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模糊的通道驟然崩塌,刺目的白光如同潮水一般將蕭辰吞沒。
下一刻,他腳下踏上堅實的地麵。
周遭不再是狂暴的空間亂流,而是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磅礴能量。
如同醇厚的美酒,又似滾燙的岩漿,在空氣中流淌。
每一個呼吸,似乎都能吸入令人心悸的力量。
“這就是仙界嗎?”
蕭辰貪婪的深吸一口氣,試圖運轉功法,將這充沛的能量引入體內。
然而,預想中的順暢感並未出現。
那股磅礴的能量如同遇到了堵塞的河道,僅僅在他經脈外盤旋,無法寸進。
不僅如此,他體內原本精純渾厚的靈力,在這種能量的排斥下,竟然隱隱有凝滯的跡象。
“無法吸收仙氣?”
蕭辰眉頭緊鎖。
怎麼會這樣?
“喂!新來的,彆傻站著了!”
一聲粗魯的大喊,打斷了蕭辰的嘗試。
蕭辰轉過頭。
在飛升台邊緣,站著幾個身穿製式灰色長袍的修士。
他們氣息不算特彆強大,但是,眼神中透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
其中一人手裡提著一根鞭子,正不耐煩的朝他揮舞。
“真是鄉巴話,仙氣是你們這些土鱉剛飛升就能吸收的嗎?”
“剛飛升的都叫虛仙,體內還是下界的靈力。”
“想吸收仙氣?先將體內的靈力轉化成仙力,達到真仙境才行!”
“而這,需要仙界的專屬功法。”
那守衛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似乎很享受這些曾經的強者此刻的無助。
蕭辰心中一沉。
仙界功法?
他初來乍到,去哪裡尋找?
就在這時,飛升台上,陸陸續續出現了七八道身影。
服裝各不相同。
顯然,來自不同的下界。
最開始,都帶著初到仙界的興奮與迷茫。
很快,被困惑取代。
他們嘗試吸收仙氣,同樣失敗了。
更重要的是,有人想走,竟然被攔了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阻攔我等?”
一個身穿金袍、氣息霸道的男子厲聲大喝:“我乃玄天大世界紫霄神宗宗主,我宗百年前就有前輩飛升。”
“識相的,趕緊放我等離開。”
“否則,等我通知了林師叔,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紫霄神宗?嗬嗬,沒聽說過!”
提鞭子的修士一臉嘲諷。
“在仙界,你們下界的宗門算個屁!”
“就算是你們那些所謂的前輩,僥幸活到現在的,估計也是在某個犄角旮旯裡苟延殘喘的底層螻蟻!”
“真當自己還是下界那個呼風喚雨的老祖宗呢?”
“在這裡,你們連螻蟻都不如!”
說話間,他眼神一厲,手中的鞭子猛地甩出,帶著破空之聲,狠狠抽在了金袍男子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
金袍男子的臉上瞬間皮開肉綻,一道血痕觸目驚心。
“你敢打我?”
金袍男子狂怒,體內靈力爆發,身形一閃,直接衝了上去。
“找死!”
提鞭子的修士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手中鞭子化作一道灰影,快如閃電,直接洞穿了金袍男子的胸膛。
金袍男子身體僵住,眼神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他張了張嘴,一口鮮血噴出,身體軟軟地倒下,氣息全無。
靜!
死一般的寂靜。
飛升台上剩餘的十幾人,包括蕭辰,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一個在下界叱吒風雲、飛升仙界的強者,在仙界的守衛麵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隨意一鞭子,就奪去了性命!
好幾個剛剛蠢蠢欲動的飛升者,瞬間噤若寒蟬,臉色蒼白,像紙一樣。
妄圖反抗的念頭,看到金袍男子的屍體後,徹底熄滅。
“都他娘的給老子聽好了!”
提鞭子的修士冷冷地掃視著眾人,如同看著一群待宰的羔羊。
“到了仙界,你們的身份就是最低等的螻蟻!”
“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敢說半個不字,下場就跟這孫子一樣!”
他用鞭子指了指金袍男子的屍體。
“現在,都老實一點,跟我們去礦場報到!”
另一個修士走上前,扔過來一捆繩子,示意他們把自己捆起來。
恥辱!
赤果果的恥辱。
蕭辰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刺破了掌心。
他跨越千難萬險,逆天而行,終於飛升仙界。
沒想到,等待他的不是光明仙途,而是淪為任人宰割的奴隸。
但是,理智告訴他,此刻絕不能衝動。
在仙界,這些守衛其實也隻是底層。
但是,還是比他們這些初來乍到的飛升者強多了。
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貿然反抗,隻會步金袍男子的後塵。
想到這裡,蕭辰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和不甘,拿起繩子,將自己捆綁起來。
其他飛升者也都在巨大的恐懼下,乖乖照做。
然後,像犯人一樣被捆成一串,被幾個修士押送著,帶上了一艘巨大的飛舟。
飛舟破空,速度極快。
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展現出仙界浩瀚地域的一角。
山川巍峨,雲海翻騰,仙氣繚繞。
然而,誰都沒有心情欣賞。
不知過去多久,飛舟緩緩降落。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片荒涼至極的山脈。
這裡的天地間,充斥著狂暴的能量亂流,環境比飛升台附近惡劣了不知多少倍。
一座巨大的礦山橫亙在眼前,寸草不生,透著一股死寂的氣息。
無數衣衫襤褸的修士,如同螻蟻一般在礦山中勞作。
身上戴著沉重的鐐銬,叮當作響。
他們的眼神麻木,充滿了絕望。
“到了,黑玄晶礦區。”
一名羽化仙宗的監工弟子冷聲開口,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這裡的礦奴。”
監工弟子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進每一個飛升者的耳中,如同驚雷炸響。
礦奴!
聽見這兩個字,所有人心情沉到穀底。
他們,曾經是各自世界的頂尖強者,受萬眾敬仰。
如今,卻淪為了仙界最底層的礦奴。
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