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學的時候玩過拳皇嗎？這個機子裡的格鬥跟那個很像，我站在這邊，你站到我對麵好嗎？”
承美用極度厭倦的表情看著明曜，許久並沒有說話。明曜的心臟和瞳孔似乎同時被寒意侵襲，熱情的笑容不由得為之消退了大半。
“承美我們一起玩籃球可以嗎？我是覺得兩個人一起投籃命中率會高一點。”
自動籃球機前明曜饒有耐心的等待著承美，承美的目光像羽毛一樣慢慢飄落，在逐漸消失的眸光裡明曜清楚的看到雪花結晶的樣子。明曜不由倒吸了口寒氣，嘴角卻依然掛著天真的笑容。
“怎麼樣？我玩得很好吧，讀書的時候我還在校隊待過呢。就好久不練手有點生了，隻要再進幾個球就可以再玩一局了。”
承美依然低垂著頭，就像個灰心的孩子一樣對著不斷自言自語的明曜屏住呼吸，甚至在轉過臉看向門外的時候發出微弱的歎息。明曜默默的收回了目光，此刻承美的表情已經將兩個人的結局說得相當充分了，但明曜還是用模糊的聲音調侃道。
“是我玩得太努力了嗎？肚子又有點餓了，我們去哪吃點宵夜吧。”
承美把臉轉向發出清晰聲音的明曜，她臉上的神情突然透出疲憊不堪的感覺。
“周代理，我…”
明曜點了點頭，繼續微笑著說道。
“算了，我們走吧。”
茶室
水壺的壺嘴還沒有冒出熱氣，要想達到沸點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直到像白線一樣的水蒸氣開始從壺嘴冒出來，壺嘴蓋子“咯咯”的反複被頂開，承美都沒有說話，但那被動的表情似乎是等待征得同意一般。明曜再次張開原本合攏的手指，像鮮血一樣明亮的光芒沁潤了雪白的關節，從手指之間隱隱滲出。承美一定看懂了明曜內心深處的煎熬，但也許是因為靠近燭火的光芒映照在原本淡漠的眼珠上的緣故，承美的麵孔突然很顯精神，不像是剛才那個很疲憊的樣子。
“好了，我準備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
承美點了點頭，她剛要開口，那股勃勃的生氣就立刻從明曜的臉上消失了。
“周代理，雖然現在離我們一個月期限還有幾天，但我想儘快把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坦誠的告訴你，我應該是不能再和你交往下去了。代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好，我心裡也知道，可是我的心卻總是在看著奇怪的地方，我堅持不下去了。”
明曜既沒有追問也沒有強迫，他隻是在開動自己本不活躍的大腦慎重的選擇聽下一句話。從明曜的表情裡承美一定很清楚，他已經聽懂了自己後麵的聲音，所以她更直接的繼續道。
“早知如此，當初真不該和你開始，現在的我是不是很討人厭？”
承美反問，把手從茶杯上移開，霎時間跳脫出的光線照亮了明曜苦澀的笑臉。
“嗯，是有一點吧…”
時間靜靜的流逝，明曜低下頭，而承美的聲音再次越過靜寂而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承美原本以為明曜會生氣的追問具體的理由，但他卻沉默了下來，當上竄的燭光再次照亮明曜的眼皮和鼻梁，他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承美你千萬彆這麼說啦，畢竟說先交往一個月再做決定的人是我。”
燭光幾乎沒有接觸到承美的臉，但承美那五官的輪廓卻像是在黑暗中碾碎一般，看上去仿佛是陌生人灰白而無表情。明曜的笑容更燦爛了，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儘管他的眼眸裡隱隱冒出微小而靜謐的淚花。
“不要那樣啦，你那都是什麼表情啊，分手而已又不是犯了什麼死罪。男女交往覺得不合適，當然可以分手啦，拜托我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我的戀愛中充滿了甩和被甩，現在想來愛情不就是那樣的嗎？雖然你給我的理由有些牽強，但我還是可以接受啦。”
由於燭光閃爍的陰影，明曜無法分辨承美的表情是在時刻變化，抑或隻是光影在移動引發了錯覺。但明曜已經不在乎了，他微笑著搖了搖頭。
“我們…還是自然而然的重新回到相處舒適的同事關係吧，彆老土的覺得尷尬就當成陌生人相處了，我看好萊塢電影裡分手的戀人還是有機會做朋友的呀，所以我們可以再次成為朋友的對不對？”
對於明曜最後的請求，承美猶豫了片刻，終於慢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