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love moon·0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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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什麼資料?”

說完,賀初月想起下午醒來時,肖知言發來的,她到現在沒來得及打開的文件,倒吸口涼氣。

已經從她的反應知曉狀況,肖知言解開安全帶。

“既如此,我們吃完飯再談吧。”

“行。”她打開手機找到那份文件,“吃什麼?”

賀初月找了家順眼的餐館,坐下看到菜單才知道是家麵食類齊全的。還記著今天是立冬,問對麵的人。

“你今天吃餃子了嗎?”

他點頭,“你呢?”

“我也吃了。”賀初月點了自己想吃的,又推給肖知言。

後者沒碰菜單,隻向服務員道:“和她一樣。”

一頓飯吃的沉默,賀初月四五口把南瓜粥喝完,肖知言碗裡的粥似乎沒動。

見她看來,自然地把手中的遞過去,“要嗎?”

賀初月一愣,隨即擺手:“我飽了。”

她拿出手機點開那份文件。

信號不好,圓圈一直轉,賀初月隨手擱在桌上,去問肖知言。

“你發的文件打不開呢,內容是什麼?”退出加載頁麵的賀初月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我把婚前協議電子版發給你看看。”

“好的。” 肖知言拿過手機。

“文件裡是我的資料和全部資產。”

賀初月已經看到了文件裡密密麻麻的文字,聽肖知言說完,隻覺得瞳孔受到衝擊。

幾百頁的文檔她要看到什麼時候?

肖知言:“這份文件有紙質版,在車裡。”

讀懂他言下之意,賀初月臉色沒好多少。

她還以為這隻是輔助文件,具體要聽當事人解釋,誰知道當事人根本不打算解釋,幾百頁的資料才是他全部的話。

想象了下翻看紙質版的厚重文件,賀初月覺得還是算了。

正要說什麼,視線相撞,後者正直挺挺注視她。

空氣凝滯幾秒,是賀初月先移開眼,手忙腳亂地拿過手機。

這人的處事風格還真是和他本人一模一樣。

多說一句話像要了命。

算了,攤上就攤上了。

賀初月撇嘴,很快調整狀態,認真看起個人資料。十分鐘後,她已經大致對肖知言的履曆有了初步了解。

暗滅手機,她沒有看關於他資產的內容,開門見山。

“謝謝你這麼詳細的資料,但我們是協議結婚,隻領證、承擔撫養孩子的責任。我不要你的財產,你隻需要支付孩子的那份。三年期限結束,我們離婚,孩子共同撫養,一年十二個月,你家半年,我半年家半年,你覺得怎麼樣?”

略思考後,肖知言搭在桌麵的指尖蜷起,望向她雙眸時,帶著難得顯露的強勢:“同意。但我願意支付你的一切開銷,沒有期限。”

興許是沒見過這樣強烈表達情緒的肖知言,又或是餐廳裡太過安靜,男聲之後賀初月有片刻停頓,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聽到自己的聲音。

“為什麼?”

有了第一次醫院的經驗,肖知言這次的回答明顯慎重很多,“結婚就是對孩子負責,對孩子的母親負責,應該的。”

“”

官方到挑不出毛病的回答讓賀初月語塞,不過她也沒拒絕,畢竟當事人都說了,這是應該的。

隻是今晚的“沒有期限”,是不是出現的次數太多?

賀初月輕咳:“你有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有。”

意料之中,她點頭:“請問。”

“你有無負債?”

就這?

賀初月言簡意賅:“沒有,等晚點我也整理一份我的資料給你,不過會沒你的這麼詳細。”

肖知言沒意見。

進程有了初步雛形,賀初月正要詢問他婚前協議有無問題,後者便把他的手機推過來。

一片空白。

“這什麼?”賀初月也懵。

“你發來的婚前協議。”

“”

她在自己的文檔裡找半天,裡麵的婚前協議文件都是空白的,賀初月也不明白怎麼會這樣。好在昨晚她已經打印出來三份,就在書桌上。

不過她更想知道肖知言在她看文件的十分鐘裡,沒有看婚前協議在乾什麼。

“我看了。”

賀初月挑眉:“看了你現在才說是空白的?”

“怕打擾你。”

不知怎麼的,賀初月瞬間t到他的意思。

兩人原定昨天就解決的事,因為她的突然腹痛拖到今晚。中間又發生許多賀初月不可控的突然情況,差點影響她原定預判結果。

如果肖知言在她看文件的時候就點出她的文檔空白,那賀初月一定會解決這件事,耽誤看他的,進度又被中斷。

現在雖然他沒看過協議,但起碼她對肖知言有了了解,不會像白天那麼兩眼一抹黑。

“抱歉,我的原因,可能因為a卡了,或者我打印完了忘記保存。”記著肖知言怕狗,賀初月委婉道,“可能需要麻煩你在樓下等我,我去把紙質版的拿下來。”

沒遺漏肖知言遲疑的神情,她問:“是有什麼不方便嗎?”

