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德一開始隻吃清湯鍋,見兒孫們燙著香辣鍋吃的津津有味,沒忍住也燙了嘗嘗。
最終辣的渾身是汗,還吃的停不下來。
胡氏笑望著他。
“瞧你,都辣成這樣了,還吃呢。”
徐元德一邊吸氣一邊笑道,“冬日裡出一身汗,暢快!”
宋允棠見狀,忙吩咐錦書去準備羊乳給他解辣。
“奶奶也可以嘗一點,香辣鍋吃起來,也是彆有一番風味的。”
胡氏稍作猶豫,便夾了一小塊肉片放進辣鍋裡燙熟後吹了吹,剛入口,便辣的直吐舌頭。
“不行,太辣了!”
望見她的滑稽模樣,徐元德不由笑了起來,他一邊拍著她的背。
“你平日裡吃的清淡,這種辣鍋還是彆吃了,仔細辣壞了身子。”
秉著不浪費的原則,胡氏還是將肉片吃了下去。
雖然辣的有些受不了,但不得不說,味道還是很不錯的,香辣入味。
正好這時,錦書端來了一壺羊奶。
“夫人,羊奶來了。”
宋允棠接過,忙給胡氏倒了一小杯。
“奶奶,喝點羊奶解辣。”
緊接著又給徐元德和徐永旺夫婦也各倒了一杯。
胡氏喝了大半杯羊奶,才察覺嘴裡的辣味散了些,之後再不敢沾香辣湯了。
因為吃火鍋出了一身汗,未免著涼,飯後,宋允棠便吩咐下人熱水,讓眾人各自回房洗漱去了。
之後,她又吩咐忍冬將西廂房燒暖,給皓庭洗了個澡。
六個半月的小家夥,機靈的很,心思也越來越多,精神頭上來的時候,能纏著她玩上大半個時辰。
徐青野沐浴之後見宋允棠久久未回房,知道她恐怕又是在陪兒子,便披上披風去了西廂房。
剛沐浴後,頭發本就有些濕。
屋裡溫暖,外邊又天寒地凍的,寒熱交替,從主屋來西廂房的時候,頭上已經結了白霜。
宋允棠聽見門口的動靜,回頭望去,乍見他滿頭白霜的模樣,神情愣了愣,突然就紅了眼眶。
徐青野見狀,原本溫和的神情嚴肅起來。
“怎麼了?”
待他走近,宋允棠才發現是自己看錯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蹭了蹭眼角。
“沒什麼,剛才看錯了,以為你又生了白發。”
之前得知她死訊,他一夜白頭,經過半年多時間的調理,好不容易轉黑,剛才的一幕,讓她又想起了那段過往。
徐青野溫和一笑,將她攬入懷中。
“就算不信我的身體,也得信你自己的醫術,莫要胡思亂想了。”
大意了。
往後大寒天出門,還得將頭發在屋裡烘乾了才行,否則她見了,又得多愁善感了。
轉而又說,“陛下暗中派我年後往宏江城去一趟,棠兒如今這樣,倒叫我不舍得離開了。”
如今玉君閣的生意有宋勁生和木秋兩口子盯著,明月樓有苗掌櫃和張大廚,醫館有周大夫和孫大夫,花間醉有方天賜兩口子和陳氏,成衣鋪子有蕭衍舟和蔣素嬈。
莊子上和廠棚也都有相應的人管事。
生意上的事傳到她這裡之前都會從念兒那裡過一遍,留給她處理的事情少了,她也樂得清閒,這半年安心在家相夫教子,性子越發的柔和乖順。
她越是這樣,他越割舍不下。
宋允棠愣了愣,抬頭看向他。
“要去多久?”
徐青野想了想,“少則一月,多則半年。”
聞言,宋允棠有些不舍。
“你升遷不足半月,陛下怎會派你跑那麼遠的地方去?要不我和皓庭陪你一起?”
徐青野搖頭說,“我此去,是為了替陛下查一樁事,此事涉及官場灰暗,我擔心你們母子跟著會有風險,我已經跟陛下求得恩準,我走之後,他會派人暗中看顧你們周全。”
男人神色嚴肅。
“所以,你們待在京城,比跟著我安全。”
具體查什麼事情,如今不方便說。
但為了她不要胡思亂想,他也隻能說到這裡了。
聽他這樣說,宋允棠也沒堅持,她麵露擔憂。
“那你會不會有危險?”
這半年,兒子乖巧,丈夫體貼,算是她這些年來最快活的日子。
好似有他在,她才有歸屬。
若他沒了,她或許也能獨自將孩子撫養長大,可就像大海中的孤舟,再也難找到自己的歸處。
有的人認定了,那便是一輩子的。
徐青野笑著寬慰。
“我不會有事,陛下會派人跟著我。”轉而又問她,“馬上年節,棠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或者想去的地方嗎?”
宋允棠搖頭。
“我什麼都不缺。”她望向徐青野,“你們年假什麼時候開始?”
“還有兩日。”
宋允棠想了想。
“年節休沐七日,也去不了安陽縣,便在家中過著吧,如今天寒地凍的,爺奶年紀大了,皓庭也才半歲,若是外出凍著就不好了。”
徐青野點頭。
“聽你的。”
屋裡燒著炕,尤其暖和,皓庭身上的衣服穿的不多,動作起來也滑爽。
他看著爹娘說了會話後,許是犯困了,小胳膊小腿一伸展,張著小嘴打了個哈欠。
宋允棠往他的方向望了眼,心下柔和。
“皓庭困了?”她輕拍著他的小屁股,“睡吧睡吧,爹娘都在呢。”
孩子許是聽懂了她的話,朝著她咧了咧嘴,沒一會便緩緩閉上眼睡了過去。
見孩子睡著,宋允棠和徐青野才回了主屋。
“念兒明天應該能到京城,我尋思爹娘爺奶住的院子還有一間屋,你覺得安排在那兒合適嗎?我想著若單獨將她安排在一個院子,她自個兒不自在不說,一個人也冷清。”
徐青野嗯了聲。
“就讓她陪著爺奶吧,家裡的事你安排就好,我相信你。”
宋允棠解下披風。
“行,我明天一早就讓人將那邊的東廂房收拾出來。”她打了個哈欠後,鑽入了被窩,“早些睡吧,你明兒還得早起上朝呢。”
徐青野脫衣在她身旁躺下,往她的方向望了眼後,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最近這些日子朝中事情太多,期間她又來了月事,兩人已經有近半月未行周公之禮。
可他不主動的時候,也從未見她開口要過。
“棠兒。”
“嗯?”宋允棠睜開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