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
無菌病房區。
杜纓幾人消毒之後，都穿上白大褂，跟著楚離一起探望沈洛庭。
沈洛庭躺在一片白色的病房裡，麵目蒼白憔悴，頭部連接著一根根電線。
聽到動靜，他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杜纓的一刻時，他雙眼透出意外又驚喜的神色，“小纓！”
杜纓走到病床前，用精神力掃描他全身。
沈洛庭雖然有些虛弱，但身體還算健康，唯一異樣就是腦部植入了微型芯片。
這是生物芯片，已經跟腦神經融為一體。
無法通過手術切除。
觀察半晌，杜纓深呼出一口氣。
“怎麼樣？腦部問題能不能解決？”楚離開口說道：“他一直情緒不穩定，再這麼下去，可能造成精神崩潰。”
當年雛鷹計劃失敗，大多數科學家和醫療專家被誠主送走，秘密保護起來。
但還有少數幾人，被薑族長要挾控製。
給沈洛庭做生物芯片植入手術的，正是其中一個腦科專家。
“腦部手術無法根治，但情緒可以想辦法控製。”杜纓淡淡開口道：“我想跟他單獨談談。”
楚離點頭，帶著其他人離開病房。
杜纓坐到旁邊的小沙發上，轉頭看著臉色發白的沈洛庭。
她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咱們聊聊吧，你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答應做芯片植入手術？”
生物芯片不是金屬芯片，要想植入大腦，跟腦神經融合一體，必須他本人同意。
隻有在病人自願的情況下，手術才能獲得成功。
所以沈洛庭不是被迫，而是心甘情願做手術。
“你怎麼知道……”沈洛庭眼神有些躲閃，一時之間心裡慌亂，不知道該找什麼借口。
杜纓翹著長腿，不緊不慢地用刀削蘋果，“你和姚默凡的身體裡，都有我植入的ai巡航金針，按理說隻要你們有反抗意識，金針就會發出求救信號。”
她停頓一下，咬住一小塊蘋果，慢慢咀嚼說道：“但我一直沒收到信號，這說明你們沒有抗拒過。”
沈洛庭有些心虛地垂眸，“小纓，我……我隻是想成為沈家少主，他們答應我……”
杜纓冷聲打斷他，“因為薑族長答應你，隻要配合手術，就讓你成為少主？沈洛庭，這種欺騙小孩子的話你都相信，還真是……頭腦簡單。”
她本想罵他傻逼蠢貨。
怕他承受不住打擊，心態崩了，所以換一個溫和的詞。
“我……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沈洛庭聲音發顫，一把抓住杜纓的手，“小纓，你救救哥哥吧，我不想一輩子成為傀儡。”
手術結束後，他就後悔了。
他在實驗基地看見莫葳葳一家四口，當眾被活體解剖。
還發現薑族長為了打造機甲人，砍斷活人四肢，安裝上金屬機甲肢體。
沈洛庭忍無可忍，想逃離實驗基地。
卻發現腦中芯片控製了自己，隻能聽從芯片指令行動。
直到這一刻，沈洛庭這才明白，自己隻是千千萬萬芯片人中的一個，是薑族長妄圖統治毓紫洲的傀儡工具。
要不是沈族長跟薑族長反目，把他從實驗基地救出來，還暫時屏蔽了他腦中的芯片。
沈洛庭覺得恐怕永遠被困在實驗室裡，一輩子無法離開。
杜纓掃描一下他的大腦，歎息說道：“芯片取不出來，但能進行屏蔽監控，你要想重獲自由，就得聽我的話。”
被芯片控製大腦，就淪為薑族長的奴隸。
等他徹底失去價值那一天，遠程啟動開關，連同芯片和腦神經一起摧毀。
他的末日也就到了。
沈洛庭心裡明白這一點，不迭地點頭道：“哥都聽你的，你想讓哥做什麼，哥都答應你。”
杜纓跟沈洛庭交談完，從病房裡出來。
她先給楚斯煬發一條信息，然後對楚離說道：“把沈洛庭回海城的消息散出去，咱們以不變應萬變，靜等對方出手。”
楚離點頭答應，朝病房瞥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同情。
沈大少不作不死，把自己整成芯片人，現在隻能當誘餌了。
離開病房區，杜纓幾人碰到明慧，剛從實驗室出來。
這一段時間不見明慧，她整個人清瘦了很多，臉色略顯疲憊。
“明慧姐。”
見杜纓迎麵走來，明慧臉色閃過一抹糾結的神色。
沈洛庭這次的遭遇讓她很意外，也很難過。
兩人畢竟是初戀，經曆了那麼多，哪怕有誤會和心結，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
這兩天沈洛庭跟她述說當年的事，也後悔娶了莫葳葳，懇求她的原諒，兩人重新開始。
但明慧發現，自己對沈洛庭沒有心動的感覺。
可他現在身體不好，她不想刺激他，就沒有嚴詞拒絕。
“小纓，你哥哥他……”明慧想讓杜纓勸一勸沈洛庭，但不知如何開口。
杜纓知道沈洛庭的心思，也明白明慧的想法。
她淡淡一笑，“明慧姐，在研究所你是醫生，沈洛庭是你的病人，你們隻是醫患關係，你不用考慮其他。”
“世上一切都有因果，沈洛庭自己製造了因，就要承受相應的果，彆人可以同情，可以幫忙，但不需要替他擔責。”
沈洛庭自己作死，把一手好牌打爛，隻能怪他自己。
明慧的人生清清白白，沒必要卷進他的爛泥潭裡。
聽杜纓這麼說，明慧呼了一口氣，肉眼可見地放鬆了。
她露出一抹笑容，“謝謝你，小纓，我還以為你會勸我，重新接受你哥哥。”
杜纓搖頭，臉上帶著調皮的表情，低聲說道：“我才不勸你要二婚男，我寧師兄是優質好男人，你可以考慮一下。”
拍綜藝節目時，寧哲文跟明慧配合默契，兩人看起來很登對。
杜纓也磕他們的c。
明慧淺笑一下，淡然說道：“寧先生的身份，我高攀不上，我們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
以前她以為寧哲文是名廚，對他確實動過一點心思。
最近才知道，原來寧哲文是毓紫洲寧家人，而且是仲裁會執行官之一。
跟她完全不在一個世界。
明慧有自知之明，當機立斷掐滅心裡的念想。
不是一個圈子，就不用硬融。
這是她一向的處事原則。
今天碼了兩章，然後悲傷地發現，距離開學隻剩一周……