“沒有。”

賀初月收拾好東西起身:“那我們走——”

“我不能上樓嗎?”

“吱——”

椅子在地板移動,發出響徹餐廳又刺耳的噪音。

噪音吸引館內不少人投來視線,可當事人卻置若罔聞,隻是陌生地看向肖知言,滿是不可置信。

“不想你來回跑。”他淡然解釋。

“”

賀初月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算了。

怕昨天的情況再發生,賀初月開門前給肖知言解釋:“你先在門口等我下,我把拿鐵關起來,彆嚇到你。”

“不用。”

“不用?”賀初月按密碼的手一停,“你不是怕狗嗎?”

肖知言也一愣,明白了在飯館她不讓自己上來的原因,緊繃一路的神情緩和。

“我不怕。昨天真是怕你再累才走。”右手拎著的文件包往前送了送,“畢竟,文字太多。”

“哦。”

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賀初月心裡翻白眼。

門被打開,賀初月還是擋在肖知言麵前,兩人一前一後和守在門口的邊牧對上眼。

拿鐵搖晃的尾巴在門開前便晃動地不大,此時看著主人身後還站著陌生人,直接低吼警告。

“嗚——”

“噓!”賀初月早有準備。

“嗚。”

拿鐵非常不情願的,在主人的眼神警告裡趴下,卻是盯著肖知言。

“沒事了,進來吧。”

“它很聰明。”肖知言抬腳進門。

從他第一次進門抱賀初月出去的時候,拿鐵隻吠了兩聲便沒再擋,像是明白他沒有惡意。

而昨天和今天,它明顯是在宣誓領地,給他下馬威。

“嗯。”關上門,賀初月客套道,“想喝什麼?冰箱裡有礦泉水、果汁、酒——”

視線交彙,賀初月一訕,捂著肚子快步越過他在沙發坐下,“反正什麼都有,你渴了可以自己去拿。”

肖知言聲音淡淡的:“不用麻煩。”

兩人相對而坐,空氣中一時沉默,隻有狗爪落地的響聲,還有它的鼻息悄悄緩和著尷尬。

“開始嗎?”

官方到賀初月以為自己見的是當事人。

點點頭,示意他開始。

幾縷呼吸後,肖知言將公文包打開,隨後幾份被裝訂整齊的a4紙擺放在茶幾。白皙燈光下,那隻手背挑起青筋的手將它們推到賀初月麵前,隨後在主人的目光裡,他泉溪般的嗓音響起,將餐館的話補充完整。

“不清楚你習慣哪版,就都準備了,這份留給你。”

賀初月扶額。

她到底是看見了這份目測比民法典還厚的資料。

抬手就要把指甲放進嘴裡,卻被周遭的涼氣凍得打了個寒顫。看了眼遠處的地暖控製器,猶豫幾分還是選擇裹緊毯子。

末了才想起自己忘了先把協議拿給他。

想著緩過來體溫再說,眼前人有了動作,她抬頭,和肖知言對視。

“你要喝水嗎?”

“不。”他搖頭,視線落在毯子上,“調節溫度的控製器在哪裡?”

抬手一指,肖知言走過去,隨後幾聲機械音響起,賀初月也沒再管他,隻覺得這人對溫度要求還挺高。

“好的,請你順便去取——”

賀初月肚子忽然出聲。

見肖知言看來,賀初月難得窘迫地咳了兩聲,企圖掩蓋腹中的語言,“你自己去拿協議吧,就在書房的書桌上。”

稍微思索幾秒,肖知言很快掃過沙發上裹成粽子的人,確定剛剛不是自己的錯覺:“你是不是沒吃飽?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不知道賀初月的食量,但那碗粥的分量確實有些少。他還擔心賀初月要第二碗的時候需要等,索性自己那份沒動,等她說吃飽了才兩口喝光。

“”

果然聽到了。

不過這人真是不留餘地就要揭穿

想起前天也是這種情況,賀初月決定扳回一局,故意道:“點外賣嗎?但我不想喝粥了。”

肖知言點點頭,站起身脫下外套:“冰箱裡有什麼?”

她眨眼:“你要做?”

他已經挽好袖子,“可以的話。”

在不願意暴露自己不常做飯的前提下,賀初月給出決定:“不吃了。”

他站著沒動:“醫生說要補充營養,不能虐待孕婦。”

“”

她確實餓了。

捂著癟的肚子,賀初月懷疑,剛剛的粥喝到誰肚子裡去了?

“那還是隨便點點外賣吧。”她無奈解釋,“冰箱裡什麼能吃的都沒有,而且我家天然氣上個月就沒了,這段時間太忙忘了繳費,做不了飯。”

肖知言坐下來,抓住她進門時那句話的漏洞:“冰箱裡什麼都有?”

