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容的手機震動一下。
她傲然起身,走到沈家老宅的落地窗前,指尖輕輕劃過手機屏幕,一條消息讓她唇角勾起一抹不著痕跡的笑意。
是唐修懷發來的信息,讓她儘快把沈家的關係處理乾淨。
回到毓紫洲後,就給她舉辦正式的認親宴。
以後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唐家大小姐。
沈清容將手機鎖屏,緩緩轉身,望向坐在沙發上的沈家人。
沈老爺子麵色威嚴又森冷,沈老太太臉色難看,身子微微發抖,像是極力忍住怒氣。
沈滄溟和姚黎璿也失去了往日的優雅,用泛紅的眼睛瞪著她。
哥哥沈洛庭曾經意氣風發,如今麵色枯槁蠟黃,像是失去生機的垂暮老人。
而沈家二房的叔叔嬸嬸,還是以往一般懦弱無能,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至於舅舅一家,更是一群扶不上牆的廢物。
沈家和姚家沒希望了,很快就會沒落,甚至覆滅。
沈清容根本懶得搭理他們。
“話都說完了,你們沒有彆的事,我也該走了。”沈清容笑容完美卻不達眼底。
“容容,跟我去書房,滄溟和洛庭,你們也一起來。”沈老爺子突然起身,往樓上走去。
“知道了。”沈清容有些不耐煩,從愛馬仕包裡取出口紅,對著小鏡子補了補妝。
鏡中的女人五官精致如畫,眉眼間卻透著一股冷冽的算計。
不管怎樣,今天她要親手斬斷與沈家的一切聯係。
二樓書房裡。
沈洛庭見沈清容推門而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容容,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沈清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甩開他的手,優雅地落座,將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與沈家斷絕關係,就是我的決定,你們簽字吧。”她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你吃錯藥了嗎?”沈洛庭一腳踹在椅子上,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得失心瘋了?”
沈滄溟按住兒子的手臂,冷靜地看向沈清容:“容容,你真的想清楚了?”
麵前的女兒眼中透著精明的算計,讓他感覺異常陌生。
沈清容輕笑一聲,從包裡取出一張銀行卡:“沈家畢竟生養我一場,這裡麵有一千萬,算是我給沈家的補償,從此咱們橋歸橋,路歸路。”
沈洛庭臉色鐵青:“沈清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身體裡流著沈家人的血,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沈清容紅唇微揚,眼底卻一片冰冷,“你們的關注力都在杜纓身上,她才是你們的一家人!”
“我要當獨一無二的大小姐,既然沈家有杜纓,我就主動離開,給她讓位置你們該滿意了吧?”
“更何況,沈家馬上就要完蛋了,被幾大豪族分食殆儘,真把我當一家人,就該放我離開。”
她可不想陪葬。
書房裡瞬間安靜得可怕。
沈老爺子眯起眼睛:“你的話什麼意思,是誰要對沈家動手,你知道些什麼?”
“沒什麼。”沈清容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起身慌亂掩飾。
她走到窗前,然後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重要的是,我已經決定離開,唐家那邊已經籌備了認親宴,以後我一直留在毓紫洲,不會再回來。”
“毓紫洲唐家?”沈洛庭突然冷笑,“沈清容,你為了攀上高枝要拋棄親生家族?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妹妹!”
沈清容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和厭惡:“彆再跟我扯親情血緣,我還不想要你這樣的廢物哥哥呢。”
唐修懷那樣的人中龍鳳,才是她的哥哥。
“彆說了!”沈老爺子用拐杖敲一下桌子,威嚴的氣勢頓時讓周遭空氣變得肅冷。
他盯著沈清容看了幾秒,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拿起麵前的文件簽字蓋章,扔了過去。
“沈清容,你想清楚了,今天走出沈家的門,就永遠彆想回來。”
“求之不得。”沈清容拎起包,拿著文件轉身要走。
“站住!”沈洛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唐修懷教唆你?那個混蛋——”
沈清容用力甩開他的手,眼神輕蔑:“沈洛庭,彆把自己看得太高,看你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有什麼資格指責我選擇更好的出路?”
“你——”
“以後我是唐家嫡係的大小姐,寧家主的兒子寧謹才是我應該匹配的男人。”
沈清容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至於唐躍惟?不過是備胎和踏板罷了。”
沈洛庭失望至極,心灰意冷,“沈清容,你真是我見過最自私無情的人!”
“謝謝誇獎。”沈清容抿嘴一笑,不以為恥,“在這個世界上,不懂得為自己打算的人,最終隻會淪為彆人的墊腳石和炮灰。”
沈洛庭痛苦地搖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小時候你生病,爸媽整夜不睡照顧你,你上學被欺負,是我帶人去給你討公道。沈家把最好的資源給你,讓你成為海城第一名媛,這些你都忘了嗎?”
沈清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鬆動,但很快恢複冷漠:“感情用事是弱者的表現。再說沈家注定要倒,我沒必要跟著沉船吧。”
說完,她轉身走向門口,腳步沒有絲毫猶豫。
“沈清容!”沈洛庭攥緊拳頭,在她身後怒吼,“你一定會後悔的!依靠毓紫洲唐家沒有好結果!”
沈清容頭也不回,隻留下一句:“與其擔心我,不如想想怎麼保住你那可憐的沈氏集團吧,廢物哥哥。”
厚重的實木門在她身後關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像是重重敲在沈家人心上一棍。
沈清容走出沈家大門時,天空飄起了細雨。
她沒有回頭看一眼這座牽係二十多年血親之情的宅邸,徑直走向停在路邊的邁巴赫。
車內,唐躍惟正等著她。
“跟沈家談完了,現在輪到咱們談一談。”男人的聲音中透著淡漠的冷意,英俊的臉上帶著難以親近的疏離感。
沈清容眸光閃動一下,轉頭不看他:“開車。”
唐躍惟沉默兩秒,緩緩發動了車子。
雨刷在擋風玻璃上劃出規律的弧線,車廂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容容,我們早該好好談談。”唐躍惟淡淡開口。
“有什麼好談的?”沈清容冷冷道,“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唐家旁支,也配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