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虞家彆墅內。
虞夫人呆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神情萎靡,原本精致的盤發早已散亂,昂貴的旗袍上沾滿汙漬,早已失去了貴婦風範。
看見杜纓和楚斯煬進來的一刻,她眼中變得一片猩紅,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你們,是你們,害得虞家落到今天的地步!”虞夫人聲音嘶啞,帶著歇斯底裡般的瘋狂。
“海城虞家變成今天這樣,是你們自作自受。”楚斯煬拉著杜纓,坐到虞夫人麵前的真皮沙發上。
虞夫人抬起頭,淩亂的頭發下是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
“楚斯煬!”她嘶啞地尖叫,“你就是個魔鬼!還有杜纓,你和沈家都不得好死,去給我兒子少銘陪葬!”
杜纓挑了挑眉頭,淡淡說道:“虞夫人,今天我來見你,是要跟你說幾句話。”
虞夫人神情輕蔑,拿出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們想打聽我丈夫的下落,我不會告訴你們。”
隻要虞東山能逃出去,一定會回來救她。
杜纓“噗”一聲笑出來,聲音中帶著嘲諷,“你對虞東山這麼忠誠,他可不見得關心你的死活。”
“放屁!”虞夫人惱怒道:“你彆想挑撥我們夫妻感情,臭丫頭,你的惡毒心思對我沒用。”
“虞夫人,虞家主和虞東山騙了你。”杜纓睨視她說道:“你知道你兒子怎麼死的嗎?”
提起虞少銘,虞夫人臉色變得鐵青,表情異常猙獰,“是你們,害死了我兒子少銘!”
當初虞少銘闖了大禍,被帝京虞家放棄,最後才會慘死。
而所謂的禍事,其實都是杜纓他們陷害的。
虞夫人很後悔,當初杜纓剛回海城沈家時,就該找人把她殺了。
那樣虞少銘就不會死,虞家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誰能想到一個小姑娘能改變海城豪門的格局,是他們小瞧了杜纓。
杜纓手指勾了勾發絲,濃黑的長發襯得她膚白如雪。
她唇角微勾,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虞夫人,我給你帶了個禮物,關於你丈夫虞東山的真相。”
她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扔到虞夫人懷裡。
“你說什麼真相?”虞夫人瞳孔驟縮,“你休想汙蔑東山!他是愛我的,他為了我和少銘,連虞家的繼承權都放棄了!”
杜纓輕笑一聲,那笑聲讓虞夫人渾身發冷。
她下意識抽出文件袋中的照片,一張張展示出來,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見過這個人嗎?”杜纓提醒她道,“你仔細看看,他的長相跟虞東山有七分相似,他是虞家真正的嫡長子,虞嶽杭。而你親愛的丈夫,是虞嶽杭的親生父親,對了,虞嶽杭比你兒子虞少銘大一歲,你兒子從出生起,就是給嫡子鋪路的棋子,虞少銘的死,也是給虞嶽杭做擋箭牌。”
“胡說八道!”
