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了。”
波塞冬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雙目張開,藍色澎湃的靈能之力傾瀉而出,甚至於將本來下意識要反駁的佩德羅壓製。
此時的佩德羅才回憶起來,眼前的藍發之人,在曾經的人類曆史中,被稱之為,神。
祂的靈能之力,比起他們的原體馬格努斯也不遑多讓!
要不是波塞冬被陛下禁止進行亞空間航行,普羅斯佩羅附近也沒有什麼生命世界。
否則祂早就掙脫了所謂的束縛。
“靈能通訊,轉神聖泰拉,給我接你們的陛下。他要是沒時間,就告訴泰拉的星語者,我有獨家爆料,你們陛下的青春期逸聞。”
從海神口中說出的話語威嚴而又滑稽,令人不敢細想。
佩德羅不願意承認,他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是想要了解陛下的青春期逸聞到底是什麼的。
他隻能照做,態度也恭敬了許多。
不多時,會議桌啟動的通訊回路之中,傳來波塞冬熟悉的聲音:
“朕不是讓你在普羅斯佩羅修身養性,節製欲望嗎?找朕何事?”
波塞冬裝作可憐姿態,揮揮手,示意佩德羅離開,自己抹著擠出來的眼淚:
“你如今是發達了,天天朕朕朕、狗腳朕!不認自家窮兄弟,連我從這牢獄之中也解救不出來。你兒子還想著怎麼讓你們家老大活到現在,你連一點態度都沒有。”
帝皇嚴肅回應:“我不讓他摻和到現在,就是最好的態度。你也見過了,亞空間和現實世界撕扯的程度有多嚴重!整個銀河如今有多動蕩!”
波塞冬抽泣幾聲,嗚咽道:
“這麼大聲吼人家乾嘛?”
轟隆隆!
普羅斯佩羅的天空之中,平地驚雷,嚇得波塞冬急忙變回了正經模樣,端坐起來:
“哈哈我的好弟弟,哥哥給你開個玩笑,放鬆一下心情。”
“說正事,你家老四好好管管,他現在做的東西,很危險。”
波塞冬提及這裡,也很是嚴肅:
“他不應該將生物實驗室建立在自己的老家嘛?怎麼往我這裡送。我懷疑,他也意識到了亞空間對於你的兒子們的影響。但也不應該,奧林匹亞不也能看見那玩意?”
帝皇沉默,隨後答道:
“可能是為了白嫖你的靈能,畢竟老四是知道我不會幫他的,他隻能自己研究。我是最強大的靈能者,他就隻能尋找除了我之外最強大的。除了馬格努斯,就是你。”
波塞冬聞言,忍不住嬉笑起來,哈哈道:
“這樣,原來我已經這麼出名,我的強大也被認為僅次於你!”
或許是和自己的哥哥交流,不用一直維持帝皇的身份,他也看熱鬨不嫌事大,開口:
“是的,馬格努斯到處給他的兄弟說,他有一個新老師,就是喜歡和非人生物進行繁殖行為。原諒我使用如此生硬的話語。”
波塞冬對此居然不以為意,他知道這位小弟弟口中所言,有誇大的痕跡。
他的徒弟小馬除了有點骨子裡的狂傲之外,其實沒啥大問題。
乃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智者,根本不會到處嚼人口舌!
波塞冬咳咳兩聲,回到正題:
“咳咳、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家老四成功了,怎麼辦?或者,在你之前找到了亞空間的惡意,並且公布給其他兄弟,打斷了你的計劃。”
帝皇斬釘截鐵:
“我會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把佩圖拉博抓起來,鞭撻、審訊、磨練!直到確認他沒有被腐化。”
波塞冬鄙夷道:“真是無情,等等,你怎麼這麼熟練,你是不是已經對誰這麼做了?”
他神色有些慌亂:“你可千萬彆對小馬這麼乾,我發誓,我徒弟很乖的,他壓根沒對彆人提起過那些惡意。小馬骨子裡很驕傲,你對他這麼做,會把孩子折磨壞的!”
雖然馬格努斯對自己不太尊敬,但還是願意稱自己老師。波塞冬可不願意尼歐斯罪惡的大手,將一個又一個好侄子全都玩弄壞了。
帝皇也沒想到,波塞冬居然會是如此態度,疑惑道:
“你看見了,我的兒子他們不像是亞倫那樣,他們甚至無法被判定為人類。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性格缺陷。你卻認為他能成為你的學生。”
波塞冬忍不住怒火,罵道:
“他們是不是人,和我有什麼關係,願意當我學生不就好了?你知道,我對人的定義很開放的。還有,你自己都這麼說‘我的兒子’?”
“可你對他們的態度如何?”
“媽的,掛了,反正事情我給你通知到位了。等以後你想到辦法把那個亞空間娘們從我身上徹底拽出來,我要來泰拉親自揍你!”
波塞冬怒拍桌案,拍得手疼,掛斷了通訊。
大廳之外,離得遠遠的佩德羅決心重新審視普洛斯佩羅對這位原體老師、陛下兄長的廢物的看法。
波塞冬居然敢對陛下拍桌子!
