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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ove moon·00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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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肖知言電話的時候,賀初月正抱著肚子蜷縮在沙發,痛到抽筋的四肢還有絞痛的小腹讓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夠茶幾上的手機。

直到第二次鈴聲響起,拿鐵終於夠到手機,含著送到賀初月手邊。

“肖知言。”

虛弱到仿佛可以被耳邊的風吹散的語氣瞬間讓肖知言神情一緊,剛踩上台階的左腳險些踉蹌。

他喉間發緊:“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疼。”

急診室,賀初月坐在椅子上無所事事。

在來的路上,她最壞的打算已經做好,誰知越靠近醫院腹部的疼痛越小,甚至此刻毫無感覺

“幸好送來的及時,要是晚點神仙都難救,還當父母的,瞅著小夥子挺老實穩重的,感情是個死心眼?我就不信你老婆這陣子情緒波動大,你一點都感受不到?熬夜、過度勞累都會對胎兒造成影響,導致小產,知道嗎?這些都是基礎常識,連這些都不知道,你怎麼當丈夫當父親的?”

醫生的責怪把她拉回來。

屬於醫院的冰冷燈光打在低著頭的男人肩頭,無形添上一層刺目的光束。

賀初月從沒見過被責怪的肖知言。大學裡,他永遠都是老師口中的天才,不會出錯,更不會有出錯的機會。

仿佛他永遠都站在山頂,是很容易獲得成功的幸運兒。

賀初月想不到有一天,他會在自己麵前挨罵,未有半句為自己辯解。

明明不是他的錯,他硬是擔下來。

身形側麵的窗戶被墨色填滿,映襯出那筆挺身姿下略低的弧度。不知怎麼的,賀初月莫名想到受傷了的仙鶴,棲息於清透泉水邊,頷首啄羽。

說不出的情緒牽動心弦,她咬著下唇彆開眼。

可能是肖知言認錯態度良好,不像從前見過的推卸責任的家屬,醫生下了醫囑就放過他。

“住院觀察一晚吧。記得守夜的時候彆睡著了,瞅你老婆瘦成什麼樣兒了,營養要跟上啊,懷孕還這麼不當回事兒,上點心吧。”

“謝謝大夫,我記住了。”

醫生連走前還看了眼肖知言,不止是因為他虛心接受的態度,還有那張臉,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有些眼熟。

腳步聲消失,肖知言拿著病例單走過來,瞧著比適才稍恢複了血色的臉,問:“還痛嗎?”

賀初月搖頭。

她有點心不在焉,思緒勾上醫生剛剛的話。

差點她就小產了。

抬手撫上小腹,那裡什麼感覺都沒有,可她主觀感受到手心下像是有反應似的。

好奇異的感覺。

所以,今晚孩子直接流掉,肖知言會是什麼反應?

“去哪?”肖知言攔住準備起來的賀初月,提醒,“醫生說要住院觀察。”

拿鐵關門前的嗚咽猶如在耳畔響起,她直接拒絕:“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

將視線移到肖知言準備說話的麵容,猶豫幾秒還是問道,“要是孩子沒了,會影響你的決定嗎?”

急診休息室裡隻有他們兩個,靜地賀初月懷疑自己聽到了肖知言呼吸頓了半拍。在還沒來得及深想,她聽到那聲毫無波瀾且堅定的否認,一愣。

“為什麼?”

“賀初月是嗎?病房準備好了,跟我來吧。”護士的出現打斷兩人的對話。

不太相信肖知言的回答,還處於遊離狀態的賀初月已經被肖知言小心扶起往病房走,半途她才反應過來,掙紮。

“我不住院,拿鐵還在家裡,出來的突然,得快點回——嘔——”

手裡捏著的熟悉衣料,還有手下攥著的手臂線條,賀初月慢慢直起身子,看著掛著唾液的西裝褲,隻覺得太陽穴一抽。

抬眼去打量肖知言的臉色,奈何當事人跟弄臟的不是他褲子似的,沒有推開她,還反手抽了紙巾送過來。

“謝謝。不好意思,你衣服我會賠的。”又想到什麼,她補充,“還有你上次留給我的外套,已經乾洗好了,就在我車裡。”

“不用。”

賀初月看向淡然擦拭自己褲子的男人,皺眉。

這是那晚和她風浪一夜的肖知言?

在病床坐下,賀初月聽著護士說著注意事項,可能是放心不下拿鐵,她的最後一點耐心告罄,撐著床麵想起身。

“我說了我都沒事了,我不住院,我要回家!”

“請控製一下情緒,不要劇烈起伏,會影響孩子和你自己的身體的。”護士想按住賀初月,卻發現身邊的人已經快她一步。

“彆急,等會兒就回家。”

輕拍著她的手背,肖知言的溫柔嗓音落在耳邊,將她陡然騰升的情緒驅散。

已經顧不上聲音大不大,賀初月看來,反握住他的手,理智地解釋:“我沒鬨脾氣,咱們走得太突然了,拿鐵不知道在家急成什麼樣,絕對不能在醫院過夜。我肚子已經不疼了,一點也不難受,根本沒有待在醫院的必要!”