虞夫人扔掉照片,瘋狂地搖頭,發絲黏在滿是淚痕的臉上,“不可能,東山隻有少銘一個兒子,而且他說過,是他主動放棄虞家的繼承權,他為了愛我們母子,寧願離開帝京,一輩子待在海城……”
“虞東山為了保護心愛女人和她生的孩子,假裝跟虞家主鬨決裂,放棄虞家的繼承權。”
杜纓聲音冷酷地說道:“剛好虞家需要人來海城開疆拓土,而虞東山,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抽出另一份文件,“知道為什麼虞東山會娶你這個十八線小明星嗎?不是因為愛情,而是你蠢好拿捏,還給他生了一個乖乖聽話的蠢貨兒子。”
“你和虞少銘,隻是虞家的提線木偶和擋箭的工具人而已。”
虞夫人渾身發抖,手指死死攥著椅子扶手,“不,不可能……東山他不會這麼對我……”
“你以為的寵愛,不過是演戲。”杜纓瞥一眼地上的那疊照片,上麵有虞東山跟一個女人的親密合影。
“那個女人,才是他的真愛,是真正跟他門當戶對的虞夫人,他們生的兒子虞嶽杭,是虞家最具競爭力的少主候選人。”
照片散落在虞夫人腳邊,兩人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顫抖著撿起一張,照片上的虞東山摟著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笑得溫柔寵溺。
那表情她太熟悉了,他曾無數次這樣對她笑過。
“不,我不信,這一定是合成的……”虞夫人的聲音支離破碎。
杜纓目露憐憫地看著她,語氣卻透著冷硬,“還有更精彩的。”
她抽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少銘那孩子,倒是可惜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歎氣道。
“沒什麼可惜的。”虞東山冷漠的聲音響起,“當初的計劃,就是把他養成紈絝廢物,給嶽杭鋪路的替身而已,死了也不心疼。”
錄音還在繼續,但虞夫人已經聽不見了。
她從椅子滑下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雙眼空洞,仿佛靈魂被抽離一般。
“少銘……我的少銘……”她喃喃自語,突然發瘋般撲向杜纓,“你們害死了他!你們這群畜生!”
早有準備的特遣隊員疾步走來,一把按住她的肩臂。
杜纓紋絲不動,冷眼看著虞夫人撞在地上,額頭滲出血絲。
“虞少銘是薑家人弄死的,也是他自己作的。”杜纓的聲音如同淬了冰,“他跟薑烜合夥乾的那些勾當,都夠他死十次。”
虞夫人癱軟在地,淚水混著血水滑落,“你們懂什麼……他是被逼的,是被迫的……”
杜纓起身,走到虞夫人麵前,居高臨下睨視著她。
“唐躍惟、虞少銘和薑烜曾號稱‘海城豪門三劍客’,你以為是什麼兄弟情深?那不過是帝京虞家和薑家聯手布的局!”
虞夫人茫然抬頭,“什麼,什麼意思……”
三人從年少時就是好朋友,這跟家族布局有什麼關係?
“意思就是……”杜纓一字一頓道,“他們三人注定都是棋子,薑烜結交唐躍惟和虞少銘,虞少銘與沈芊冉聯姻,唐躍惟追求沈清容,都是帝京豪族刻意引導和安排的。”
她俯視著虞夫人,“隻是他們沒想到,我會介入其中,救了唐躍惟一命。”
沒有她出手乾預的話,唐躍惟的下場跟虞少銘和薑烜一樣。
虞夫人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笑,那笑聲在屋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我的一生,還有少銘的一生……都隻是一場戲?”
杜纓沒有回答,但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殘忍。
虞夫人猛地抬頭,一把抓住杜纓的靴子,“那你為什麼不救少銘!你能救唐躍惟,為什麼不能救我的少銘!”
杜纓後退一步,踢開她的手,“你兒子,死有餘辜。”
虞夫人呆住了,眼中的光彩一點點熄滅。
她機械地搖著頭,嘴裡喃喃自語:“不會的……東山愛我,少銘是我們的寶貝……不會的……”
杜纓看著這個曾經趾高氣揚的女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報複的快感中,夾雜著一絲她不願承認的同情。
“虞夫人。”她最終開口,聲音緩和了些,“至少現在你知道了真相,比起糊裡糊塗地活著,清醒地痛苦也許更好。虞東山已經拋棄你,你還要替他隱瞞行蹤?”
虞夫人抬起頭,眼中的恨意讓杜纓心頭一震。
“杜纓,我什麼都不會說!”她聲音嘶啞地說,“你以為你贏了?豪族世家的遊戲永遠不會結束。今天是我輸,明天就輪到你嘗到失去一切的滋味!”
楚斯煬眼神一凜,正要發作,杜纓卻攔住了他。
“我們走吧。”她淡聲說,“她已經瘋了。”
虞東山欺騙背叛她,她卻仍然維護那個男人。
這樣的瘋子,根本無藥可救。
轉身離開時,身後傳來虞夫人歇斯底裡的笑聲和含糊不清的咒罵。
直到,聲音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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