等等——大遠征結束之後,普羅斯佩羅,乃至他們的原體,有了最大資本,用以在帝國龐大的疆域之中,獲取自己應得的那一部分!
他們有宣稱!
有帝皇兄長的傾力支持,放以前,這是個老王爺啊!
不說馬格努斯競爭帝皇之位,起碼以後偏安一隅,還是有所保障的!
其他原體要是有野心的,就非得和他們千子打好關係才行。
佩德羅注視波塞冬的眼神逐漸變化,從不屑到審視,再到仿若看著千子柱石一般的欣喜。
他們千子,原來一直以來,都有這麼大的一個靠山。
以後出門再也不必因為靈能問題自我審視,我們海王爺開口的,千子一脈都算他的師承!
一想到這裡,佩德羅不由得鼓起了胸膛,滿臉驕傲。
與此同時,剛剛被掛斷電話的帝皇,正提著扳手,敲了敲邊上基裡曼的頭。
“給我撐好了,扭矩錯一點,人類文明都會因此爆炸崩潰。”
在他旁邊,滿臉憎惡的基裡曼卻不得不按照父親所言去做。
自從被父親釋放之後,基裡曼並沒有被允許離開泰拉,而是要留在父親身邊一年,幫助他進行一項偉大的工作。
這位人類之主是這麼自稱的。
他並沒有長篇大論,或者開誠布公,來對自己解釋為什麼之前的統乃至於對待各個軍團原體的態度,如此不合邏輯。
而是用這種實踐的方式,帶自己親自體會?
這倒是個不錯的親子關係教育的典範,不過,這些故事通常發生在孩子幼童乃至青少年時期。
基裡曼自認,已經成熟。
這難不成是老父親落後的思想所導致?
總之,基裡曼意識到了,這偉大的機械的作用。
一個刑具,也是拯救。
用以在最為狂暴的亞空間風浪之中,指引人類文明的前進。
從這裡延伸出去的特殊空間,被稱之為,網道。
即:安全可靠的亞空間運行航道。
這就是父親的目的。
那麼,建造一個器械來維持安全的意義就代表著,如果沒有這個器械,就一定存在著威脅人類文明的災禍。
基裡曼很快就意識到,父親所擔心的,就是這個災禍。
但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不能將災禍的意義公布,至少也讓所有軍團的原體和一些高層帝國部門知道。
這才是有助於解決問題的方式。
但,基裡曼還是覺得今天這樣不修邊幅,嘴裡叼著個飲料瓶子,一手扳手、一手螺母的父親,比坐在王座上那樣沉默到仿佛失去語言能力的帝皇,要好得多。
“彆用這種眼神看我,基裡曼,我已經在循循善誘,用我這一輩子最大的耐心來帶你揭示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帝皇苦口婆心,一方麵,混沌四神的存在,即便已經下定決心要告知基裡曼,也需要緩步推進。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老馬還沒回來。他需要一個嘴替,能平鋪直敘地把事情說明白。
“我們馬上就要觸及這機械的核心部位,我原本以為,隻需要修複。”帝皇擦擦汗,在這個地方,他並非常人眼中完美的陛下,就是個普通人,“但現在看來,我反而是在完善、甚至是重新創造這台機械。”
“基裡曼,32號結晶體,對,右邊那個,彆拿錯,要不然我們都會被炸上天。”
陰森森的聲音響起:“遵命,我的父皇。”
帝皇伸手向後,一個貼有古老軍閥符咒封印的瓶子落入手中。
瞧瞧,過去人類的科技力量,卻在分崩離析之間,被人們視為巫術。
“不對,你叫我什麼?這不是你的聲音——”
帝皇瞳孔緊縮,反手扼住來人的手腕,一陣冰涼傳來。
“康拉德·科茲!”
他怒吼道,就要朝前將這位兒子摔倒在地。
但他忍住了,因為手裡的瓶子如果摔了,他們爺三都得上天。
一頭漆黑如墨的柔順長發散落,劃過帝皇的手臂,那位兒子仿佛無需行走,乃是漂浮向前。
直到陰影之下,一張慘白俊美,左側眼瞼以下有些無法被恢複的暗紅色疤痕的臉,浮現而出。
“我花了好久才找到這裡,父皇,歐米岡說,隻有這裡他們未曾找尋。果然,基裡曼,我的弟弟就在此處。”
科茲的語調優雅又帶著一種生硬的殘忍,如同審訊罪犯的時候那些臭名昭著的執法者的語氣。
昏暗燈火,仰人鼻息,旁邊沙沙作響的刑具,會讓人心理崩潰。
區彆在於,那些審訊人員或許需要相當多的工作經驗才能練就這一身本事。
而科茲對這些無師自通,以至於難以控製這些語氣,即便是麵對自己的父親的時候也一樣。
“先彆急著反駁什麼,我這裡有你想要的。”
科茲在帝皇扇他一耳光之前,掏出來一張照片。
佩圖拉博蹲在牆角捂臉,身後是一位正在走近的光頭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