賀初月挑眉。

這是在懟她?

沒發現看向肖知言的眼神有微妙變化,她嘴上也不吃虧:“冰箱裡除了飲料什麼能吃的都沒有,行了吧!肖教授,我們的合約還沒簽呢你就開始揶揄我了,那領證了你不得家暴我?”

話一出口,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

視線交彙處,她望進肖知言那一雙深潭,似乎在黑曜般的瞳孔裡瞧見了米白色沙發上坐著的自己。

桃粉的雙頰,亮晶晶的眼眸,還有掉落到地板的毛毯。

賀初月迅速彎腰拾毯,她感覺周身燃起的熱意把自己包圍,甚至桎梏這個簡單動作,拉長時間秒數,等到抱著毯子坐正仿佛是上個世紀發生的事。

“咳咳。”

她抵唇,企圖驅散些燥意。

聞言,肖知言整理衣服頓在半空的手重新動作,順便精準捕捉到某人落荒而逃的視線,勾唇:“不會家暴的,你放心。”

賀初月視線僵硬:“我謝謝你。”

“應該的。”

“”

肖知言在外賣軟件裡抬頭:“有忌口嗎?”

“不吃香菜芹菜胡蘿卜。”

對麵的人投來視線賀初月也理直氣壯,反看回去:“有味道的菜我都不吃。”

“那你看看想吃什麼。”他把手機遞過來。

賀初月抱緊毯子:“不想吃。”

說完覺得自己事太多,勉強道:“再點份粥吧,你吃什麼?”

刪除胡蘿卜絲的肖知言沒抬頭:“和你一樣。”

“你也喝粥嗎?你其實可以吃點彆的。”

“不用。”

“”

興許是聽到“吃”,拿鐵從沙發下來走到肖知言麵前坐下。賀初月忙拍拍身邊的位置讓拿鐵回來,卻對上肖知言含著笑的眸子,指尖一顫。

“沒關係。”他視線落在那雙焦糖色的眼睛裡,笑意明顯,“我家裡也養了一隻貓。”

賀初月回神:“貓?”

“嗯,是隻金漸層,叫咖啡。”

察覺沙發上的人若有所思的神情,肖知言問道:“怎麼了?”

賀初月貓毛過敏,是一靠近就會起紅疹的程度,可她六歲前還收養過一隻流浪貓,身上也沒有過敏的現象。醫生將此歸結為心理意義上的排斥過敏現象,或許多接觸可以緩解。

多接觸的結果就是,賀初月過敏發燒住了兩天院,險些一命嗚呼,戴聞春從那之後便嚴令禁止她再去為了什麼脫敏靠近流浪貓。

“沒什麼。”賀初月收回思緒。

反正隻是領個證,在家長麵前裝裝樣子,又不會同居,說自己過敏像是自作多情。

“它吃飯了嗎?”

賀初月視線隨他的看向拿鐵,玩笑道:“它說它還想吃點青菜。”

肖知言表示了解,拿過手機給她看:“這份淡抄小青菜怎麼樣?”

賀初月:

瞧著頷首點單的人,賀初月思緒稍稍飄遠,總覺得今天實在微妙。

家裡除了周姌和家人,還沒出現過其他人。

此時肖知言就坐在她對麵沙發,靠著她買的誇張亮色的可愛抱枕,穿著她招待客人卻從未使用過的一次性粉色拖鞋怎麼看怎麼詭異,怎麼違和。

要是周姌在這,肯定會抱著她的單反大拍特拍,然後交給主編說“京大知名教授私下竟喜歡多巴胺”的主題可以來一期。

賀初月在腦中推延了遍,仍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可他,就是坐在那裡,給兩人加餐的同時,還考慮她的狗要不要也吃點。

那麼大一個教授,就聽不出她在開玩笑麼?

還真是個悶葫蘆。

下一瞬,她瞳孔一縮,想到什麼,看向肖知言。

“親子鑒定,你不需要做一下,確認一下嗎?”

肖知言剛提交訂單,抬頭。

女孩的表情太過緊張,她搭在腿上的手指因為相互扣著,手背挑起筋絡,在她那張白皙又纖瘦的手腕下是那麼刺眼。

視線一收,肖知言想起那晚勾著自己的就是這麼一隻手。手腕那麼細,被他的手一握仍有空隙,明明再用用力像是會被捏斷,可他卻不忍心,怕她會疼,隻是輕輕扣著。

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抬眼間,那些情緒恢複藏匿在深潭之下。

“不用多此一舉,我信。”

賀初月不太確定:“信我嗎?”可我們才見過四次麵。

“嗯。”

在賀初月疑惑的視線裡,肖知言難得起了玩笑之意,唇邊浮起淡到不易察覺的笑。

“也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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