為袁青山對他的要求越來越高,或者說,袁老師對這首“治愈”主題的歌曲期望很大。

就像此刻,當方城又唱完一遍走出錄音室,袁玉琴再次聽的雙目通紅。

這首歌和淒婉悲壯的《赤伶》不同,並沒有那麼壯懷激烈的表達,聽起來清清淡淡,溫溫柔柔。

卻莫名有種讓人抬頭仰望星空,堅定往前走的力量。

看著身姿挺立,淡然自若的方城,袁玉琴心酸又心動。

“方大哥真厲害,這才是真正的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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