“我知道。”

肖知言的聲音就像不徐不疾的清風,輕輕一吹,便掃去蓋住賀初月視線的陰霾,看清自己。

她緊繃的身子鬆懈下來。

不知怎麼的,她竟然相信肖知言的話,信他說到做到。

見賀初月急促的呼吸平穩下來,肖知言也放了心。還保持著俯身的姿勢,看向護士:“觀察兩個小時可以嗎?”

護士麵色為難,為了照顧賀初月的情緒也沒有當即拒絕:“我要問一下醫生。”

“有勞。”

護士的離開讓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也讓賀初月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病房裡一共三張床,他們在靠窗這張,中間是空床,在靠門床的是一對男女。女人的肚子大的離奇,賀初月看到的時候忘了收起眼底的驚詫,就對上女人微笑的眸子。

“彆怕。”她臉上是幸福的笑容,抬手撫上肚子,“是雙胞胎,所以肚子才會大很多。”

自己的唐突終是不禮貌,可因為女人的解釋打斷了賀初月停在口邊的道歉,隻能同樣微笑回應,打開話題:“是快到預產期了嗎?”

“是呀,這兩天了。”女人的丈夫接話,麵色喜悅都要溢出來,“這樣她也能卸貨了,鬆快鬆開,懷胎十月呀,媽媽不容易,這段時間真是辛苦她了。”

女人嗔怪,卻是唇角洋溢笑:“哪有你這麼說兒子的,小心他聽了不高興,還要折磨我。”

興許是意識到還有人在,兩人點到為止,女人又把視線落在旁邊的肖知言身上,還有他們握在一處的手,笑:“你看看人家多內斂,行動表達一切,不像你,就會動嘴。”

男人不服氣看過來,賀初月也懵了。

何出此言呢?

“害呀!不就是拉手嘛!來來來,把你手給我啦!”

“嘭!”

肖知言的手是被賀初月甩開的。

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乃至毫無防備的肖知言被慣性的力推送著,撞上床尾板。

“不好意思啊。”

賀初月咬手,下意識去瞥他腿前的汙漬,閉眼。

今天真是諸事不宜!

“沒關係。”

輕飄飄一聲回應從頭頂傳來,賀初月加快了嘴裡的頻率,直到餘光瞥到什麼,她的手腕被握住,嘴裡的大拇指隨著動作被帶離唇瓣。

“你乾嘛?”

他彎著腰,可能因為低頭的動作,他們靠地極近,近到賀初月隱約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還有落在她頭頂的鼻息。

她的手腕落在他的掌中,大手之下顯得她的手更小,男人女人的首先詫異刺激著賀初月的眼球。

麵上一熱,不等她移開目光,後者隻丟下兩個字。

“很臟。”

“”

不嫌棄自己的話還沒出口,也不知道肖知言從哪裡拿出包濕紙巾,塞進她的掌心。

“擦擦。”

手被鬆開,賀初月蹙著的眉卻沒鬆。

怎麼一會兒被當成不省心的頭疼學生,一會兒又是不懂衛生知識的幼稚園小班學雞?

她在他眼裡是智障?

眼見的那股邪火又要竄上來,卻被對床打斷。

“你們月份不大吧?我瞧著還沒顯懷呢,怎麼就住院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肖知言接茬:“是,才四十九天。”

擦手的賀初月動作遲緩,抬頭去看隻能瞧見下巴的肖知言。

記得這麼清楚。

“哎呀,那可不得了,得重視起來呀!”夫婦倆一聽臉色都變了,“可得多上上心,前三個月是最值得關注的,也是最容易出錯的,可不能馬虎大意呦。”

“是是是。”男人立馬補充,“兄弟,我看你們年紀比我們倆小,哥哥作為過來人提醒一句,彆急,起碼等穩定之後再是吧,忍忍,都是男人,我都懂的。”

“”

“”

“賀初——誒?”

剛剛離開的小護士看著麵紅耳赤的兩人頓了頓,才道:“醫生說再觀察半個小時,沒問題你們就能走了。”

輕咳了聲,肖知言表情不自然:“有勞。”

賀初月跟著鸚鵡學舌。

護士:?

這病房裡空調溫度也不高啊。

重新坐上來時黑色越野,賀初月感覺剛才發生的都是場夢。和適才完全不同的心境,卻是同樣的路。

看向駕駛位,賀初月想說話,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似乎病房發生的插曲,以一種詭異的形態籠罩著兩人,剝奪了他們交流的權利。

“咳咳。”

見肖知言餘光看來,賀初月抵著唇:“今晚謝謝你。”

“應該的。”

話題終止,賀初月不信邪:“你真要跟我結婚?”

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不知怎麼的,她現在就想再聽他親口承認。

“真的。”

“”

簡潔到賀初月唇角一抽,她耐心詢問:“你的理由呢?”

“回去說。”

“”

靠!

感情她醞釀半晌想好的開場白是在浪費時間?人家感情根本不想講話?!

瞪著開車的肖知言,他認真地目視前方,絲毫沒在意某人頭頂的火焰。

僅存的理智讓賀初月不甘彆開臉,生怕自己忍不住會把人揍一頓,然後一車三命。

車裡默了默,眼見快要經過小區前麵的便利店,肖知言出聲。

“你感覺怎麼樣?”

賀初月又瞪他一眼,沒好氣:“回去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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